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堕 翔》寻龙.梦月

9、第 9 章

　　10 到了这年立夏，一切皆已筹备好。 号称三十万的大军，打着北国九王子的旗号，自京师浩浩荡荡地往边境进发…… 其实那队军最多只有十万人，余下的人早在一个月前在我和枫影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要击败灵丘族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你既然意不在此，我们就应尽量保存实力。对付他们只可智取。”枫影如事说。 于是我们依计行事…… 天山雪后海风寒， 横笛遍吹《行路难》。 碛里征人三十万， 一时回首月中看…… 北国中明明已是立夏，等大军过了璇罗江，天气竟又渐渐寒冷，近几天甚至飘起了漫天的雪粉……幸而一切均在我和枫影的掌握之内。我们带领大军日夜兼程，很快过了雨前山，到达北国边境。 等到灵丘族人醒悟过来，我军已在边界上建成了巩固的关隘…… …… 是夜，我与枫影在军帐内研究着如何用最短的时间与兵力击败灵丘族…… “敌人的兵力不差，但很分散，趁他们还来不及连成一气，派一队先锋攻打外围突起的地方……”枫影看着地图寻思，“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靠近的地区必定会派兵支援……我们一击得手马上撤退……” “……然后兵分三路，由外至内呈‘品’字形扎进里面地区，那儿兵力正最弱……” “……再自里而外反身防御，他们以为只要牢守边上，把我们紧紧包围住，我们就会束手就擒……” “……只是到了那时，跟在我们身后的十万军已在外面等着，两面夹击……灭灵丘，只在弹指之间！” 枫影猛一抬头，正对上我的双眼，“你……深藏不露。”我勉强一笑说了句“彼此彼此”便站起来走出军帐。 我们的军帐建在雨前山的半崖上。 走出军帐，放眼望去，白雪垲垲，一派银白的世界。寒月如玉盘，衬着墨蓝色的夜空，廖远深邃。新搭的潦望台上，一排又一排挺立着无数的士兵，临渊夜守…… 我怔怔地凝视着天际的明月，心中竟蔓延着凄楚。“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我低低地自语。 “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白发生！” 我听着枫影低沉的声音，心中千回百转。可怜沙场累累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悔么？”枫影上前，在我耳边轻轻问。 悔吗？ 悔吗？ 我闭上双眼，沉默不语。心里却很清楚，就近几天的监察，灵丘族并非我们当初设想的那么不堪。毕竟是诞生在冰原之中的灵族啊！ 即使能够胜利归去……我咬牙……再劫难逃！ “雪卿，富贵非吾愿……” “别说了！”我抬头，怒目而视。他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丝丝苦涩。 起风了。乌云盖月。 很快，雪粉夹杂着细雨，密密地倾倒…… 风重重地乱起我的锦袍，萧瑟，飞扬……我俯望着这万里冰川，一字一顿；“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雪落在我的脸上，颈里，肩上……赤寒。 只是一瞬间，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帮你得到……所以……”他又缩紧了双手，似怕我突然消散了一般，缓缓地的低语，“……所以我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放任他抱着，心中已像这落雪一样，毫无感觉……毫无感觉，却又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