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八、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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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长叹一声，合上最后一本炼金术书籍，蓝钰心中的失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从和江月他们一起吃过一顿热闹却没什么美味的午餐后，他就一直埋头在藏书馆里翻看古籍。一个下午的时间里，他翻遍了藏书馆一层所有与炼金术有关的书籍，包括历史记录等等冷僻的记载，却毫无收获。
似乎从3000前开始，涉及了与生命体有关的炼成术都被视为了禁术而遭到销毁，自那以后的所有炼金术书籍中都失去了这些超级炼金术的记载，而且史书上对这一现象的原因也描述得含含糊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炼金术的失传呢？看来，明天得到上一层进一步地调查了。
揉揉酸涩的眼睛，蓝钰长长地舒展了一下酸麻的身体，起身把一堆堆书本放回原位，然后走出了藏书馆。
此时，天已渐黑，学院里静悄悄的，学生们早已经放课回各自的宿舍去了。蓝钰一个人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书本之中。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挥剑的声音惊动了沉思中的人。
这么晚了，是谁还在这么卖力的练习？间或传来的喝声异常地耳熟……那是莫迪的声音，他怎么在练剑？
“莫迪。”蓝钰轻叫小徒弟的名字。
“啊！师……师傅！”乍一听到师傅的嗓音，古伦莫迪慌慌张张地把手中的剑藏到身后。
“你在干什么？”蓝钰微微皱眉。
“没……没什么啊，师傅……”古伦莫迪支吾着，终于在蓝钰冰冷的目光下拿出了藏不住的剑。
“你选了剑术课？”
“是……是的，师傅。”古伦莫迪老实地交代，“我想成为战士。”
成为厉害的战士比做个高超的炼金术师容易多了，大概有些血性的男孩子都会这么选择吧。蓝钰并没有因为古伦莫迪的选择而生气，他看不惯的是小徒弟遮遮掩掩的举动。
“……回去吧。”
“是，师傅。”这一句回答得倒是干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阑珊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古伦莫迪凝视着蓝钰的背影，双手紧紧搂住怀中的剑。他本该跟师傅学习炼金术和魔术的，成为像师傅一样厉害的巫师是他最初的目标。可是现在……黝黑的手碰了碰背部，随即像被火烧着了似的快速收回。如果他现在就有师傅那样厉害的本事就好了……
默默地回到术士之家，又默默地吃了晚饭，还是默默地洗浴，古伦莫迪一反常态地早早回了睡房。
他怎么了？是头一次进学院里学习，太兴奋所以太累了吗？蓝钰没有多想，坐在灯下继续他的研究。
“砰砰砰、砰砰砰”有人急切地敲门，伴随着一个沙哑的叫声：“无零、无零快开门！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啊！”
“是非玛吗？有什么事情？”蓝钰一边应道，一边起身去开门。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门开处，非玛激动地一头扑到蓝钰身上，抱住他没头没脑地大喊。
“你先进来，放开我。”蓝钰皱着眉，扒开非玛，拉他到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先喝点水。”
非玛不客气地接过蓝钰手中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茶水，然后舒服地大叹一口气。看他衣冠不整、头发乱糟糟而且面色苍白的样子，大概又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研究了很久了。
“是什么成功了？”蓝钰问。他隐约能猜到一些影子。
“是魔力卷轴！”果然，非玛双眼发光，异常兴奋地说道：“我终于研究出即使没有魔力的人也能使用的魔力卷轴了！”
“恭喜你，非玛。”蓝钰不冷不热地贺喜。
不过，兴奋中的非玛根本无视这一点，他热切地抓着蓝钰的手，滔滔不绝：“你知道我为了研究这个东西花费了多少时间，做了不知道多少实验，也不知道失败了几千几百次！这次我终于把它做出来了！你看！你看！”
他激动地晃动手中的皮制纸卷，粗鲁地扫开茶几上的东西，把纸卷小心翼翼地摊开。
“无零、无零！我太感激你啦！要不是有你提醒我，我到现在还会在那里焦头烂额地做着失败的实验！这次的成功你绝对是最大的功臣！！我要把你的名字写在卷轴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跟我一起发明这个卷轴的！！”
“这……不用了……”蓝钰小声地反对。他只是提个醒而已，没有那么大的功劳。
“这怎么可以！！我现在就到学院里去！去给那些老是嘲笑我做白日梦的夫子们看看，我们的发明绝对能载入史册！！我所做的实验并不是浪费物资和财力的白工！！”极度激动中的非玛彻底忽略一切反对。
“你也是海蓝皇家学院的夫子？”蓝钰注意到非玛口中的学院。在卫青城就只有海蓝皇家学院一个可以被称为学院的地方。
“诶？无零你也是学院的夫子？？”被打断了豪言壮语的非玛总算是正常了一点。
“无零你也是学院的夫子吗？我以前怎么都没有见过你啊？”他疑惑地问蓝钰。
“我是今天刚刚上任的。”
“哦——怪不得！”非玛突然羞涩地抓抓脸，“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学院上课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有新的夫子。无零你是挑战哪个夫子成功的？说不定我认识他呢！”他突然转换了话题。
“恩，好像叫巴斯吧……”蓝钰不确定地说。（可怜的巴斯，被人那么狼狈地打败还被对手遗忘了~~）
“诶诶诶——你竟然打败了巴斯！！！”非玛惊讶万分，“那你现在不就是顶级夫子了吗？！呜哇——你真厉害！”
“没什么。”蓝钰谦虚地说。其实他也不算谦虚，相对于他家里的那几位来说，他真的一点都不厉害。
“无零，你真的好厉害啊！哪像我……”非玛兴奋的情绪猛然降到低谷，“当初要不是有他帮我，我根本就没办法赢过那个夫子，现在也是在他的资助下研究东西。还有，要不是有你提醒我，我根本就想不到关键的地方，说不定到现在还在不断地失败再失败……我真是太差劲了……”说着说着，非玛的眼角开始闪烁晶莹的泪光。
“你也很出色啊，非玛！”蓝钰加重了语气对非玛说。天知道，他最怕别人的眼泪了，尤其是像非玛这样的清秀的男人的眼泪。
“你有其他人没有的创造力，是你想出要发明魔力卷轴的。你也有其他人没有的毅力和恒心，你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失败了无数次都没有放弃，别的人根本做不到你的程度。所以你不要看轻自己，你是很厉害的！”蓝钰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非玛楞楞地听蓝钰说完这段话，忽然展开笑颜：“谢谢你，无零。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我？我并不是个好人。蓝钰在心里苦笑。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于是拿起了被遗忘的魔力卷轴。
“这个卷轴有什么作用？”
“啊？哦！有了它，即使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也可以使出魔术来！”一讲到他的发明，非玛顿时又来了劲，详详细细地开始讲述魔力卷轴的功用、原理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蓝钰细心地倾听他的讲述，偶尔插上一两句，或提个问题。
非玛也非常认真地听蓝钰说的话，对他提出的问题认真地讲解和研究。有时他会对蓝钰提出的问题进行反驳，有时他也会颦着眉思考半晌，然后提笔在卷轴上涂改。
两个同是研究狂的人相互探讨、研究，逐渐忘记了时间、地点。
门扉后面，一个小小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双海蓝的眼眸透过门缝悄悄地注视着与非玛辩驳着、无意中融化了脸上的冰霜的蓝钰，深邃得不像孩童的瞳孔深处流露出莫名复杂的神情。
他默然凝望了蓝钰的脸良久，嘴唇微微蠕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轻轻阖上门。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十八、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