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小富人家》立梦圆

21、桃杏脯

　　干农活期间的饭食都是在老宅中用，三姐儿煮的饭食都是沈老太婆提前计量准备好的，多一丝都没有，干活的大人多吃点，没干活的小孩们吃少点，四姐妹常常没有吃饱，但也不敢让爹娘少吃，他们太累，要多吃点才行。
　　今天还是粟米红薯熬粥，一碟子酱菜，一个炒白菜，一篓子杂粮馒头，不像现代的杂粮也松软好吃，这吃的异常剌嗓子，阿月细嚼慢咽，才勉强把它吞下去。
　　三姐儿看她这副模样，端来一碗水：“你喝点水就能吞咽下去，太婆做的杂粮馒头还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阿月眼睛亮闪闪，三姐居然也会吐槽老太婆，这让她一下觉得亲近起来。
　　等她还想说点什么，三姐儿已经收拾碗筷去干活了，阿叶也去帮忙，她俩有说有笑，没有让两个妹妹插手，让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里收拾的很利索，颇大，还有一颗桃树，记忆当中，结果不大，味道倒是香甜，边上还有门板大小的一块小菜地，再就是鸡窝。
　　叶姐儿出来时，两姐妹正仰头看着桃树，都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她也一起跟着抬头看树，想知道两个小脑袋在想些什么：”阿月，桃树到底有啥好看的？现在也都还没开花”
　　“我看的不是树，看的是以后生长的果实，这冬天过去，家中一颗果都没有了，我馋”
　　叶姐儿才从厨房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噗嗤一笑，忙捂住嘴巴，以前没觉着阿月如此好玩。
　　“你别馋了，我那里还有一点桃脯和杏脯，走，我带你去吃”
　　阿月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拉上妹妹就跟上。
　　三姐儿现今住的卧房，原来是和两个姐姐一起，现在她们都出嫁了，就剩她一人在睡，炕比三个妹妹睡的都大，放了一个大大的木箱，还挂着一把锁。
　　等阿月把手中的杏脯吃完时，天色也渐渐的发暗，怕是过不了许久，爹娘们就要回来了，三姐儿动作迅速，仔细看看妹妹们嘴巴和牙齿有没有粘上果肉。
　　四姐妹又老老实实的在院中等候，但是看的出来大家都很开心，像是拥有了共同的秘密般的块乐。

　　程英实在是做的疲乏，她揉揉酸痛的腰，擦擦额头的汗，靠着一颗树歇息一会儿，沈厚德远远的看着她，有些担心，程英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朝他挥挥手。
　　等到太阳要落山时，一行人才慢悠悠的回家。
　　沈厚德一家子快速吃完，和爹娘道别后，拿上了一盏油灯，回家了。
　　阿珠终于吃上了第三餐，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瞬间被安抚住，一人一碗热汤面，就放了点荤油，香的很，像大人一样干活的两兄弟，如饿狼扑食般的吃完，汤也一丁点没剩下。
　　程英吃的不多，紧着孩子们，沈厚德也是汤多面少，混个水饱。
　　沈厚德把碗筷收了，对着孩子们说：“应是还有两日，地里的活就能完，到时我就去镇上找活，带你们都去耍一回”。
　　阿珠一把跳起来，箍住爹爹的脖子：“真的吗，终于可以带我去镇上了吗”
　　沈厚德笑呵呵的抱住她：“真的，爹爹说话算话”。
　　“爹爹，那我们还去不去山上？”
　　沈厚德回过神才突然意识到，去年去山上倒是挖出了不少宝贝：“去，忙完地里的活就去”。
　　阿月也飞上去，抱住爹爹的另一边胳膊，大家看着两姐妹这副模样，忍不住了，笑声一声接一声。

　　就这样又辛勤劳作的两天，都累的腰酸背痛，一大家子才把小麦都种上，试着看土能成团，有些地捏不成团的田，还得过几天浇点水，让它能顺利出苗。
　　不管怎样沈厚德可以休息下了，他也不闲着，之前答应孩子们的上山挖野菜，此时山上也万物复苏，比冬天的时候危险多了，他带上了一把锋利的菜刀以防身。
　　三姐妹都很高兴，今儿个上山的还有好些人，都带着锄头，背着背篓，天气暖和，家里的孩子也都会放出来，小娃们眼睛更奸，犄角旮旯的野菜往往是他们发现的。
　　阿月紧随爹爹哥哥后面，遇见长成的鲜嫩野菜就停留，有时候能碰到一大片，那可真是幸运的，阿月就是，她的眼睛仿佛是雷达扫射仪，迅速的找到了一片低洼处的新鲜野菜，春吃一口鲜，这可都是能拿到镇上酒楼换钱，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哼哧哼哧的挖了往背篓里扔。
　　阿珠是个小背篓，已经被装满，一直埋头干活，汗都出来了，顾不山擦，就靠着树坐着：”爹爹，这是什么野菜，瞧着有点香味？”
　　“这呀，是荠菜，你去年还吃过呢，包的饺子，你吃了八个”
　　“啊，我怎么不知道？”阿珠还是懵懵的。
　　阿月偷偷地思量，阿珠都吃了八个，自己应该吃的不止八个，但记忆里却没有这段回忆，她不做声了。
　　光哥儿吓唬妹妹道：“这次你可不能吃了，你上次吃了拉肚子，可是难受了两天”他边说边瞧阿珠的反应，像是即将会出现有趣的画面。
　　阿珠才不信自己会拉肚子：“哥哥，你骗人，阿珠才不会吃了拉肚子”她唯独担心爹爹不给她吃，连忙反驳。
　　沈厚德敲敲哥哥的头：“别欺负你妹妹，你这小子还说妹妹，是谁说下回要吃个够，就算拉肚子也要吃”。
　　光哥儿被爹爹拆台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打哈哈几声，就又去挖野菜了。
　　最后把三姐妹的背篓都装满了，才离开，阿月边走边看，希望自己能爆发幸运之力，能碰上值钱的东西。
　　三姐妹的体力还是赶不上男子，沈厚德只能放慢脚步，再没有遇上如此密集的野菜，只是零碎的挖着，还挖到了一小撮的野韭菜。
　　阿月鼻子很灵，她闻到一股久违的味道直冲鼻腔，她看着那一撮韭菜，嘴巴里就已经在分泌口水了，她想念很久的韭菜鸡蛋馅炊饼终于能吃到了吗？
　　“哥哥，你快点来，这里还有”
　　阿月很兴奋的呼唤哥哥，她还只是个六岁小童，韭菜的位置长的太隐蔽了，她不敢下去挖。
　　沈厚德和光哥儿闻言赶过来就瞧见她指的位置，蹲在地上瞧瞧怎么能挖到，当两人终于把犄角旮旯里的野韭菜挖上来时，天空忽然响起了一声闷雷。
　　“快点走，怕是要下雨了”沈厚德大声叫道。
　　阿珠被打雷吓了一跳，直接往哥哥后面躲着，她被光哥儿牵着手快些回家，沈厚德坠在后头，瞧见阿珠被哥哥带着脚步凌乱的往前走，一把抱过阿珠：“快些跟上，别淋湿”。
　　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听的耳朵都发麻，下山了都一路狂奔。

　　阿珠被娘亲按在怀中，擦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有两只大鸡就在她旁边咯咯咯的叫，还试图去啄她，阿珠把它们推开，听话的很，也不叫了，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
　　叶姐儿每次瞧见阿珠和两只小鸡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好玩，脸上的笑都藏不住，阿月也想要一只宠物，和爹爹说：“爹爹，我瞧村子里有养狗的，有没有要下崽子的？。
　　沈厚德听到这个，灵机一动，对呀，这要自己去外面做工，家中只有女人和小孩，怕是不安全，”行，我去问问，如没，我到镇上瞧瞧去，找个能看门护院的狗“。
　　“爹爹，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爹爹不会反悔，肯定能带一只回来”
　　云哥儿面上都表示出来了，他心里不痛快，：“爹爹，你偏心，之前我说要买只狗，你说我做梦，轮到妹妹说，你马上就答应了，太偏心了”
　　“你还说，你扫个鸡笼都磨蹭，养狗，脏了谁处理”沈厚德一眼看穿小儿子的心思，无情的戳穿。
　　“你妹妹，养了也会把它打扫干净，你呢？”云哥儿怂了，毕竟他是真的不愿意打扫鸡笼，他宁愿去山上砍柴也不愿意。
　　屋外阵雨停了，天空马上放晴，乌云退散，天空被洗的很干净。

　　沈家一家子都去田里，给小麦要灌溉点水，真是点水，绝不能浇水多了，可惜古代没有喷灌技术，这不就只能指望人工上了，这可真是费时费力的活，有十几亩地都没有靠近水源，只能挑着木桶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浇水，春天衣裳薄些，肩膀能磨出厚厚的老茧。
　　一天下来程英的头都发沉，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她都无比的希望老天能下一场春雨，天经常不随人愿，她每次都虔诚的祈求上天，也于事无补。
　　老太婆发善心了，今天的吃食比上次丰收多了，不仅有肉蛋汤，鲜嫩的炒野菜，加了荤油炒的，香气扑鼻，馒头也不那么剌嗓子，每人的粥都是稠的。
　　今儿个的饭食都是大伯娘准备的，都要在家中吃完，小憩一会儿才能继续去干活，三姐妹都在帮大伯娘干活，烧火切菜，阿珠就在院子里和小鸡一起玩。
　　砰的一声，大伯娘把房门踹开，不甚结实的门哐哐作响，表情狰狞，上来就抓起阿珠：“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你进了我屋里，我的耳坠子不见了，是不是你偷的”她不等阿珠有反应，抬手就要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