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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司铭沉只属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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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关着灯,窗帘拉的严实,透不进外面的一丝阳光。
林尧刚走进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扑来,玻璃酒瓶正好滚落在他的脚下。
黑暗中,依稀能够看清一个身影坐在沙发脚下,指尖的星火明灭,空气里烟混杂着烈酒味。
他不徐不疾地走了过去,停留在那人的面前,没说话。
那人像是没看到他一般,自顾自地闷头喝酒,地上散了一堆空酒瓶,林尧走过去无意踢到,叮铃哐啷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那事是你干的?”
半晌,林尧温润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他看着坐在地上的许卓安,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卓安又灌了一口酒,令人摸不着头脑地笑了一声,“是啊。”
他的语气轻飘瓢的,仿佛在说一件没那么严重的事,就好像只是在回答吃没吃饭。
“你知不知道,万一你雇的人不靠谱,是会闹出人命的,一旦被查出来,是要坐牢的。”
林尧的语气比方才严肃了些,他在黑暗中微蹙起眉,面无表情。
“闹出人命又能怎么样?我就是要他死。”许卓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语气轻慢,浸染醉意。
林尧同样轻笑了一声,不同往日的温和,带着些嘲讽,“能怎么样?司铭沉现在喜欢他,喜欢得紧,要是被他查出来是你干的,到时候别说什么商业伙伴,他得恨死你,亲自送你去坐牢。”
听到司铭沉的名字,许卓安终于有了些动作,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那要怎么办?蔺确这个狐媚子一天到晚缠着铭沉,他现在一眼都不肯看我了,如果不是他,在铭沉身边的人是我才对,是他抢走了我的位置!”
许卓安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握住酒瓶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和呼吸,让自己别再“发病”,只要他的情绪一激动,身边的人就会说他是发病了。
林尧缓缓蹲下,在黑暗中与许卓安对视,“那件事你处理干净了吗?”
许卓安愣了一瞬,回答:“干净,追尾的那段路前后没有监控,在半道的时候就把车拉走报废了,那人是亡命之徒,缺钱逃到国外,我把联系方式接头的短信都处理了,追不到我头上。”
林尧点了点头,他实际并不在乎许卓安处理的干不干净,也不在乎许卓安会不会坐牢,这些都与他无关,许卓安对他来说只是一枚棋子,是暂时可以利用且好控制的棋子。
他只是想知道这枚棋子还能用多久,一旦失去价值或者会拖累他,就会直接抛弃。
许卓安这个傻子还以为自己是真心想帮他,就为了一句说能捧他成为珠宝界最红的设计师?
笑死,以他的设计水平根本不需要,许卓安也是真傻真天真。
林尧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联手对象,许卓安性子太冲动,还蠢。
“下次别再这样做,太危险。”林尧说。
“那要怎么办?放任蔺确这个贱人在铭沉的身边?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许卓安把手中的酒瓶丢开,捂着头崩溃痛哭,呜咽声像个孩童,看上去扭曲又怪异,有些骇人。
林尧却不怕,假装善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似在安抚他的情绪,“你放心,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许卓安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紧攥住自己的领口,抽噎着看向林尧。
“两个计划,一个搞垮蔺家,一个是找人轮了他。”
林尧比了两根手指,说的话歹毒,面色却平静,仿佛在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你说什么?”许卓安盯着林尧,眼里挂着泪珠,轻声啜泣。
林尧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不痛不痒,补充道:“蔺家垮了,蔺确就失去了价值,蔺确没资格跟你争,站在司铭沉身边的就是你。第二个计划,不用多说,你认为司铭沉会要一个脏了的人吗?”
许卓安定定地看向林尧,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足够感受到眼中的冷漠。
“到时候,能陪着司铭沉的人就是你,时间一长,司铭沉就会忘了蔺确,只属于你。”林尧说。
“司铭沉……只属于我。”
许卓安像中了蛊似得,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段话。
司铭沉只属于他。
司铭沉只属于他。
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让他回想起高中时,被同班混混堵在厕所里欺凌,把他的衣服脱光用洗拖把的脏水泼他,手机的拍照声和恶劣的笑声混杂在一起,他痛苦崩溃,想去死。
在那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司铭沉穿着校服手里拿着篮球恰好经过。
“你们在干什么?”
他用篮球重重砸了一下墙面,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几个混混不敢惹司铭沉,咂咂嘴走了,离开前还重重打了他的头,他颤抖着蹲在角落。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一双手出现在面前,递给他一方灰色的丝绸手帕。
不知愣了多久,他都没有去接手帕,眼前的人也没有不耐烦,举着等待他。
他终于回过神,视线顺着往上,看清了那张冷漠却俊俏的脸,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
没有其他人眼里的厌恶,也没有嫌弃鄙夷,就只是看着他。
许卓安试探着伸出手,接过了手帕。
门外有同行的人叫司铭沉,司铭沉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许卓安盯着那块手帕发呆,看了好久,慢慢摊开,闻到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气。
很好闻。
他试探着将手帕放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无法自拔,像是沾染了会上瘾的药。
浑身兴奋地发抖,一遍遍地嗅闻,一次比一次贪婪。
他不可控制地硬了。
从那之后,许卓安没再想死,他只想司铭沉。
想要靠近司铭沉,想在他的身边,开始收集他碰过的所有物品,甚至是洗完手擦过的湿纸巾。
他爱司铭沉,爱到为了站在他的身边,硬生生用药物控制了躁郁症,让自己变得像个正常人。
没有谁比他更爱司铭沉。
“司铭沉……只属于我。”他低声喃喃,又重复了一遍。
“没错,只属于你。”林尧看像催眠似地,帮他坚定信念。
林尧是穿书者,自然知道这些人的爱恨纠葛,也知道许卓安最想要的是什么。
在原书中,他和许卓安是情敌,因为司铭沉的关系,许卓安没少找主角受的茬,甚至好几次想弄死主角受。
可现在计划有变,蔺确和他一样,也是穿书者,且比他快了一步,改变了小说的原剧情。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需要许卓安的帮助。
这个世界本就该是绕着他林尧转的,他才是主角,是故事里所有攻们的白月光。
而蔺确却妄图取代他,成为这本书中的主角?
林尧觉得可笑,这无异于是在向他挑衅、宣战。
那些情情爱爱的,林尧根本无所谓,全都只是书中的纸片人、虚拟人罢了。
他现在就想赢这场游戏,打败和他来自同一个时空的人。
“我明白了。”许卓安的声音冷静,不再似方才那样疯癫,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
林尧吟吟地笑了一声,对许卓安的反应很满意,眼神逐渐恢复平日的清澈,像换了一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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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确蹑手蹑脚地打开客厅的灯,发现司铭沉没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昨晚骗司铭沉会回别墅,结果喝多了在自己家睡了一晚上。
还好司铭沉出差了,没被发现。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并应对司铭沉已经回来的情况,他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就说自己昨晚回来了,去超市买了点零食,当个借口。
就在他准备把零食丢在沙发上,准备躺沙发上开电视机打游戏的时候。
玄关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司铭沉风尘仆仆,拖着行李箱,身上还携着外面的凉气。
他赶紧把一袋零食重新拎起来,故意拿起来甩了甩,悠哉地看天吹口哨。
司铭沉:……
司铭沉瞥了他一眼,拖着行李箱从电视机前走过。
蔺确这才假装看见他,一副惊讶的神情,“司总?你回来了,不是说晚上的飞机吗?我这上午刚出去超市买了零食,一起吃点不?”
司铭沉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一下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心里发笑。
这行为无异于小孩用拙劣的借口撒谎,实际家长心里一清二楚。
昨晚蔺确没回来,他通过监控知道,没打算拆穿,也没打算放过。
他微微蹙起眉,表情严肃,对蔺确道:“蔺总,我说过出行要告诉我,这不是儿戏。”
蔺确自然知道司铭沉是为自己考虑,甩塑料零食袋的动作停下,心虚摸了下鼻子,说:“哎,知道知道……”
“昨晚玩得开心吗?”司铭沉冷不丁地来一句,让人琢磨不清语气。
蔺确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应该只是单纯在问他玩得开不开心吧?不是在嘲讽他晚上夜不归宿?
不可能,司铭沉怎么会知道他昨晚没回家,又不是在他身上安装了眼睛。
“开心,开心。”蔺确眉眼微弯,龇了个微笑。
“……”司铭沉。
你开心了,我不开心。
昨晚他盯着监控看了一晚上,一直等着蔺确回家。
甚至好几次想派人去查他的行踪,去哪了,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没回家,不是答应晚上回来?
为什么骗他,又去外面找哪个野男人了?陆驰那小子是不是又在耍花招,迟早把那小子封杀了。
他就不应该答应蔺确去参加庆功宴。
司铭沉像个抓丈夫出轨,独守空房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