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小软糖》空林鹿

28、决定

　　奚雪谏屏住呼吸，看着 Shade 的操作。他开启了潜伏职业的 “环境适应” ，脚步声几乎消失，踩在沙地上时，连细小的沙粒都没被惊动。

　　北侧草丛里敌方突击手踩碎枯木的动作、东侧废墟里敌方支援手换弹的身影，都被他精准捕捉。他沿着断墙边缘，悄无声息地绕至敌方侧后的狭窄通道，在通道入口布置了一枚激光绊雷，又在内侧墙角安放了电磁脉冲陷阱，只要敌方踏入，就会被瞬间瘫痪装备。

　　做完这一切，Shade 退至通道另一侧的阴影里，静止 3 秒后，“光学迷彩” 技能启动。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半透明，与断墙的灰褐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这里藏着一个顶尖潜伏手。

　　奚雪谏的心跳跟着加速，她盯着屏幕里 Shade 举起的 “幽灵-MSR” ，知道他要等的最佳时机，快到了。

　　可就在 Shade 的瞄准镜锁定敌方，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画面里Blitz 和 Tide 的图标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安全区中心的终极空投箱移动，Heal 的图标顿了顿，似乎想往回走，却被两人的图标带着向前，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咦？锋刃战队的突击手和支援手怎么突然改变路线了？”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疑惑，“他们朝着终极空投箱去了！那可是‘末日审判者’的刷新点，难道是想赌一把？可 Shade 还在西侧断墙潜伏，他们贸然去抢空投太冒险了！”

　　奚雪谏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屏幕里 Shade 的动作，他原本瞄准的姿势突然顿住，头转向空投箱的方向，似乎在催促队友归位。

　　可 Blitz 和 Tide 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快了速度。

　　Shade 的肩膀绷紧，就在这时，敌方的两个选手正朝着他布置的陷阱区域走来，是敌方的突击手和支援手，显然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奚雪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 Shade 把枪切换成"暗影-P90"。

　　“嘀 ——”

　　敌方支援率先踏入通道，触发了激光绊雷，尖锐的警报声在沙尘暴里炸开。Shade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启动电磁脉冲陷阱，敌方的装备瞬间瘫痪，枪械无法开火。他抓住这仅有的 2 秒间隙，“暗影-P90”冲锋枪的枪口喷出火光，子弹穿透漫天黄沙，精准命中敌方支援和突击，两人瞬间被击倒，并被Shade补掉。

　　可枪声暴露了他的位置，暗夜战队剩余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朝着 Shade 的方向包抄过来，密集的子弹呼啸着穿透沙尘暴，打在断墙上，溅起一片虚拟的沙粒。

　　一颗子弹命中 Shade 的胸口，虚拟角色重重地倒在沙地上，全息画面瞬间灰暗。奚雪谏看着屏幕上弹出的 “淘汰” 提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

　　画面切到空投区域。Blitz 正弯腰想要捡起 “末日审判者”，手指刚触碰到枪身，一道黑影突然从空投箱后方的阴影里窜出，是暗夜战队的潜伏手。他早已开启 “光学迷彩”，借着沙尘暴的掩护，在空投箱旁潜伏了许久。

　　黑影的“脉冲匕首” 寒光闪过，直接朝着 Blitz 的后颈去。Blitz 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潜伏手的背刺技能触发必杀效果，无视他身上的护甲，伤害直接将其血量清零。Blitz 的虚拟角色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重重地倒在沙地上，图标瞬间变成灰色。

　　“漂亮！暗夜战队的潜伏手太会找时机了！”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惊叹，“他借着沙尘暴和光学迷彩的双重掩护，完美预判了锋刃战队的动向，这波背刺堪称教科书级别！”

　　Tide 就在 Blitz 身旁，看到队友被淘汰，他举起自己的 “堡垒 - MG5” 轻机枪，想朝着黑影扫射。

　　“砰！砰！砰！”

　　“生存失败，最终排名第二。”

　　回放画面里，沙尘暴渐渐平息，破碎沙漠的天空重新变得晴朗。Shade 的虚拟角色还倒在沙地上，远处的终极空投箱敞开着，“末日审判者” 静静地躺在里面，却再也没人能拿起它。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奚雪谏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她终于懂了，路止川为什么不愿再提职业赛场，为什么对 “团队配合” 看得那么重。那不是简单的遗憾，而是拼尽全力却被队友拖累的无奈，是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贪婪而错失一切的痛苦。

　　“原来…… 你当时这么难啊……” 奚雪谏小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手机屏幕上 Shade 倒地的画面。

　　奚雪谏刚重新把手机屏幕按亮，上方就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好友申请，申请备注写着 “北极星战队郭嘉”。

　　她不知道郭嘉加她是为了什么，但她还是点了 “通过”。

　　刚通过好友申请，对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奚雪谏你好，我是北极星战队的郭嘉，上次我们在路止川的公寓见过的，我战队的季川经理应该跟你提过试训的事吧？”

　　奚雪谏回复道：“嗯，季川经理跟我说过。”

　　“那就好！” 郭嘉的消息回得很快，“我直说了吧，我特别希望你能来北极星试训，你的突击位操作很有潜力，要是能加入，我们战队的实力肯定能上一个台阶！”

　　奚雪谏看着屏幕，心里又泛起了纠结。她敲了几个字又删掉，最终只回复了一句：“我还在考虑。”

　　郭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立刻发来一条重磅的消息：“其实还有个事没跟你说，路止川他也打算复出加入北极星了。”

　　“路止川要复出？” 奚雪谏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他真的愿意再回到那个让他遗憾的赛场吗？

　　“对啊！” 郭嘉消息发得很笃定，但如果奚雪谏能看到他的表情就能发现他有多心虚，“我跟他是老相识了，上周还一起吃饭，他跟我说，要是能凑齐靠谱的队友，想再拼一次，拿个冠军奖杯。你要是能来，你打突击，他潜伏，我们冠军肯定就稳了！”

　　奚雪谏的脑海里瞬间闪过 Shade 在破碎沙漠里孤立无援的身影，闪过那座没能拿到的冠军奖杯。如果路止川真的要复出，如果自己能跟他一队，是不是就能帮他圆当年的梦？哪怕路止川不喜欢自己，她也想帮他把那座错过的奖杯拿回来。

　　可另一个顾虑又涌上心头，路止川真的愿意跟自己一队吗？他们的关系已经疏远了，要是他知道自己加入了，会不会觉得困扰？

　　她对着屏幕犹豫了很久，才缓慢敲下一行字：“我不确定路止川是不是真的欢迎我…… 我们的关系其实不算太亲近。”

　　郭嘉看到这条消息愣了，他只知道路止川教过奚雪谏，却不知道两人之间居然已经疏远了吗？但他想都没想，直接回复道：“你想多了，路止川当然欢迎你啊！我邀请你之前就跟他提过，他当时就说你的突击很有天赋，你就放心吧！”

　　其实郭嘉根本没说动路止川，他只是觉得，用路止川当借口，肯定能说动奚雪谏。

　　奚雪谏看着郭嘉的回复，心里的顾虑渐渐消散。如果路止川真的这么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也希望自己加入？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好，我愿意去试训。请问具体什么时候？需要准备什么吗？”

　　“太好了！” 郭嘉看到这条消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立刻回复：“试训当然越快越好，等试训过了，你也可以马上参加训练。到时候你只需要带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就行，其他的战队都会提供。地址我稍后发给你，你来之前给我发消息就行！”

　　“好的，谢谢。”

　　寒假最后十天。

　　“爸，妈，我想跟你们说个事。” 奚雪谏一边摆碗筷，一边说。

　　妈妈擦了擦手：“说吧，是不是开学要带什么东西，妈帮你准备？”

　　爸爸看向她：“是不是钱不够用了？不够跟爸说。”

　　奚雪谏摇摇头，“爸妈，不是钱的事，也不是开学的事。有个职业战队想让我去试训，就是打《生存使命》比赛，当职业选手。”

　　怕爸妈听不懂，她又补充道：“就是打比赛赚钱，还要去全国各地参赛，还要经常训练，说不定还要休学一段时间。”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奚雪谏的心跳渐渐加快，她知道，在长辈眼里，“打游戏” 从来不是正经工作，他们大概率会反对。

　　沉默几秒，爸爸先开口了：“雪谏，你跟爸说说，这个职业选手，是不是每天都要对着电脑？会不会熬坏身体？”

　　“训练的时候可能会久一点，但我会注意休息的。“而且战队里有专业的教练，会安排合理的训练计划，不会让我们乱熬的。”

　　妈妈拉过她的手：“闺女，妈不懂什么是《生存使命》，也不懂职业选手是做什么的。但妈知道，你从小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要是你真喜欢这个，觉得值得去做，妈就支持你。”

　　“真的吗？” 奚雪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眶瞬间红了，“你们不觉得打游戏不是正经工作吗？”

　　“怎么不是正经工作？” 爸爸笑了笑，“现在电视上不也有体育比赛吗？打游戏能当职业，说明也是有本事的。只要你做得开心，能照顾好自己，爸妈就放心。”

　　妈妈：“要是你想好了，就去试试。就算最后没成，也没关系，大不了回来继续上学，爸妈都支持你。”

　　听到这话，奚雪谏扑进妈妈怀里，“谢谢爸妈，我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