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纪元》门三七

54、仲裁

　　“予以…… 清除！”
　　冰冷的宣判跟丧钟似的，在每个人脑子里炸响。那能量人形 ，塞弗林的守护仲裁者，双手间的毁灭性能量已经凝成一道炽烈的乳白色光矛，死死锁定了最前面的辰星和苏琳！这光矛的威势，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清道夫攻击都狠，跟携着整座千塔之城的意志似的，要把所有没被许可的东西全抹了！
　　“退！” 辰星瞳孔骤缩，一把将苏琳拽到身后，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内宇宙里的归墟星尘转得疯快，灰白色的星云物质跟苏琳立刻渡过来的心光狠命融在一起，一道凝得不能再凝的白金星火屏障 “唰” 地撑开，挡在大伙儿前头！
　　他不敢留半点力气 ，这屏障用了他现在能调动的全部力量，甚至扯动了道基裂痕上被封印的部分本源，疼得他神魂都抽抽！
　　“轰！！！”
　　仲裁者掷出的光矛狠狠撞在白金星火屏障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就只有一种让人牙酸的、规则层面的摩擦声，跟俩块硬石头硬生生磨在一起似的！乳白色的毁灭光矛和白金星火屏障疯狂互相啃噬、抵消！屏障扭得跟麻花似的，一明一灭，辰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 “唰” 地变白，身子跟筛糠似的抖，嘴角溢出一丝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显然扛不住这压力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屏障居然没碎！硬顶着这能把小型星舰炸成渣的一击，撑住了！
　　仲裁者那模糊的 “脸” 上，好像闪过一丝极淡的能量波动，跟 “惊讶” 似的。它大概没料到，这俩看着不起眼的小生命，居然能接住它这含怒一击。
　　“权限冲突…… 检测到高等复合规则能量…… 与‘星钥’特征部分吻合……” 仲裁者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计算时的迟疑，“重新评估威胁等级…… 启动深度扫描协议……”
　　一道更柔和、却无孔不入的扫描波束罩住了辰星和苏琳，尤其是他俩力量交融的地方，跟探照灯似的来回扫。
　　辰星咬着牙撑着屏障，感觉内宇宙都在哼哼唧唧地哀鸣。苏琳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把更多心光毫无保留地灌进去，同时迎着扫描波束，灵魂深处的文明传承自己醒了过来，散发出浩瀚又古老的意志波动 ，像是在跟这城市的守护者说 “俺们是正经的”。
　　扫描波束碰到他俩融合的白金星火能量，还有苏琳那纯粹的文明之魂气息时，突然变得活跃起来，跟找到了目标似的。
　　“确认……‘文明引导者’血脉苏醒……”
　　“确认……‘宇宙继承者’特质……”
　　“确认…… 能量融合度：高，稳定性：优……”
　　“复合能量频谱与预设‘星钥’模版匹配度…… 百分之七十八点四……”
　　仲裁者手里的光矛慢慢散了，那股冰冷的杀意跟退潮似的没了。但它还是没让开通道，杵在那儿跟座山似的。
　　“匹配度没到完美，‘星钥’不完整。” 仲裁者的声音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按最高指令，得进行最终仲裁试炼，验证‘继承者’的资格和决心。”
　　“试炼？” 辰星心里一紧，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擦了把嘴角的血，“啥试炼？”
　　“试炼内容，按申请者的状态和潜意识生成。” 仲裁者毫无感情地解释，“在独立意识空间进行，现实时间流速 100:1。失败，意识永久迷失；成功，就能拿到完整权限，进塞弗林。”
　　它顿了顿，模糊的能量手指向辰星和苏琳：“试炼目标：你俩。形式：协同。”
　　话音刚落，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两道乳白色的光柱 “唰” 地从仲裁者手里射出来，瞬间裹住了辰星和苏琳！
　　“辰星！苏琳！” 石昊等人惊呼，想冲上去，却被一股柔和却推不开的力量弹开。石昊急得挥了挥巨斧，骂道：“狗娘养的！有本事冲老子来！” 哈格也急得跺脚，嘴里嘀咕：“这啥试炼啊，咋还不让人跟着呢！”
　　辰星只觉得眼前一花，所有感官瞬间没了，跟掉进一片无尽的纯白里似的，晕乎乎的。
　　意识重新聚起来的时候，辰星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里。四周飘着跟数据洪流似的景象碎片 ，都是他记忆里最深刻、最害怕、最想要的画面，在那儿闪来闪去、碎了又拼。
　　末法废墟里的孤独挣扎，第一次引动寂灭灵气时的疼和险，冰嚎风洞里苏琳快昏迷时的惨白脸，施展归寂指时内宇宙星辰灭了的无力和绝望，清道夫舰队遮天蔽日的阴影，秘境外头那不断往里钻的暗红熵增大网……
　　这些记忆碎片跟潮水似的撞他的意识，想勾出他心底最深的恐惧、怀疑和动摇。一个又诱惑又冰冷的声音在他意识里响，跟恶魔嘀咕似的：
　　“值得吗？为了所谓的文明，扛这么重的代价？”
　　“你道基都坏了，前路差不多断了，还能走多远？”
　　“看看你身边的人，都因为你涉险，随时可能死……”
　　“放弃吧，把寂灭之核交出去，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你所谓的坚持，就是瞎牺牲……”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跟苏琳那紧密的心神联系，被一股强力气干扰、扭歪了，时断时续，跟快断了的线似的。一种没了锚点的恐慌感，悄悄往上冒。
　　这是心魔试炼！拷问他的道心，放大他的恐惧，离间他和苏琳的羁绊！
　　辰星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 “痛感” 让他瞬间清醒了点 ，那痛感还带着点铁锈味，跟他以前真受伤时一个样。他想起苏琳在传承圣殿里坚定的眼神，想起俩人力量交融时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温暖，想起微光之民期盼的目光，想起启明那满是悲怆和希望的求救……
　　“我的路，我自己走！” 辰星在意识里吼道，内宇宙的归墟星尘爆发出坚定的光，硬把那些负面情绪赶出去，“道基坏了，就重塑！前路断了，就开辟！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做好我该做的事，我不后悔！”
　　他不再躲那些记忆碎片，反而主动迎上去，用更硬的意志去看、去接纳它们。恐惧还在，但再也管不住他了；怀疑偶尔冒出来，也很快被信念碾碎。
　　他拼尽全力感应那被干扰的、跟苏琳的联系，跟在暴风雨里守着最后一座灯塔似的，一遍遍传递自己的信念和位置：“苏琳，撑住！我在这里！”
　　另一边的意识空间里，苏琳也在受考验。
　　她看到的，是文明最辉煌的瞬间和最惨的毁灭交织在一块儿。无数先贤在星黯之眼降临时的绝望和挣扎，微光之民在秘境里一代代的坚守和等待，启明被关起来、光芒被糟蹋的痛苦悲鸣…… 最后，所有这些沉重的画面，都凑成一个冰冷的质问：
　　“你承载文明，是希望，也是枷锁。”
　　“你的感情，你的爱恋，是不是只是文明延续的工具？”
　　“要是为了文明，是不是得牺牲一切，包括你爱的人？”
　　“你活着，是为了‘苏琳’，还是为了‘文明’？”
　　这些质问跟最锋利的刀子似的，割着她刚建立起来的自我认同。那个来自灵魂本源的、庞大的文明意志，好像要把她独立的意识全吞了，让她变成一个纯粹的、冷冰冰的文明工具。
　　她看到幻象里，辰星为了护她，道基彻底碎了，变成飞灰…… 看到为了点燃初始之火，需要她献出所有的感情和记忆，变回那个纯粹的文明之魂……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差点把她吞了。
　　就在这时，那股来自辰星的、虽然弱却无比坚定的联系，跟黑暗里射进来的阳光似的，穿破重重迷雾，落到她心上。
　　“我在这里！”
　　就四个字，却带着无尽的力量。那是辰星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他把她当成 “苏琳”，而不是 “文明” 的证明。
　　幻象里，辰星变成飞灰的画面碎了，换成了他在冰嚎风洞里紧紧抱着她的温暖，换成了他在祭坛旁咳着血还对她笑的样子，换成了俩人双手相抵时灵魂交融的悸动……
　　“不……” 苏琳在意识里抬起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光，那光是她自己的，是 “苏琳” 的，“我不是工具…… 我就是我。我的感情是真的，我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文明是我的责任，但不是我的全部！”
　　她主动拥抱那庞大的文明传承，但不再是被动接受，而是用 “苏琳” 的意志去主导、去理解、去运用！“我会扛我的责任，但我要用我的方式，跟我选的人，一起走下去！”
　　她强大的心光爆发出来，不再只是秩序和净化，还加了份属于 “苏琳” 的独特感情和坚持，变得更亮、更有 “人性” 的光辉。她反过来，顺着那微弱的心神链接，向辰星传递同样的坚定和温暖。
　　纯白的意识空间里，辰星感觉到了苏琳那边传来的、更亮更坚定的回应，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就在这瞬间，干扰他们联系的力量突然没了，俩人的心神又毫无阻碍地紧紧连在一起！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清晰、都深刻！
　　他们 “看” 到了彼此在试炼里的挣扎和最后的选择，感受到了对方那经过淬炼后更纯粹、更强的意志和感情。
　　一种没法用语言说的理解和共鸣，在俩人灵魂深处翻涌。
　　“试炼目标：协同。完成度判定……” 仲裁者冰冷的声音又响了，却好像多了一丝难察觉的…… 赞许？“协同度：完美。意志统一性：完美。情感羁绊强度：超数据库记录。”
　　“最终仲裁结果：通过。”
　　纯白的空间跟潮水似的退去。
　　辰星和苏琳的意识回到现实，还保持着双手相抵的姿势，好像就过了一瞬间。但在他们感觉里，却像一起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灵魂洗礼。
　　俩人睁开眼，看向彼此，目光碰到一块儿 ，是经过考验后，更牢不可破的信任和深情。他们能感觉到，彼此的力量在灵魂层面彻底梳理、整合了一遍，变得更圆融、更通透了。
　　仲裁者那模糊的身影，对着他们，慢慢、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
　　“欢迎归来，‘星火之钥’。”
　　“塞弗林，向您敞开。”
　　它侧身让开，身后的乳白色通道光芒大盛，变得又稳又宽，再也没半点阻碍。
　　原来星钥，不是啥具体的东西。
　　是文明和继承者的意志融在一起，是历经磨难也不灭的…… 星火本身。
　　石昊挠了挠头，跟哈格嘀咕：“搞了半天，星钥就是他俩自己啊？早说啊，吓俺一跳。” 哈格点点头，深有同感：“就是就是，这试炼也太吓人了，还好他俩挺过来了。” 莉娜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才是真正的‘钥匙’，别人拿不走，也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