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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存在的公寓[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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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带了钥匙，喻枣便和溪厌一起在四楼下了电梯，溪厌寸步不离地跟着喻枣。
两人来到407门前，喻枣上前敲了三下，依旧毫无回应，门后丝毫动静也没有。
“你说，我们要开门吗？”
喻枣看向溪厌，问。
他已经习惯了对方兜帽掩面，浑身包裹严实，要是哪天忽然看见了溪厌的长相，说不定他还会不适应。
“可以开。”
少年的声线已经趋于清澈干净，不复一开始的低沉沙哑，愈发显出19岁年纪的青涩。
“好。”
喻枣刚将钥匙插到锁孔里，就被溪厌轻轻推到身后，溪厌代他打开了407的房门。
喻枣越过溪厌的肩膀，看进去。
里面的房屋布局和604的一样，但感觉却截然不同——604是虚假温暖，而407是真实的阴寒。
整个房屋像是开足了冷气，窗帘都拉得死死的，透不进一点光照。
静悄悄的，接近死寂，仿佛无人在家。
但仔细看，能发现榻榻米上有一个摇来晃去的影子，像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被吊在了天花板上。
分明没有风，或任何气流。
“要进去吗？”喻枣有点迟疑。
溪厌摇摇头，果断关上了门。
他低低说了一句：“还不到时候。”
喻枣没有刨根问底，安安静静同他到了404房间，进去后，喻枣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微微出汗。
好吧，他必须得承认，他讨厌日恐的氛围。太阴间了。
溪厌靠着他，虽然沉默寡言 ，又裹在大衣里，但莫名让喻枣有种安全感。
“你说……中村美惠，就是601的那位女士，为什么不向筱塚太太坦白实情？”
他不自觉向溪厌问出心中疑问。
原本并没有希冀溪厌会回答他什么，但下一秒溪厌开口了，“可能……坦白没用。”
“嗯？为什么？”
“不会相信。”
“你是说因为筱塚太太每晚都能听见楼上吵吵闹闹，所以即便听见楼上已经搬走，也认为是在骗她？”
话音刚落，喻枣就感觉哪里不对。
“不，”喻枣条件反射地否定前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中村美惠只会觉得恐怖，因为她压根听不见这些动静，也清楚那一户两个月前就搬走了。”
“难不成，中村美惠认为筱塚太太是精神出了问题，才不去解释，任由其误会？”喻枣问。
溪厌点头。
喻枣思量道：“所以，一直投诉也没有用，管理员和其他人也都认为筱塚太太和她丈夫年纪大了精神出问题，只能敷衍过去……”
这样确实能说得通。
没想到溪厌这小子能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喻枣有些讶异，他不由欣赏地看了一眼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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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他们六人一同去饭田老伯104的家中用餐。
每人发了三个饭团。
肇启明胃口大，几口就吃完了，徐莘莘和他刚好相反，在吃完一个半后，她苦着脸：“这也太噎人了，我吃不下了。”
说着，她便包起剩下的饭团，似乎打算扔掉。
喻枣想了想情报，还是提醒：“吃完比较好吧？”
“真吃不下了，我还要减肥呢，而且这也太难吃了，跟嚼白饭一样……”徐莘莘连连摆手，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别浪费粮食。”喻枣定定看她。
他不能说得太透，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同类因为信息差出现意外。
喻枣这古怪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徐莘莘的注意，她眯起眼，打量了他两秒，耸耸肩，“那好吧，听你的。”
看着所有人把三个饭团吃完，饭田老伯笑眯眯的，不知道是不是喻枣的主观太警惕，他总感觉对方笑容中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意。
就像……上个附灵世界里那些“考古队员”，看似同类，实则异怪。
饭田老伯歪了歪头：“看见大家吃得这么香，真开心呢，之后的每顿饭也希望大家像现在一样吃得光光的呐。”
“……”
徐莘莘脸色霎时白了，其他人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待到众人离开104时，喻枣被徐莘莘追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
“你有知道情报的道具，是吗？”徐莘莘紧紧盯着他。
喻枣微微皱眉。
溪厌在这时拦在喻枣身前，冷冰冰道：“关你什么事。”
“喻悠然，如果你有情报就应该分享出来，能大大提高我们大家的存活率啊。”
徐莘莘不理会溪厌，反而提高音量，似是要把其他人都引来。
喻枣看着这样的她，眼神微妙到有些摄人心魄，且给人以压迫感。
徐莘莘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有些后悔这样直接道德绑架喻悠然了，原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
但两秒后，只见喻悠然朝她绽开笑容：“你说得对。”
下一秒男生话锋一转，“不过，你让我不痛快了，还能百分百信任我提供的情报吗？”
徐莘莘瞬间失语，“……”
溪厌朝向喻枣，被大衣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脸庞上，不为人知地掠过一抹惊讶情绪。
喻枣看向徐莘莘的眼神变得很淡很冷，“有必要的情报，我会分享。”
——完全的敌对会制造危险，给人虚妄的希望，才能控制人的行动。
喻枣转身离开，溪厌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跟上。
下午轮到喻枣值班。
因为那出不愉快，喻枣并未和徐莘莘多说一句。
肇启明像是想要给他们打圆场，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挠挠头，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
丽素琳则趁着无人，专程找上喻枣，“我们可以合作。”
“你有情报道具的话，我可以帮你复制成两倍。我的意思是，和我合作的话，你在某种条件下能得到一条情报，复制后可得到两条。”
“……”
“我知道，你肯定会有怀疑。今晚我先把道具借你，你确认真伪后，我们再谈合作，可以吗？你可以不答应，但我只想共享情报。”
丽素琳很诚恳，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小的铜器，像是形状怪异的古时旧物。
“你只需要在完成情报道具所需条件时握住它，就可以复制了。”
喻枣仍旧迟疑。
丽素琳给他的印象是冷静又城府。
既然附灵世界的道具如此多种多样，他怎么确定这个道具一定是复制道具，而不是什么剥夺技能道具呢。
喻枣想要同类尽可能生还，同时也平等地质疑每一个人。
最后，喻枣面不改色地说：“不用合作，我可以提供情报。只是我的道具有些特殊，它一次能提供一条或多条情报，但需要自己辨别真伪。所以，我不能确定每条都有正向作用。”
反正道具多种多样，那功能还不是任他说，解释权归他所有。
“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丽素琳怔怔过后，流露感激。
李笑在这时背着水电工的工具箱，准备上电梯，瞧见他们在前台，忍不住嘟囔：“切，就知道靠男人……”
丽素琳权当没听见，心理素质强得可怕。
当事人都如此淡定，喻枣也更没有和李笑沟通三观的闲心，他询问：“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李笑面对他们其他人态度就很正常，“307户说厕所堵了，需要疏通。”
“407楼下那户？”
“对……”
“那你当心。”喻枣想到先前在407房里看到的那个摇来晃去像被吊着的影子，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随口叮嘱。
李笑应了一声，走进电梯。
“丽素琳，”喻枣叫住准备离开的女生，“你和这个李笑认识吗？”
“不认识。”
“他有些奇怪，总是对你很有敌意，你有头绪吗？”
“我猜是因为这个吧，”丽素琳很坦然地展示出自己手腕内侧流光溢彩的凤凰图案，不无讽刺，“男人的偏见大都如此。”
喻枣笑了笑，抛开丽素琳或许想要利用他拿命探路不谈，他真的很欣赏对方内在的强大与淡定。
同时倏然想到一个词，“主观厌恶定律。”
“什么？”
喻枣解释：“即初次见面就莫名其妙讨厌一个人，当然，不是真的莫名其妙 ，大多是由于被这个人唤起了潜意识里负面记忆，并且越相处越讨厌……说不定会讨厌到想要杀死这个人。这个李笑可能有这种偏执倾向，也请你当心。”
丽素琳若有所思片刻，“谢谢科普和忠告。”
此时的喻枣，还不知道这条“主观厌恶定律”的影响力之宽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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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喻枣住的地方太差，在工作时间上就得到了弥补。
他值班的时间要少于徐莘莘。
傍晚两人换了班后，喻枣拿起纸笔，叫上溪厌，“一起去做个住户信息收集吧。”
溪厌不发一言，只管跟在喻枣身后。
喻枣决定从一楼开始。
一楼除了104的饭田老伯，便没有再住人。
喻枣敲开饭田老伯的房门，迎面对上笑吟吟的老人，“饭田老伯，管理处的住户信息需要更新，我特地来向您确认一下。”
“好的，请。”
“好的，感谢配合，以下是几个常规问题哦，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问话，如果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请问您的家庭成员信息；于何时搬入，请提供具体时间；以及您对公寓楼中其他住户的印象；最后就是对管理处有何建议与意见了。”
喻枣笑眯眯的，比饭田老伯脸上的笑还要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