《演技庸才[娱乐圈]》春日狂徒

25、祝你快乐

　　“……”
　　江霈看上去十分震惊，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试图理解柏溪话里的含义。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大眼瞪大眼。

　　“谢谢。”江霈在柏溪的手心里沉闷开口，嘴唇无意间碰到柏溪的手心，这才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捂在江霈的嘴上。
　　柏溪立刻松开了手，讪讪笑道：“不客气。”

　　她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又开始捣鼓身前的绳结。
　　可能是现在光亮了很多，也可能是柏溪现在不像刚才那般慌乱，她耐着性子在那块绳疙瘩上勾了几下，还真让她给解开了。

　　“开了。”柏溪抬头笑着看向江霈。
　　江霈将眼神不太自然地瞟向一旁，清了清嗓子，“那我们走吧。”

　　随后，两人都莫名其妙地开始不说话了，不尴不尬地沉默着一起走回了各自的房间。

　　“你回来啦？”刚进门，卧室里就传来李迎迎的喊声，伴着模糊的电视播放的声音。
　　柏溪本来还站在玄关纠结着要不要主动给江霈发句“晚安”，被李迎迎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差点儿把手机给扔了。

　　她有些心虚地迅速把手机放回口袋，换了拖鞋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回道：“你怎么还没睡呢？”
　　“还不困。”李迎迎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里正在互相告白的男女主，忙里抽闲地快速回道。

　　不过她们两个的这段对话里，柏溪也没专心到哪去，她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电视上已经开始接吻的男女主，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

　　“嗡嗡——”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霈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演员江霈：“晚安”
　　演员江霈：“早点睡吧”
　　演员江霈：“明天好像不会下雨了，放心吧，拍摄会很顺利的。”

　　柏溪笑了笑，看着江霈信息一条隔一条地蹦出来。
　　在她想着怎么回复的时候，江霈隔了片刻，又发了一句“晚安”。
　　柏溪抿了抿嘴，回复道：“嗯，晚安。”

　　之后的几天里，拍摄都正常进行，片场里，赵导也没有再对柏溪的表演有什么不满意，只是时不时还会不痛不痒地骂上江霈几句，像是他们剧组每天的固定节目。

　　而柏溪在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江霈之后，除了正常工作上的走戏、交流之外，她都不动声色地下意识躲着江霈。

　　这并不是害羞，她只是想独处一段时间，站在远处理性分析着自己的那些情愫，她要确保自己不是因为一时的新鲜感而心动。
　　而且，她想要暗中观察一下江霈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因为，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他，柏溪不会暗恋的。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并不畏惧谈恋爱，也不会羞于谈恋爱。
　　人要敢于承认自己的欲望。

　　她一直觉得喜欢是理性与感□□织在一起的，她不能保证自己的理性可以永远在感情里占大头。

　　所以她想要先理顺自己的想法和情感，像是小动物在迎接新生命前的筑巢行为那般，柏溪也在默默地为这段可能的感情做出心理上的准备。

　　三天后，江霈只剩下最后一场戏就要杀青了，柏溪也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因为：

　　在她看不到江霈的时间里，她会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会忍不住想和他发消息。不过——
　　这几天的自我考察期里柏溪忍住了。

　　在她知道自己和江霈处于同一个空间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不过——
　　江霈实在是好找，就像是会自动刷新在柏溪面前一样。只是每次柏溪转头看向他时，江霈都会碰巧把头转向另一边。

　　在她看到江霈时，她会忍不住好奇他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情怎么样？不过——
　　这三天里江霈的表情好像越来越沉了，和赵导说话也越来越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喜欢江霈，不是一时冲动的那种喜欢。

　　她会明明白白地和江霈说清楚。
　　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柏溪觉得自己说明了，就没必要猜来猜去的了，就算是之后自己要追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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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昭清，你一定会找到天下第一剑气的。”柏溪握着一把刀，双手垂在身侧，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这是柏溪和江霈的最后一场对手戏，此时右刚刚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养父，她也刚刚得知世间根本没有“天下第一剑气”。

　　拍摄已至傍晚，林子里偶尔跃出几只飞鸟，头顶的树叶在低沉悠长的鸣叫声中不甘地哗哗作响。

　　江霈脸上被化妆老师故意划了几道血痕，深红色的假血丝衬得他的笑更加洒脱不羁。
　　冷风下，几缕墨发擦过脸侧，他眼底仍旧散漫，像是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一样，只做江湖之中的逍遥侠客。
　　江霈盯着柏溪看了许久，蓦然懒洋洋地勾了勾嘴角，语速极慢道：“那是肯定。”

　　“咔！”
　　“这条过了！赶快换景！准备下一场拍摄！”赵牧之高昂的喊声几乎要传遍整个片场，相关的工作人员迅速涌上前来开始各司其职。

　　下一场是江霈在竹林里的武打动作戏，拍完，他就算杀青了。
　　而柏溪今天已经没有戏份了，只需要把明天下午“左”和“右”的对手戏拍完，她也就杀青了。

　　至于《演技人才》第三个关卡的短片拍摄环节结束后，柏溪估计也不会有他们选手什么事了，顶多可能会给几位选手评评分，办个大差不差的颁奖仪式。

　　也就是说，在这之后，如果柏溪不主动一点，她和江霈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想到这，柏溪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向天空。

　　天空此时被铺满了橘色的染料，在森绿林子的配合之下，云彩在其中巧妙晕染。
　　穿着黑马甲的工作人员们在身边来来回回地走动穿梭，给柏溪一种错觉，她仿佛正顶着暮色，站在十字路口拥挤的人群之中。
　　和她一起站在喧嚣的车水马龙的人，还有迟迟没有离开，却又一直沉默着的江霈。

　　柏溪疑惑地侧目瞟了他一眼，自己是因为之后没戏份了才不急着回化妆室，可江霈等会儿不是还有戏吗？

　　然而，柏溪瞅了他好几眼，江霈都无动于衷，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还不去抢妆吗？”
　　江霈则像是一直等着柏溪的这句话一般，她的话音刚出，江霈就立刻转身低头凝视着柏溪，他的声音很低落，面无表情地答非所问道：“我今晚就杀青了。”

　　“啊，我知道……”柏溪有些不明所以，她挑了挑眉，试探地说道：“那……提前祝你杀青快乐？”
　　“你明天下午还有和邓伟正的戏吧？”江霈像是被罩在一个黑瓶子里，整个人都阴沉沉的，他没有接上柏溪的祝福，仍旧深陷自己的情绪之中。

　　“对。”柏溪有些犹豫，她抬眼观察着江霈的状态，思忖着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当面和他约个时间，等他们都杀青了之后聊一聊。

　　“江老师，你怎么还没回去换衣服啊？”一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有些焦急地跑了过来。

　　柏溪又绷住了嘴巴。
　　算了，离节目正式结束还有几天的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

　　江霈礼貌地冲身旁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转头神色复杂地皱着眉毛看向柏溪的眼睛，“柏溪你……”
　　柏溪瞄了一眼那位工作人员，她不知道江霈想说什么，但觉得还是下一场戏的拍摄更紧急，抢先开口道：“快走吧，别让化妆老师等着了。”

　　她的话刚出，江霈的唇线瞬间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下一秒，他像是卸了力，深吸了一口气，利落转身的同时，江霈哑声道：“杀青快乐，柏溪。”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回头补充道：“祝你……快乐。”

　　望着江霈离去的背影，柏溪轻蹙起眉头，有些诧异。
　　他的眼睛刚才……是红了吗？

　　后来，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说出不该说的话。
　　再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又骂起了江霈的懦弱。
　　而再之后，她也只会笑着回想起这个恼人的黄昏。

　　“我去，今天赵导怎么脾气这么大？”一位工作人员吁了一口气，掀开门帘走进化妆室。
　　正在帮柏溪拆头发的化妆老师手上没停，好奇地问道：“咋回事，又骂人了？他这几天不是还挺平静的吗？”

　　“听他那张机关枪嘴骂的，好像是一直在说江霈状态不太对。我也看不懂，站那看半天，我觉得演得挺好的啊。”
　　“那还是咱不够专业，再说，赵导那脾气，你也知道。”化妆师取掉了柏溪头上的最后一个一字夹。

　　“柏老师，可以啦。”她轻轻拍了拍柏溪的肩膀。
　　“啊？”柏溪猛地抬头愣愣地望向镜子里的人，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假发已经卸好了，“哦，哦，谢谢老师。”
　　她慌忙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沙发上的双肩包，怔怔地站在原地。

　　江霈这场戏是一个武打戏，听说是江霈之前练过一些，赵导就决定只有少数高难度动作的镜头用替身，其他都是江霈直接上。
　　按理说，以江霈的实力，即便是打戏，他也不会被赵导骂到工作人员都在感慨。

　　“怎么啦？柏老师，有什么东西没找到吗？”一旁的化妆老师正聊着天，一扭头看到柏溪还站在沙发旁发呆。
　　“哦，我没事，我……等一会儿再走，我先坐这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