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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

  •   屋内的空气渐渐染上暖融的意味,红叶望着淮王含笑的眉眼,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带着点试探的软意:“王爷,您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淮王几乎没有迟疑,喉间溢出低低的一声:“自然。”

      红叶眼底笑意更深,伸手轻轻牵住他的手腕,声音轻得像羽毛:“那,王爷自己摸摸看。”

      ——他的手微凉,指节分明。她带着点小心,缓缓引着他的手抬起来,先落在自己的额间,再滑到眼睫处,指尖能触到睫毛轻颤的弧度,最后停在唇角。

      门外的门缝里,一鸩正拉着玲儿偷偷张望。看清屋内光景,一鸩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这红叶姑娘可真会撩,你瞧王爷那脸,红得都快赶上猴屁股了!”

      “红叶姑娘太敢了吧。“”玲儿抿着嘴偷笑,轻轻点了点头。

      恰在这时,茗香端着茶盘路过,见两人弓着身子、鬼鬼祟祟的模样,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抬手轻轻拍了下二鸩的肩。

      一鸩被这突然一下惊得浑身一颤,脚下没站稳,竟直直朝前摔了进去。“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得大开,屋内的暖昧瞬间被冲散。

      淮王手猛地一缩,红叶也猛地站起身来,耳尖还带着未褪的红。

      茗香跟着摔进门的一鸩往里看,瞧见立在屋中的红叶时,端着茶盘的手猛地一顿,眼底满是惊讶,脱口而出:“红叶?你……”

      一鸩顾不上揉摔疼的膝盖,忙膝行两步:“王爷恕罪!属下方才脚滑,绝非故意的!”

      淮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方才的温软荡然无存,声音冷得像冰:“去领三十军棍,长长记性!”

      一鸩闻言垮了脸,带着点委屈的哭腔嘟囔:“王爷,往日犯错您都只罚二十的……今日怎么还多了十下啊?”

      “嗯?”淮王眉峰一挑,语气更冷了几分,“再说一句,便再加十棍。”

      一鸩立马收了声,忙不迭应道:“三十!三十棍!属下这就去领,一棍都不少!”说罢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连背影都透着几分慌张。

      红叶望着一鸩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她转向淮王,敛了敛神色,声音温软:“王爷,今日的曲也听完了,时辰不早,红叶先告辞了。”

      淮王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到的温软触感,闻言缓缓颔首,声音比先前缓和了些,只淡淡应了声:“嗯。”

      红叶取过一旁的琵琶抱在怀中,又轻轻拉了拉茗香的衣袖,两人脚步轻缓地退了出去。

      淮王立在原地,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方才触碰她眉眼的温热似还留在指尖,他忍不住低低笑了声,指尖轻轻合拢,像是要将那点暖意攥住。

      待门外脚步声远去,“罢了。”淮王语气松了几分,眼底藏着浅淡笑意,“今日本王心情好,那三十军棍便免了。”

      一鸩顿时喜上眉梢,忙拱手谢道:“谢王爷开恩!”心里却偷偷嘀咕:更该谢红叶姑娘才是!

      第二日晨光刚漫过倾香阁的雕花窗棂,阁外便来了位客人。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蹙金纹长裙,裙摆绣着花纹,走动时衣袂轻扬,腕间羊脂玉镯泛着莹润,瞧着便是出身华贵的模样。

      她刚踏入阁内,庄娘便连忙迎上前,脸上堆着客气的笑:“这位娘子看着面生,是来寻人的么?”

      话音刚落,女子身旁的婢女已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倨傲:“娘子?大胆!这位可是当今和安公主,皇后娘娘的嫡出公主,岂容你如此称呼!”

      庄娘心头一惊,忙敛衽躬身,额角已渗出细汗:“是老身有眼无珠,冒犯了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来倾香阁,是要寻哪位姑娘?”

      和安公主抬手轻斥,声音清泠却带着几分贵气:“丁香,不得对长辈无礼。”

      婢女丁香立马躬身退到一旁,敛去了方才的倨傲。公主这才转向庄娘,裙摆轻垂,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本宫近日听闻,皇兄日日流连这倾香阁,还对一位姑娘上了心。今日过来,便是要见一见这位姑娘。”

      庄娘哪里敢违逆,连忙点头应着:“殿下稍候,您随我到楼上雅间坐坐,我这就去唤红叶姑娘来。”

      “不必了。”和安公主淡淡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本宫没心思在此处多待,直接带她走便是。”话音刚落,身旁的丁香已掏出一片金灿灿的金叶子,递到庄娘面前。

      庄娘目光落在金叶子上,心里暗叹:果然是皇族,出手这般阔绰。面上却不敢露半分,她试探着问:“谢公主殿下抬爱……只是老身斗胆问一句,您将红叶带走,是有什么要事么?”

      和安公主理了理袖口,语气缓和了些:“你放心,本宫不会伤她分毫。不过是瞧着这地方满是胭脂俗气,不想在此处说话罢了。事了之后,自会送她回来。”

      庄娘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将金叶子收进袖中:“既如此,那老身这就去叫红叶姑娘过来。”

      红叶从内间走出,一身红裙衬得她身姿纤柔,见了厅中身着月白华服的女子,忙敛衽福身,声音得体:“民女红叶,见过公主殿下。”

      和安公主抬眸望去,目光落在红叶脸上时,指尖微微一顿——眼前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倒难怪是招牌。

      她压下眼底情绪,语气依旧带着公主的矜贵,只淡淡抬了抬手:“不必多礼,跟本宫走吧。”

      红叶跟着和安公主登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一股清雅的兰花香便萦绕鼻尖。

      她悄悄抬眼扫过车内——软垫铺着云纹锦缎,小几上摆着青瓷茶盏,处处透着精致舒适,心中暗叹:不愧是公主的座驾,这般讲究。就是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和安公主端坐在对面,见她神色微敛,便先开了口,语气比先前温和些:“你不必怕,本宫今日找你,不过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红叶闻言,连忙正了正神色,抬眸望向公主,声音平静却不失恭敬:“公主殿下有话,尽管吩咐便是,民女听着。”

      和安公主语气带着几分直白的恳切:“本宫已听闻你与皇兄的事。今日找你,是想直言——你与皇兄本就不合适。他是当朝淮王,身份尊贵,断不能娶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歌女。”

      红叶垂眸望着裙摆的针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公主今日说的这些,红叶何尝不懂。自始至终,我从未奢望过王爷会娶我。只是他如今目不能视,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我只求能多陪陪他,便够了。”

      和安公主闻言,眉头微蹙,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你当真是真心喜欢皇兄?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一片真心,皇兄如今自身难保——他在朝中本就被庆王视为眼中钉,若多了你这个软肋,被庆王抓住把柄,最后只会害了你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你一生无忧。”

      红叶听着“软肋”二字,心头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下,泛起一阵酸意。

      但她很快稳住神色,抬眸望向和安公主时,眼底已多了几分坚定:“多谢公主提点。只是在我看来,淮王并非您说的那般脆弱。这些话若是从他口中说出,我会立马离开;可若是旁人,我不会轻易动摇。”

      和安公主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讽:“你倒看得明白。可你若真在他心上,他早该为你赎了身,带你离开倾香阁这地方,何苦让你继续留在此处?”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红叶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赎身之事,我只想靠自己。我与王爷相处,从不想欠他分毫,他也更不愿用恩情捆绑彼此。”

      淮王府内,一鸩几乎是连跑带闯地冲进书房,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王爷!方才庄娘派人传信来,说和安公主把红叶姑娘带走了,看方向是往郊外去的!”

      淮王握着书卷的手猛地一顿,指节微微收紧。他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妹妹平日温和的模样,声音却依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延平性子温和,却不会做伤害旁人的事。你派人跟上去,暗中护着她们。”

      “是,属下这就去办!”一鸩应声,转身便快步退了出去。

      淮王放下书卷,心里了然——延平这趟去找红叶,十有八九是去当说客,想劝她离自己远些。

      ——她素来通透,却也执拗,不知听了延平那些话,心里会不会真的动摇。“

      马车轱辘声渐歇,帘幕轻掀,和安公主先一步踏下车辕。红叶紧随其后,目光触及前方黛瓦飞檐的建筑,不由轻声问道:“公主,这是?”

      眼前立着的,正是城郊颇有名气的清修古寺。

      和安公主拢了拢袖角,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恳切:“本宫平日里总孤身一人,今日来寺中为皇兄祈福。你便随我一同进去做个伴吧,想来你也盼着皇兄平安顺遂。”

      红叶望着她眼底真切的期许,不似作伪,便轻轻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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