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我身旁 (上部)》喻阮

29、第29章

　　这里吃饭不比在校饭堂，感觉就是露宿风餐，泥水工一样，一顿饭吃得赶命拼时间似的。
　　对于平时身娇的他们，也是吃得极快，因为基本上也没吃多少，这多多少少与环境有关。随地蹲着吃，没有仪态，没有形象，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有张凳子坐着围着吃呢？
　　相比其他人的郁闷，他们似乎还是挺愉快的，吃的时间也比其他人长很多。
　　级长走过来对着他们两排人轻愉地说道：“习惯不习惯？菜好不好吃？”
　　他们恭维且认真地纷纷点头：“嗯，好吃……”
　　“好吃吃多点……”级长在众人的嗯嗯哦哦中哈哈笑地走了。
　　山上住的大多都是老人，就年轻的都是些为数不多的阿姨叔叔们了，他们都说儿女都去了城市里了不愿留在这里。
　　男生们都在搭着竹架，一根根牢牢地插在屋旁的泥地上，两头弄一个大丫叉，在丫叉上放上一根长长的竹竿。
　　三四个女生，围着一个超大的铁面盘搓洗着厚厚的棉被套，枕巾，蚊帐，还会有很多老奶奶爷爷秋冬穿着的棉袄毛衣……
　　阵阵的尘悔味，还有整年下来的污渍，任筱南在洗衣板上搓红了手也只洗得一角，难怪……奶奶爷爷们年老的身驱怎么能折腾洗衣这衣物呢。
　　级长走过来，摇着头，“你们这样洗要洗到什么时候？”指着地上堆积如山的衣物说：“衣服用搓板搓，棉被，蚊帐这些大件的就用脚踩，倒多点洗衣粉……”
　　似乎看不惯她们的笨手笨脚，又摇摇头细语，“除了用洗衣机都不会洗了……”慢慢地走过另一边满腔热情的和爷爷奶奶们聊家常。
　　筱南一听见马上很听话的脱了鞋放一边，一提一踩的很起劲，晓宁也加入一盘挽起裤脚就用力的踩着，其它也有样学样的似踩似跳，倒是洗衣粉放多了，盘里冒出了很多泡泡，水溢出来少了筱南又加了继续，很卖力，其实是踩得不亦乐乎，脚下也一片清凉……
　　可是苦了男生们，井水是他们打的，棉被衣物是他们扭干的，也是他们放在竹竿上凉的，怨恨艾艾……
　　她们是在玩水，他们是做苦工的……
　　一折腾，下午都快过去了。
　　回到了那个储物室，拿回自己的背包，还抱着今晚露营的被服，男生们还要扛多个帐篷，然后一种更怨气的眼神无不表示着一点也不公平，口口说道，“我宁愿做女生……”
　　跟来的老师，级长以及主任都是男的，就四个人大男人，手上也比他们拿得少，扛着的一大箱一大箱的，都是整天那个带着他们的陈阿姨给的煤炭，铁叉……等器具食物。
　　得知此，筱南她们又是一轮兴奋。
　　筱南光想着就能幻想香喷喷的烧鸡翼，“今天晚上我们自己烧烤呢，肯定很好玩。”
　　思思苦思着，“不知准备了什么东西烧来吃呢？”
　　筱南一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猪肉和□□，再配点菜啊瓜啊，能烤的。”
　　梦美睁着眼睛，“这里虽然是山村，但也不可能山到连烧烤也把猪肉切成片，鸡肉切成小块小块的吧？”
　　筱南与思思对换一眼，点点头，一切尽有可能……
　　“有得吃就行啦，而且味道肯定是不错的，中午那餐就不错啊。”
　　嗯，筱南很认同地点点头，还是晓宁说得对，味道什么的都是阿姨调好打包好的，到时候弄熟就能吃了，管它怎样吃，好吃就行，退一步的说也就是能吃就行。
　　走了很久，久到女生们直说怎么那么久还没到？男生们则直问着带队的主任级长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们上山都是由主任级长带着的，山村里的人也没有跟着带着他们，而且他们渐渐走着的是真正的“山路”，没有开发的，哪怕是铺着石头……
　　怎么都像是在探险，困在山里找不到出路。
　　在声声的怨声质问着，见到了一大块相对平坦的，明显人工铺上的水泥地面，再看看四周，原来他们上到山顶上来了。
　　“到了，就这里了。”主任放下东西呼着大气。
　　看下去，有层薄薄的云雾，视线很不过，见到的只是参天的杉树伸到上来，清绿的一片，整座山就踩在脚下。
　　感觉就是绝尘隐世居士，可是如果只有自己一人，那未免太冷情凄凉。
　　想起了刘三姐的山歌，筱南真的想高歌一曲留个回忆，意外的可能还会听到回音，只是人太多了，她不敢自个儿疯呢……
　　地方有限，帐篷是一个挨一个的紧靠在一起的。
　　一个帐篷可睡四个人，瑞欣连连抗议说排斥她，坐车的时候都是她和别人一起坐的，她可不管了，要和她们一起睡一个帐篷。
　　谁也不愿和别人一个队，况且就她五个人，几个星期相处下来也是挺朋友知己的了，谁也不愿意委屈自己，也不想难为别人。
　　筱南揽着瑞欣的肩，望着她们谁也不想和别人一起睡的执意，“放心，睡觉我们是不会落下你的，我们挤一点，五个人一起睡。”
　　瑞欣重新展现笑容。
　　印象中筱南没见过真正的烧烤，所有东西都是准备好自己拿着叉子坐着等烤熟的。
　　怎样搭火炉？怎样生火？
　　主任级长负着手，边说着边站在旁边指导，说到重点处也想动手来得快，伸出的手就是硬生生地放回背后，筱南想，每届都是这个样的吧。是要他们学习，但是学习些什么呢，野外生存之道？筱南一时也弄不明白。
　　三瓶白酒，节省着用也一点都用光了，勉勉强强炉子里的炭才冒着点点火光。
　　主任有点恼急：“往届都能留着一瓶的，就你们最笨，快点用嘴吹，吹旺点火，不然今晚不指望能吃饭……”
　　每五六个男生就蹲着围着一个炉子，鼓起腮帮往里呼呼的吹气，稍接着接二连三的咳嗽，看得主任老师们又是忍心又是痛心，就是站着不动手帮忙。
　　两个有点凹凸的铁锅，一大箱的玉米，筱南想这么多人，应该不够分吧。
　　想着，听到有个女生问，“老师，没有水啊，怎么洗米啊？”
　　那个老师指着最旁边的一个箱子说：“哪，这里有一桶水，米不用洗了，直接倒水进去煮就行。”
　　那个女生奇怪地呢喃：“啊……米不洗怎样吃啊？”
　　那个老师无奈地翻白眼，“就只一桶水，洗这个洗那个，还能剩下多少能用？连喝都没有了……”
　　是啊，时候想喝口都要走一个半小时的山路下山呢。
　　筱南不看了，眼不见为净，和晓宁思思她们一起铺床。躲在帐篷懒得做事。
　　烧烤？想来是幻想得太好了。
　　饭是煮得半生不熟的，主任看不过去也自己动手又是加水又是加炭，慢慢地烘着。玉米倒是看起来正常得多，香香的就引得人大嗜食欲。
　　几十个女生围着为数不多的炉子在烤着猪肉，筱南她们五个就是其中之一。
　　“滋”的一声，一滴油滴在炭火里，那处冒起了缕缕灰烟。筱南正确的理解为五花肉，而且是一块一块的五花肉。
　　筱南一股恶心，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肥到流油的肥肉。
　　一饭一玉米一肥肉，什么烧烤啊，这分明是野炊，还是游击队的……
　　“晓宁，给你吧，你块猪肉哪里够啊？”
　　“不用我够了，而且你给了我你就没东西吃了。”
　　本来想说没菜吃就吃饭吧，低着看看饭碗，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差的白饭，本来米就粗糙，还没洗过就煮了，闻着就有一股莓味。
　　“这饭有一股味，你们闻不闻得出来啊？”
　　思思咬了一口肥猪肉，“将就将就吧，要不就像梦美那样吃半个玉米当减肥。”
　　思思满嘴巴油腻，筱南看着就没胃口，看看梦美啃着玉米，说：“梦美啊，你减肥还吃什么玉米啊，干脆别吃了减得更快。”到时候就骨头一根了。
　　“喂程筱南，我是在减肥，可不是在绝食啊，不吃东西会饿死人的。”
　　筱南低头看着碗里的肥猪肉，啃满意了一口玉米，算了，今晚就当是减肥吧。
　　“不吃？”
　　抬起头，咦？欧泽南什么时候坐在她对面了？
　　“我不吃关你什么事啊。”
　　笑着带点渴求，“没有，想你不吃不如给我吃。”
　　“哪”手里的碗递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我为什么要白白给你？”
　　欧泽南扬了扬眉，“你想交换？”
　　交换？也好。“当然，我一碗饭换你半只玉米，你愿不愿意？”
　　欧泽南大笑，“谁要你碗白饭啊？我见你不吃猪肉我要来吃了。”
　　筱南嘟嘟嘴巴说：“反正我整碗都没吃过的，管你要哪样。”
　　欧泽南瞪了筱南一眼，“好，换就换。”心里补充了一句：反正我又不吃亏。
　　筱南左手半只玉米，右手半只玉米，觉得很值得。
　　转过头来，晓宁思思瑞欣都若有所指的看着她，梦美更是夸张的张大了嘴巴。
　　筱南弯起眼睛摆了摆两根玉米笑着说：“厉害吧？”
　　梦美移到她面前坐下，神秘的凑近了说：“你真厉害，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筱南眨了眨眼，“被盯上？”不解又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啊，碗就放在这里他看到过来问要去的。”
　　瑞欣白了一眼，“我们是说你怎么认识他的，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梦美点点头，“对啊，我记得你好像不认识他的啊，当时我说他很帅的时候你不是看了说我们班帅气的大有人在吗？”
　　筱南回忆起慢慢地说：“当时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嘛……”他现在也没比之前好多少啊……
　　梦美很奇怪的问：“为什么印象不好？你们真的认识的？”
　　认识？“我跟他不熟。”
　　思思很不客气的叫道：“程筱南，你不要引诱一句说一句哦，这样我们问的很费劲。”
　　筱南嘟着嘴巴呢喃一句说：“那你们还问……”见着思思已经举起了拳头，筱南高声一喝，“好了，我说……”
　　饭也不吃了，听戏一样的神情，只有晓宁像是在回顾情节一样，适时地回应筱南及其他人的询问，“是的。”
　　筱南啃了一口放凉的玉米，“就是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