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异变就我画风不对》蒜蓉烤生蚝

11、十一个变态

　　他快速回到宿舍，反手锁上门，按下空调开关，“嘀”的一声轻响后，清清凉凉的风簌簌漫进房间，吹散了几分心头的躁意。段秋窝进开学时买的焦糖色布艺沙发里，沙发的布料磨得微糙，带着点熟悉的烟火气，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百无聊赖间，他摸出平板，点开了那款快落灰的手游。游戏加载界面跳出来的瞬间，段秋的目光倏地顿住，好友列表里，那个灰了小半年的“Coisini”，头像居然亮着暖黄的在线标识。

　　这是他大一时匹配到的搭子，之前没事就一块打游戏，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没上线了他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点下了“组队申请”，心里嘀咕：这大佬终于舍得上线了？

　　申请几乎是秒通过，聊天框立刻弹出来一句。
　　Coisini：[今天怎么上线啦？]

　　看到这条消息，段秋的唇角不自觉勾了勾，靠在沙发上，指尖敲着屏幕回复。

　　我好咕噜鸭：[应该我问你吧，今天没事干，来不来？]

　　对面的回复来得更快：[来，带你飞。]

　　游戏里的枪声、技能音效瞬间填满了安静的宿舍，段秋暂时把“被气味缠上”的烦心事抛到脑后。

　　Coisini的操作依旧丝滑，走位躲技能一气呵成，段秋跟在后面捡人头，偶尔被偷袭时，对方总能精准狙掉敌人，还会轻飘飘补一句：“小心左边。”

　　“你这半年干啥去了？”段秋开了麦，声音裹着点空调的凉意，还有点刚放松下来的鼻音。

　　耳机里传来对方低低的笑，混着轻微的呼吸声：“忙点私事，刚闲下来。”

　　“忙到游戏都不玩了？”

　　“嗯，怕你太菜，没人带。”

　　段秋气呼呼地怼回去：“我现在段位比你高！”

　　话音刚落，他就被对面绕后偷袭，Coisini反手狙掉那人，慢悠悠补刀：“哦，那我帮你保住段位。”

　　玩得太投入，段秋连时间都忘了。窗外的天光从亮晃晃的午后，渐渐变成暖融融的傍晚，空调的凉风把他的头发吹得轻轻晃动，直到宿舍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他才猛地回神，抬头是仇飞舟回来了。

　　仇飞舟拎着个保温袋，正弯腰收拾进门处的杂物。

　　“飞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段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点诧异，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仇飞舟侧过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刚到，看你玩游戏入神，没叫你。”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机那两个人居然没发信息来，平常应该刷屏了的。

　　划开屏幕才恍然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在兴头上屏幕的消息弹的太频繁开了免打扰模式。

　　红色未读数字瞬间刷屏，宗仕的消息占了大半，从两点开始，透着藏不住的担心：

　　[秋秋，在干嘛？]

　　[没回消息，睡着了？]

　　[楼下好像很乱，你没事吧？]

　　[问了宿管，你没出门，是不是不舒服？]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我马上到校门，别害怕，等我。]

　　柏尤的消息更聒噪，满屏表情包和碎碎念：

　　[秋秋！回我！是不是又打游戏？]

　　[不回消息我过来了。]

　　看哥哥说马上要过来他连忙发信息给他阻止他过来：“哥，我刚刚在打游戏，我没关系你不用过来，也别让柏尤过来。”

　　消息刚发，柏尤对话框疯狂弹窗。

　　段秋头疼揉眉心，耐着性子安抚：“我真没事，你别过来啦。”

　　把手机倒扣回沙发，段秋长舒了一口气，正对上仇飞舟的目光。他已经把保温袋里的菜摆上桌：清炒时蔬、番茄牛腩、南瓜粥，都是段秋爱吃的。暖黄天光落在瓷盘上，泛着温柔的光，仇飞舟侧脸在光影里格外柔和，摆碗筷的动作不疾不徐。

　　有些感动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哇，太感谢你了飞舟，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仇飞舟抬眼，眼底难得有暖意，唇角勾了勾，把南瓜粥推到他面前：“早上看你没吃，刚刚发信息你没回，猜你没顾上。”

　　他的声音很轻，混着蝉鸣，落在耳边格外温柔。

　　吃完饭，段秋在宿舍里慢悠悠走了两圈消食仇飞舟带的饭菜实在太合胃口，他没忍住多吃了两碗，肚子撑得圆滚滚的。

　　他坐在宿舍里慢慢平复了心绪，没急着回游戏，也没再看手机，只是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边缘。窗外的夜越来越浓，宿舍楼下却渐渐热闹起来。

　　有人低声交谈，有人故意跺脚制造动静，甚至能听见“就是这个方向”“味儿甜滋滋的”的低语，顺着晚风飘进窗户，钻进制秋的耳朵里。他攥着窗沿的指尖泛白，看着楼下攒动的人影，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些人，是循着他的气味来的。

　　他靠在窗边，又看了一眼时间，不敢听楼下隐约传来的、彼此勾连的交谈声，怕自己忍不住开门出去。

　　“啧，这破气味真是甩都甩不掉。”他揉了揉后颈，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一边吐槽一边摸出手机翻攻略——什么薄荷精油能遮味，什么特制喷雾能压信息素，看得他头大，最后干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算了，先摆烂，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揉了揉后颈，对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又吐槽了一句：“有什么抑制剂能压住这股味，真得快点找到才行。”

　　段秋感觉身上的热意又上来了，走到阳台，准备收了衣服去洗澡。他站在阳台，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陌生身影，不免心慌，踉跄地退了几步，交握的手指泛白，往回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阳台的护栏，才没直接跌下去。

　　晚风带着夜色的微凉拂在脸上，刚站定就听见楼下攒动的人声越来越嘈杂，那些被气息吸引来的人，循着味道靠近。

　　段秋的感官本就因异变变得敏锐，走几步路的功夫，只见楼下有个身影正使劲嗅着空气，身后晃着毛茸茸的尾巴，瞧模样该是犬科变异者。

　　旁边的梧桐树上，还站着个双手异变成翅膀的人，正往宿舍楼这边望。

　　他刚站稳往前走没两步，就察觉不对劲楼下的人几乎是瞬间抬眼，精准锁定了他的方向。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段秋心头一紧，忙不迭退回宿舍，反手关上了阳台门。

　　可那长着翅膀的变异者竟直接飞上了阳台，眼底泛着痴迷的红，一脸贪恋地凑近，深深嗅了一口阳台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

　　段秋警惕地盯着对方，后背瞬间绷紧。仇飞舟察觉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双眼骤然变成鎏金的色泽，指尖冒出锋利的爪子，嘴角尖刺般的獠牙微微下垂，同样警惕地盯着阳台上的不速之客。

　　段秋心底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学校里竟有这么多人能闻到他的气味明明在班级里时，从来没人表现出异常。

　　阳台上的变异者像是被仇飞舟的威压惊得炸了毛，慌慌张张地飞了出去，却又突然折返，一把扯下段秋挂在阳台晾衣杆上的衣服，攥在手里飞快地飞走了。

　　段秋走到窗边，望着楼下久久不散的人群，又转头看向还处于戒备状态的仇飞舟，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缠在腰上的尾巴，低声安抚：“没事的，我现在发消息给我哥，让他来接我。最近恐怕只能你一个人先住在这里了，我得回家想想办法，把这气味压下去。”

　　仇飞舟的眼神慢慢褪去金芒，身形也恢复了常态，他看着段秋，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道：“没事，你先叫你哥过来接你吧。我回头也问问家里，看看有没有能抑制你气味的办法。”

　　段秋突然反应过来，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原来你能闻到我的气味？那你之前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闻不到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机，点开和宗仕的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了顿，斟酌着敲下文字：「哥，刚刚宿舍楼下有人被我的气味吸引过来了，还有个长翅膀的变异者飞到阳台，把我的衣服抢走了我有点担心。」

　　消息发出去不过三秒，宗仕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段秋手忙脚乱接起，听筒里传来宗仕带着焦灼的声音，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秋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变异者有没有碰到你？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你待在宿舍别出来，把门锁好，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我没事哥，”段秋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后怕的鼻音，“仇飞舟在我旁边呢，他保护我了，你别着急，慢点开车。”

　　“我怎么能不着急？”宗仕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后怕，“早就跟你说别待在宿舍，偏不听，要是出点事怎么办？柏尤那边我也说了，让他先别过去添乱，等我到了再说。”

　　挂了电话，段秋看着屏幕上宗仕秒回的「别怕，哥马上到」，又瞥了眼柏尤刚发来的「楼下的人我帮你清了，有事喊我」，心里乱糟糟的。仇飞舟还站在旁边，眼底的温柔混着不易察觉的在意，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