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是万人迷怎么啦》南乐水

7、第 7 章

　　以防万一，临走前，应折把挤了牙膏的牙刷直接塞进你嘴里。
　　你气笑了。

　　你倚在门边，盯着人群收拾卫生，管家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有遗漏吗？”

　　管家：“没有，都处理了。”

　　这笨系统竟然真有手段。

　　“嗯，那收拾一下得了。”
　　牙刷嗡嗡地震动，你含糊着说了句，“通知下，这个月工资加一倍。”

　　毕竟这个月基本上是给两个人打工。

　　已经过了午睡的节点，虽然睡下了，但你总睡不舒坦。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你意识到自己在床上枯坐了许久。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月十二，下午三点。

　　门外的人没走，窸窸窣窣的挠门声彰显着存在感。
　　在管家不得不劝离他之前，你拉开了门。

　　荆昭从口袋摸出一朵玫瑰，在你眼前晃晃，“少爷，愿不愿意坐我的车去兜风？”
　　他抱了一大捧来的，在楼底被佣人没收，要先消毒。
　　好在他有经验，提前私藏了一枝。

　　其实枝桠很短，掏出来的动作并不帅气，花朵也被挤压得不够饱满。

　　可你靠在门上，梦境带来的郁气蓦地散了。

　　“好啊。”
　　你用虎口托住玫瑰，从他手里把花接了过来。

　　你没有错过这次邀约。

　　荆昭是没办法用平静温馨的日常束缚的，他热衷于未知的刺激和危险的快感。
　　你不愿意按着他的头逼迫他恪守安全守则。
　　那就只能按着别人的头，营造安全的冒险场地。

　　盘山公路这一块，经常被二代选做飙车场地。
　　现场已经在预热了，无人机悬空，音响摆在路边，鼓点声加速心跳的频率。
　　金钱铸就的引擎声蓄势待发。

　　粉色玛莎拉蒂擦着红色布加迪的边，闯进中央，横停在人群前方。

　　你都猜得到上头人在问谁开的破车，没眼力见了。

　　因为要邀请你，所以选择的车也贴合你的喜好，在讲究速度与激情的场合，这辆粉色玛莎的配置并不算合适，如果你没有应约，荆昭会在半路换车。

　　不过，车也要看主人。

　　红色布加迪的主人走过来，手里拎着头盔，称得上吊儿郎当。
　　荆昭下了车，他手里的头盔就被紧紧握住了。
　　打量这辆中看不中用的“海王”车的眼光也变多了。

　　“哥，换风格了啊，啥时候改装的？”
　　你瞧，原装车的车生就是这么简单。

　　“没改。”荆昭接了句，扫了眼布加迪，“新车型买不起，换色当高配使了？”

　　视线聚焦过去，在对方破防前，荆昭补了句，“赢了我送你辆得了。”

　　“不过得请示下。”
　　他顿了半拍，补上后半句。

　　大家伙寻思是请示家里，只能感叹二世祖背后的金库亦有差距。

　　蝴蝶门开启的动作大，充分截断了人群的注意力。
　　铰链结构复杂，关门需要手动调整，但一侧有陪玩的，自然没有少爷们亲自动手的道理。

　　你扫了眼人群，没有接荆昭的打算，往观赛的地方走。
　　你参与这种场合的次数少之又少，知道你的人多，认得你脸的却不算多。

　　“布加迪飞了。”
　　荆昭啧了声。

　　少爷们发出疑惑的声音，布加迪的致谢也中断了。

　　你倒没有发脾气，只是没打算和人深交，索性不掺和进去，省得徒生事端。

　　林凡靠在观景台边，在和人聊天。
　　率先看到你的是他的未婚妻，推了把林凡，相当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对话。

　　他迎上来，先吸了吸鼻子，“喷香水了？好熟，哪家的？”
　　你看得出来，他努力憋了个喷嚏，很给面子。

　　你笑：“花露水，喜欢送你一箱。”
　　荆昭给你喷的，怕蚊虫咬你，他裤兜里还有一瓶分装。

　　林凡婉拒：“谢谢，但是我不用，蚊子包是男人的勋章。”

　　“你要吗？”
　　林凡偏头去问温小姐，“说不定这款就流行了。”

　　于是被拧了下腰，表情管理失败。
　　但是脸皱成一团就太夸张了。

　　温小姐表情管理在线，没事人一样和你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
　　你对林凡的苦难无动于衷。

　　跟着林凡移过来的那位，总算找准机会开口，他举了举酒杯，冲你微笑：“樊荫，你好。”

　　林凡没有引荐的意思，但也没打断。

　　明晃晃地，从头到脚把人扫视一遍，是相当没礼貌的行为。
　　和指着别人的鼻子说“让我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差不多。

　　你怕他没注意到你的动作，刻意在他要和你对视之前，开始打量。

　　关于刻薄的语言，你会的并不多。
　　因此只能直白些，“酒水需要打包可以记荆昭账上。”

　　林凡挑眉。

　　樊荫笑容都没变，很平静地接了一句：“谢谢。”
　　他退场前，专门和林凡打了招呼，被林凡摆摆手敷衍了。

　　林凡看着你，摸摸下巴：“口嗨都不舍得花自己的钱吗？”

　　你微笑：“介绍一下。”

　　林凡诶了声，有些讶异地问：“还以为荆昭给你介绍了。”
　　“原来是纯粹看他不爽吗？”

　　林凡说：“家里开律所的，有点闲钱，喜欢搞极限运动。之前跑山的时候，和荆昭剐蹭了下。”
　　你的态度不用观察，林凡选择观察下另一位，没看见人影，于是明牌倒戈：“我觉得像碰瓷。”

　　“上回喝酒有他，有印象吗？”

　　你摇摇头。

　　林凡遗憾地说：“早知道叫他坐你旁边了，可有意思一人。”

　　“嗯哼？”

　　荆昭走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林凡竖着根手指，故作玄虚地摇摆。

　　发什么神经？
　　荆昭一脸莫名地避开他。

　　你手肘撑在栏杆上，托着脸，夜风拂动发尾。
　　脚步声靠近，你没有回头。

　　荆昭站在侧边，替你挡住风，同时隔绝视线，小声问你：“冷不冷？”

　　你望着他，没有说话。
　　被生生隔开的林凡朝他背影竖了个中指，扭头走了。

　　荆昭把外套脱下来，穿在你身上。
　　你抬起头，方便他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

　　荆昭动作笨拙地替你折下领子。
　　他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

　　你把头抵在他肩上，他以为你还是冷，把你抱紧了些。
　　你们说好了，跑完第一局他就下场。

　　“花露水在口袋，你等会再喷点，这块灯都亮了，蚊子很多。”

　　你问他准备用哪辆车跑。

　　“迈凯轮，刚到。”他指了指下面，“你会看我跑吗？”

　　你说：“会的，所以你注意点，别太野。”

　　“好。”荆昭答应了，又犹犹豫豫地说：“那我刚答应别人......”

　　你听到了，于是只说：“可以，需要我赞助一半吗？”

　　他的不字吐到一半，改了口风，“能不能转到我的私房钱卡里。”

　　“我和你换。”

　　哦，就是他的零花钱卡，那张卡里全是你的转账，没有别的进账。
　　你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只想你给他花钱。

　　你笑了下，“能。”

　　“你真好！”荆昭搂着你，把你往上小幅度地抛起，你按着他的手臂稳住身形，倒没有阻止他高兴。

　　/

　　无人机拍摄的景象投在屏幕上，迈凯轮的黑红配色在夜里看不真切，起先拉了一截距离，最前头就它一道灯，倒是能看得清位置。
　　过弯不减速，屏幕里，车灯残影都要甩到护栏上了，漂了大半程，突然变老实了些，轮胎咬着地面的力道看起来都轻了不少。

　　在后头被压着的蓝色跑车，犹犹豫豫没敢超车，布加迪直接擦着它切入弯道，谴责的鸣笛声都传到你们这了。

　　能开开不能靠边，别耽误他的布加迪到账。

　　林凡在你右边敲木鱼，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玩具。
　　剩下几个少爷，除了在栏杆边摇旗子的，就剩下坐在地上玩飞行棋的。
　　身侧的位置空着，作陪的几个在后头当背景花瓶。

　　车前灯的光束绕着山盘旋而上，引擎咆哮的声音由远及近，下意识让人联想到跑车尾气和橡胶跑道焦糊的味道。

　　林凡指了指屏幕，蓝色跑车紧跟着迈凯轮，后头超车它无所谓，只卡住想要加塞进它与迈凯轮之间的。

　　“水放成这样都跑不进前头，白瞎了我的法拉利。”

　　你在玩消消乐，头也不抬地接：“再找你借可不能了。”
　　“unbelievable”的音效响起，你停下手头的动作，欣赏结算动画，“你要下去跑，指不定布加迪就是你的了。”

　　林凡：“什么布加迪？”

　　你敲手机壳的动作停了下，有些心虚，没接话。

　　飞行棋堆里冒出来一句，“荆昭说赢了送布加迪，红色那款，超跑。”

　　“你不知道啊？”

　　“还以为你担心兄弟破费呢，林凡，原来是耳朵聋。”

　　林凡搓了把脸，“闭嘴，摇你们的骰子，六都摇不到的东西，搁停机坪待一辈子吧。”
　　他盯着前头领跑的布加迪，幽幽地说：“没事，区区布加迪，我的小法也未尝不利。”

　　那位确实一个六都没摇出来的少爷，一巴掌拍到纸上，回嘴：“你的小法在外头当观光缆车呢。”

　　旁边的人开团秒跟，也陪着他拍了一掌：“林凡你没钱了吗，要小法出卖自己？”

　　“别搞小动作行不行？”
　　飞机被震到航线外的人冷笑，“再搞我的小机，把你们停机坪砸了。”

　　“话真多。能不能现实点，坠机了还不把你的小机放回去？”

　　“呵呵。”

　　林凡捂着脸，不敢看小法了。
　　“呜呜，我的小法——”
　　“怪我，我不是个好主人——”

　　好虚假的脆弱。

　　“迈凯轮借你？”
　　荆昭要载你回去，迈凯轮左右也要让人开，你想了想，出了个主意，“让小迈跟在你法后头当观光缆车，连锁企业。”

　　“哥。”林凡双手一拍，冲你笑。

　　有点怪。

　　“你真好~”

　　飞行棋众人：“咦。”

　　你移开视线，懒得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