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天在哭》贪玩仔仔

63、melody

　　面前的音宇枫,嘴里蹦出这些话，让付川浑然发现这冷漠的小子也有可爱的一面。
　　记得在初中他交第一个女朋友开始，就笑着向自己炫耀，他想得到一份感情比打赢架更简单，根本不需要付出。
　　而现在呢？
　　他却像只受伤的狮子，在这里伤心的嘶吼。

　　“哼，臭小子……你终于长大了啊。”
　　付川把手搭在音宇枫的肩上，笑着说。

　　“我们最不可一世的枫大少爷也学会了喜欢一个人啊……真是不得了。”

　　“怎么？很好笑是吗？……”
　　音宇枫仍是一脸严肃，
　　但他认为，这样的自己被嘲笑是应该的。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们这帮兄弟哪个人没有真心去追过人？以前只是怕你嘲笑才不告诉你罢了……所以失败的经历也不少……不过至少我们勇敢的承认了，不像某些人畏手畏脚啊。哎……”
　　付川摇着头叹息道。

　　音宇枫听后，把付川的手甩开，但没有答话。

　　“啧啧……我该问的也问了，该说的也说了。以后的事你自己想吧。
　　拜……”

　　付川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想到音宇枫这倔强的个性应该是不会听自己的。
　　索性还是离开，让他自己想清楚好了。

　　他潇洒的转身，没再回头看夕阳下那个落寞的身影。
　　因为不管以后的发展如果，至少音宇枫变成熟了。
　　他不再逃避自己，相信他也能承受任何事的结果了……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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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仍是这样日复一日。
　　只是音宇枫变得很消沉，整日都是颓废的趴在桌上睡觉。
　　他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的三大变化，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各自猜着其中的原因，却都得不到正确答案。

　　一个周末的下午，曲苑等人带着惜雨到附近的KTV内玩。
　　可是由于惜雨基本不会唱什么歌，所以只能在一旁安静的听。

　　由于好奇，她坐了一会后就跟曲苑要去洗手间，然后便走出了房间，想看看附近的环境。
　　这也是为了躲避万一别人让她唱歌，那可就麻烦了。

　　走廊上的灯光很暗，惜雨小心的沿着墙壁走着。
　　突然，她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很好听的音乐。
　　那是陶喆的《melody》。
　　但真正吸引到惜雨的，还是唱歌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实在太熟悉太熟悉了……

　　惜雨忍不住跟着歌声，走到一扇半开着的门边。
　　里面只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背对着自己，坐在高脚凳上。

　　“终于明白你以变成回忆
　　没有言语能够说明当别人问起
　　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
　　也无法再继续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
　　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
　　原来从未忘记
　　melody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当时无法为你写的那首歌
　　都是我永远的遗憾
　　当爱逝去如果所有的错重来一次
　　能否改变结局
　　终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
　　我听着每一个音符流过的回忆
　　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后
　　还不能说再见”

　　那个人低着头，冷峻的刘海挡在眉宇间。
　　声音很低沉，却很有磁性。

　　这样的歌声，不知可以让多少女孩陶醉其中。
　　而他的歌声也一下子震撼了惜雨的心。

　　惜雨惊讶的站在门边，忘记了移动。
　　脊梁骨莫名的窜上一股热浪。
　　而体内的每一处的血液都随着音律起伏不定。
　　她窒息的握紧着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力的压着心口。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因为她知道，
　　那个人一定是音宇枫。
　　尽管她从来没有听过音宇枫唱歌，也不会想像得到他会唱得那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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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以来，她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他的声音，她也好久没有听到了。
　　而此刻再次听到，她却发现她的心，竟然这么痛。

　　这段时间
　　她清楚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变化，只是她强迫自己假装看不到。

　　可是，
　　俞是压抑，她却俞是难以舍弃那份记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梦到曾经在一起经历的事。
　　画面却总是停止在那一段录音中惊醒过来。
　　然后她强迫自己忘记。

　　但是，她始终不是木头人。
　　她也不是没有感动过。

　　音宇枫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她都会在内心深处感到开心，幸福。
　　他说的话，也无数次让她的心跳加速。
　　只是她不会表现。而她惯性的思维也把所有的感情压得很深。
　　而现在，这一件件事却不断的在她记忆中环绕。那种强烈的感动和幸福感才突然从心中爆发。

　　她突然觉得内心有千万份不舍。
　　每一次想起他孩子气的笑容，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痛得剧烈。

　　这一个月来，那种感觉不断加深。
　　心里的黑洞，不断扩大。

　　她会觉得自己突然好想他。
　　那样深刻的想，想到钻心。

　　面对这样的自己，她惊奇过，她嘲笑过。
　　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也无法问任何人。

　　所以白天，她的表情仍是平静得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波澜。
　　她以为她可以慢慢封闭那些记忆。
　　只要在开口出让它慢慢结疤就可以了。

　　可是今天，音宇枫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唱着这首歌。
　　在顷刻间，那道疤痕被撕裂。丝毫不留情。

　　尤其是看到音宇枫那落寞的身影后，心，更是痛彻心扉。

　　她真的好恨，为什么老天要让她一次次伪装起的外壳破裂，
　　为什么老天要让她无法割舍掉这份感情。
　　既然老天让她冷漠了17年，为什么不继续冷漠下去。
　　为什么老天让自己看请了事实，对他却是更强烈的留恋。
　　为什么连最后的自尊也不留。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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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中痛楚的呐喊，
　　没有人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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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
　　歌到了中止，音宇枫放下了话筒，像是要往门口移动。
　　惜雨突然间惊醒，赶紧转身，慌忙的往原来的房间跑去。

　　可是身后的音宇枫却也走得很急，惜雨只好躲到一个转角处的柜子旁。
　　幸好音宇枫并没有转弯，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看着那个似乎散发着冷气的背影，渐渐溶沫在黑暗中，惜雨靠着墙，只感觉到心被撕碎一般。

　　已经好久好久了吧
　　没有看过他的脸，听他的声音，和他说话。
　　这些事情，在自己想要舍弃时，才发现竟已成了习惯。
　　习惯了在快要坠落的时候会伸出一双紧握着自己的手。
　　一双温暖的手。

　　而今，默默的看他离去的背影。
　　心中的留恋怎么也藏不住。

　　她恨自己，曾几何时，竟变得这么软弱？

　　惜雨别过头，惊觉眼泪似乎要掉下来。
　　她马上深呼吸，再次抑制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然后调整心跳，再慢慢走回房间。

　　“惜雨去哪了？”
　　“喔，她去洗手间了吧……”

　　惜雨快要进门之时，听到了曲苑和易扬川的谈话声。
　　当她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又听到了迟叶的讲话，让她顿时停住了手。

　　“最近音宇枫那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见谁都不理，身体又虚弱得好像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
　　迟叶奇怪的说。

　　“是不是你和他说了什么？”
　　迟叶问曲苑。
　　“没有啊。我本来想说什么，但他好像完全听不到我讲话，不是睡觉就是沉寂在一边。”
　　曲苑回答。

　　“其实那段时间，他真的变了很多。看到他竟然变得会笑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也真是让我很吃惊。没想到现在又变回来了。”
　　迟叶摇摇头。

　　“是啊，那段时间我们都不见音宇枫出去瞎混了，人也变得随和多了，亲切多了。”
　　其中一个学生也说道。

　　“我想，他应该是为惜雨而变的吧。尽管我之前非常讨厌那臭小子……”
　　曲苑有些气愤的说。

　　“那小子以前拽上天，完全不知道关心别人。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竟然会帮惜雨请假的时候真是吃惊得我……后来还听音释说他跟音释和惜雨去游乐园玩，还让惜雨睡在他房间。虽然顾及到惜雨所以我也一直没跟惜雨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但实在是不敢相信。那臭小子以前从来不准任何人去他房间，现在竟然还愿意跟惜雨同睡在一起，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曲苑一说，所有人也都跟着吃惊的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是啊，还记得那天我们还看到他竟然把自己的外套给惜雨穿。以前他跟别的女生出去从来都是自顾自的走，高兴时搂搂抱抱，不高兴他就二话不说直接离开。别说给别人穿衣服，就是下大雨他也是自己打车回家，从来不管别人……”

　　迟叶也跟着说。
　　旁边的人也就更惊讶了。
　　还好只是一帮玩得较好的男生，要是有其他女生在场，也许会气疯吧。

　　可是。此时站在门外的惜雨，感觉身体被这突然吹来的风冻结。
　　脑袋沉重得像是被狠狠的敲了一棒。

　　“还有啊，当惜雨被她妈妈带走时，他竟然是第一个冲出去的。我怀疑他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了那样的行为吧。认识他这段时间，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对他感到震撼。”

　　易扬川也加了一句。

　　“对啊对啊，那天晚上他竟然还会吃醋，我真是第一次感觉到那臭小子的愤怒，也突然感觉到他也有可爱的一面……更不用说他为了惜雨而扮演巫婆。最后那些他乱编的独白，也真是把我给震撼了。”
　　曲苑也感叹道。
　　旁边的人也都表示赞同。

　　毕竟，音宇枫第一次流露出那别样的温柔，和那些仿佛是内心深处的话。
　　无不深入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惜雨听后，也回想起了那一次。
　　当时已经呆滞了的自己，应该才是受震撼最大的人吧。
　　那一夜她几乎没有睡着。
　　她一面猛烈的心跳，一面惊讶于自己情绪的变化。
　　那是她第一次必须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情感，逃避那些记忆。
　　而现在想起来，又是多么的可笑。

　　“还有那个下大雪的晚上，他竟然独自不顾危险的跑去找惜雨。从那时起，我相信他是认真的了。”
　　曲苑说道。

　　因为她看到音宇枫的焦急，看到他的愤恨。
　　好像比自己更加的深切。

　　“那段时间的他，真的太不一样啊。我对他的厌恶也几乎消失咯。看着他自然流露出的温柔和可爱，看着他对惜雨的关心。我除了感叹这家伙的变化，也有感动。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对一个人付出这么多，而他竟然也有这么man的一面，真是……”
　　曲苑仿佛也感觉到为什么这么多女孩都会迷恋音宇枫的原因了。

　　“喂喂，我可比他温柔比他可爱多了……”
　　迟叶看曲苑陶醉的样子，急忙说道。

　　“笨蛋，他是我表弟啊，你想什么呢……哼！”
　　曲苑敲了敲迟叶的头，以示生气。
　　然后又继续说道
　　“我有个朋友很喜欢音宇枫，从初中开始。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观察音宇枫。可是后来她放弃了。她告诉我，三年了，她看到音宇枫的眼里只有冷漠。可是上了高中后，他开始有了表情，他会气愤，会难过，还会像孩子一样的笑。她看到他一点一点的变化后开始惊讶。她说直到她发现音宇枫的表情和眼神只有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会突然变得温柔下来，而且目光也几乎不会离开那个人。她看到音宇枫只有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才像是真正的开心。所以她就放弃了，她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改变的只有那个人了。”

　　曲苑迟缓的说。
　　而惜雨的血液却肆意的冲荡。
　　仿佛空气正被一点一点的抽走，直到让自己窒息。

　　“观察得仔细啊，不过其实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其实我们都觉得他算是讲义气的朋友，只不过整天耍帅玩酷的。这一回他恐怕也都没察觉自己的情感已经流露了吧。”
　　迟叶笑着说。

　　“那小子第一次动感情，竟然动得那么深，真是不敢相信啊……”
　　迟叶再次感叹。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音宇枫会做这些事情。”
　　其中一个人接着说。

　　“对啊，没想到艾惜雨有这么大的能耐。我一直认为她是个冰山美女呢。”

　　“以前就听说他甩过的女生数不胜数，这次对艾惜雨竟然动了真情。”

　　“哇……我都不由得被他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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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接着一句的话，简直要把惜雨湮没在无际的伤痛和回忆中。
　　仿佛有人握着刀柄，心被深深浅浅的割着，血液也无法回流回心脏。
　　好像只要自己再稍微放松一点，整个人就会彻底的倒下。

　　惜雨逼着快要流出的眼泪在眼眶中静止，然后赶紧跑出了KTV。

　　如果可以，她真想要逃到离记忆最远最远的地方，最好是到冰川，把自己冰冻。
　　连同心一起，彻底凝固。

　　可是不行，她拼命的奔跑，记忆也不断涌出。

　　她记得，别人说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即使被压在深处，却也装满了心里最大的空间。

　　她真的希望没有听到那个录音，真的希望录音中的内容是假的。
　　她甚至就真的以为那是假的。
　　可是不行，她必须提醒自己，不行。

　　既然还没有任何人看出她的心，那就永远也不要看出吧。
　　拼命的，忍着痛。也要保留自己最后一点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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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跑到了一棵大树下。
　　等惜雨惊觉过来，才发现，原来是那棵树，那个地方
　　那个让自己醉得肆意的夜晚。
　　他带着自己逃离的那个夜晚。
　　记忆中，雨下得很大。却很舒服。
　　在他宽厚的背上，她还放心睡去。

　　“呵呵……又是这。看来我是死也逃不开我自己的回忆了。”
　　惜雨看着湖水自嘲道。
　　苍白的脸划过一丝苦笑。

　　心已经被那个人牵着，连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控制。
　　这样的自己，真的太让放人看不起。

　　记得音宇枫一直问自己，那张字条写得什么。
　　她其实一直记得。
　　也许是当时喝酒还未完全清醒的缘故吧，那张字条的内容是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第一次这样安心的睡去。握着你的手，靠在你身边，我第一次感觉这样踏实。”

　　等她完全清醒后再想起，真是狠不得钻到地洞里去。

　　可是，音宇枫原来根本没看到这张字条。
　　说不定，真的是天意啊。

　　惜雨想着想着，却又猛然想起另一段记忆。
　　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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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惹你生气，为什么你还会来救我……为什么还愿意在那么大的风雪中来救我？”
　　那时候的自己在音宇枫的背上，这样问他。
　　“我……”
　　“咳……因为我……”
　　“因为我就是……”
　　音宇枫却结巴的没说出。

　　“原因……在你康复后再告诉你吧……”

　　“一个月后晚上，在我第一次和你淋雨的地方吧。”
　　音宇枫看着自己，声音是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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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淋雨的地方。
　　惜雨算了算，竟然发现那个日子，那个地点，就是现在。

　　原来因为要拼命的锁紧记忆，她竟然忘了这件事。
　　可是在惊讶过后，她又不得不嘲笑，这样的话，难道自己还要相信吗。

　　看来自己，真的没药救了。

　　惜雨在草坪上坐下，她疲惫的身心已经无法再支撑着她沉重的躯体。
　　如果睡着后再醒来，又可以忘记一切，恢复以前的自己，或许会更好吧。
　　这样，也不用活得这么累了。

　　不久，乌云漫布，夜幕四合。
　　湖边的灯也渐次的亮起。
　　蒙胧的光，依稀的映照着街边的景象。
　　阴暗的天，沉闷得让人感到压抑。
　　深紫色在不断扩张，再扩张。

　　突然，天空一个闪电霹雳，划破了天空。
　　紧接着一声响雷，震破了这个宁静的世界。

　　雨也是那么适时，雨声从远出而来。
　　如果抬起头，就会发现大片的雨正疾速迎面扑来。
　　不一会儿，大雨倾盆，完全笼罩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