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无声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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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和看不见有什么区别吗？”江栖寒无声说道，他真心实意的感到疑惑：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看见？”
因为没有发出声音，尹煋就只能盯着他的嘴唇去努力辨认说了什么。
这人是m型唇，唇线分明，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唇珠。因为肤色偏白，所以唇色看上去更加红润。嘴唇右侧有一个很小的痣。
尹煋看着看着，目光逐渐上移。
他突然发现江栖寒这人长相其实算温柔那挂的，双眼皮高鼻梁，脸廓柔和清晰。
只是由于这个人的气质太过冷淡，时常绷着一张脸，又从来不笑，一双桃花眼都被衬得冷漠无情。旁人乍一看，第一眼只下意识会觉得这人长得过于凌厉，再看才会发现刚刚那种凌厉感只是冷淡气场导致的错觉。
“笃笃。”江栖寒看他盯着自己看半天也不回答，不耐烦地用笔轻敲几下桌面以作催促。
“啊？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尹煋有些恍然。
“……”
江栖寒才张口，想起面前这人刚一个劲看他也不说话，一副找不着调的状态，登时失去开口的欲望。
他把草稿纸扯到课桌中间，用笔复述一遍问题。
尹煋乖乖地凑到跟前去看。
江栖寒：“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看见呢？”
尹煋回答：“因为无聊，没有人能看到我，这意味着我无法跟任何人交流沟通。”
“我可以看见别人，但是我却被我看见的所有人无视。”
江栖寒听着没什么反应，只是垂下眼睫，这让尹煋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提笔继续写：“为什么执着于跟我们人类交流？”
都是鬼了。
“你不应该跟你们鬼魂交朋友吗？”
天天混在人堆里干什么？
呃，这个这个……尹煋突然坐得拘谨，语气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这确实是真的！那什么，本人……本鬼至今还未见过除我以外的别的鬼。”
“别不信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鬼罢了，也没谁跟我说要干嘛啊！”
“……就是这样，没有人能看见我，我又找不到别的鬼，只能来找唯一可以看见我的你了。”
“这么说来咱俩还挺有缘分的，这算不算是一种命中注定呢～”
什么缘分，倒霉罢了。江栖寒心想。
他冷静地在纸上否认：“这都只是巧合。”
“OKOK，就算这都是巧合。”尹煋无奈地耸耸肩，接着神色变得有些讨好，“亲爱的江同学，请问：您是否方便我偶尔地接管你的身体呢？”
？！江栖寒警觉起来，他迅速拉开距离，又朝靠墙的里侧挪了一点位置。
江栖寒防备地看向那只鬼，也顾不上写字了，嘴唇无声翕动：“你想上我身？”
难道他真是看上他的身体了，来找替死鬼的？
尹煋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当前的样子，匆忙举着双手解释：
“不是坏事！相信我，我是好鬼！”
“就……”他试图举例子，“我可以帮你上课写作业啊，要是你早上起不来，或者累了困了不想干了，都可以交给我啊！”
越说越不对劲了，江栖寒现在看他就如同一个正嘶声竭力地忽悠人往电/诈园区里走的传/销头子。
“你有这么好心？”他语带讥诮地说。
“……我只是想感受下活人的生活而已，”尹煋解释。
“我自从醒过来便已经是这副形态，过往的人类经历完全想不起来。”
尹煋看着窗外的阳光，此刻已然直直照进来，铺在整个桌面上。
快到中午了啊。
他又转头看向江栖寒：“喂，江栖寒。”
江栖寒警惕地看着他：“？”
“话说，你饿不饿？快下课了？中午打算吃什么？你们学校食堂好吃吗？”
江栖寒皱眉：“……”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话题怎么就跳到这儿了？
他们学校食堂一般般，勉强能吃的程度。
不过江栖寒不怎么爱去，有次食堂的饭实在太难吃，简直难以下咽的程度，他没吃两口便端着餐盘打算去倒掉，正好被一旁收餐具的大爷看到，被逮着一顿批，说他浪费粮食什么的。
自此江栖寒宁愿天天去吃泡面，也不怎么去食堂了，看见食堂大爷更是绕道走。
江栖寒：把好吃食物做这么难吃才是真正的浪费粮食。
“快到饭点了，你不去吃饭吗？”尹煋在一旁试探地问。
“不去。”
还没打下课铃呢。
而且食堂本来就不好吃，今天开学第一天，一个暑假过去，天知道食材放了多久餐具有没有落灰，他才不去吃洗锅水。
江栖寒不知道从哪抽出一张湿巾擦手。
“要不，我替你去吃饭？”尹煋说。
擦手的动作一顿，江栖寒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尹煋语气变得可怜兮兮，“孩子已经八百年没吃过饭了。”
“……”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未落，不待江栖寒有所反应，尹煋整个身影便已经朝他扑过来。
一时间，江栖寒只得靠墙紧缩，嘴上隐约像是正在紧急做出“别去食堂”的口型。
“咚！”
安静的教室一声巨响。
同学们茫然地看向声源处——江栖寒捂着头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磕着了？
“同学们……”
还没等有同学出声询问，下课铃响了。
江栖寒刷的一下冲出了教室。
“……下课时间到了。”
铃声这时候才播完，高三一班的同学面面相觑，一时下课了比自习课上还要安静。
楼梯间，曲嘉铭和顾时各自抱着厚厚一叠“告家长通知书”“学生安全承诺书”往班级走。
猝不及防一道人影闪电般从他们身旁经过，“噔噔噔”的三下两下就蹦下去一层楼梯。
“我去。”曲嘉铭险些被撞到。
那人听见声音，在下一层楼梯转角处朝他们看过来，仰着的脸上满是灿烂笑意。
“去吃饭啊！”那人刚说完就又冲了下去。
曲嘉铭：“……”
顾时：“……”
曲嘉铭语气漂浮：“……刚刚是不是有个人过去了？”
顾时肯定点头：“嗯。”
曲嘉铭语气悠悠：“顾时你看清是谁了吗？”
顾时谨慎回答：“看清了，但我觉得我可能看错了。”
“我靠，刚刚那他妈是江栖寒？！他妈的是那个常年面瘫、不管去干什么都一步一步天塌下来都不肯跑起来的江栖寒？！”尹煋紧紧揪着顾时的衣服问道。
“他被雷劈了？”
顾时：“你刚刚说脏话了。”
“对不起，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震惊之情，我向他妈妈道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无声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