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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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车，晏清把东西从车筐拿出来。时景安知道他买的那堆吃的有多重，更何况再加上两人的晚饭。看着晏清被勒到发紫的两双手指，时景安破天荒地拿过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饭。
时景安在前面走得潇洒、理所当然，他帮这一点忙已经是对这个敌视多年的人的恩赐。
“谢谢。”
身后传来晏清的声音带着低低的雀跃，时景安古怪地回头看他一眼，正对上晏清不加掩饰的羞赧。时景安惊疑自己眼花了，再转头一看，果然晏清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面瘫脸。
走进宿舍楼大门，晏清大步跟时景安并肩。时景安刚解决了这几天的一个大麻烦，晏清也收下东西没说什么让他扫兴的拒绝。
他没有感到不耐而快步避开，反而好心情的跟晏清搭话：“这次你帮了我，我不是小气的人，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听了时景安的话，晏清的心像触了电似的狂跳，以至于脸颊都有些不正常的红。自那次吃饭不欢而散后，这是时景安第一次对他示好。晏清知道，这是跟时景安缓和关系难得的机会。
他的嗓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兴奋：“我、我当然会一直听你的！”
时景安上楼的脚步在空中凝滞一瞬。竟然这么顺利？时景安狐疑地扭头看晏清，看到了他酒醉似的脸。
“既然这样，那那些钱你就不用还了。”
“不行。”
“为什么？”时景安皱眉。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晏清脸色又露出让时景安讨厌的、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消息，借到这个会议室和顺利招新都是你们的努力。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还会帮你，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景安，我们没必要这么见外。”
心甘情愿？那你会心甘情愿在考试中放水，放弃你口中那个很好很好、需要你拼尽全力的东西吗？
时景安不傻，哪里还不明白两人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儿，他嘴角扯起嘲讽的弧度，近乎毫不留情地说：“你不会又要跟我说什么希望平等之类的笑话吧？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平等？”
贫富、阶级、生理、地位、资源，哪怕抛开这些不谈，单以学生身份来看，第一和第二也是不平等的，只要是在自然界的现实实在，就不会有平等。
晏清被时景安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傲慢震在原地，两人都没有动作，距离却被拉的无限远。他仰视着时景安，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人的称呼——时少。他像被敲了一闷棍，片刻的迷蒙之后，他控制不住地想逃避，暗暗向后挪步，却悬空在身后的台阶上。
时景安看着晏清脸上的血色尽褪，像丢了魂似的站在那。他没打算去关心，也不想多说什么浪费时间。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丢下晏清大步离开。
宣讲会结束后，新生对社团的热情高涨，这两天或在群里，或私聊问面试安排的人不可胜数。面试的东西宣讲会前就已经准备好，时景安干脆把面试定在了周日中午。
活动中心顶楼，已经排起了几十人的队伍。空气里混杂着轻微的纸张摩挲声、压低的话语声，以及一种能被清晰感知到的、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寂静。
这次他们的招新名额有限，为了防止哪个部门人过多，或过少，同时也为了节省时间，时景安决定分部门在不同房间同时进行面试。反正一整个顶楼都是他们的，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面试问题时景安提前准备好打印发给了各部长，分成自我介绍、问答和情景模拟小组讨论三个环节，考察新人的动机、能力和投入度。
他们这次只有四十个名额，勉强足社团运作，如果招进来一堆推三阻四不干活的，那真是想想都绝望。
招新是个各部门招干事，时景安充分尊重各部长意见。在能保证新人积极对待协会工作的前提下，把选择的权利充分交给各部长。他只负责来回串场，看看有什么突发情况，或者帮部长提供一些建议。
但是时景安显然低估了他那张脸的招摇程度。这里但凡参加百团大战的人，没有一个不对他印象深刻。他每走到一个面试门前，队伍里总有好几个人跟他打招呼。
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时景安脸都笑僵了，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进去躲着再也不出来。
房间里摆着一张长桌，齐灵和秘书部的副部长坐在桌前，面向在板凳上正襟危坐的六人。现在正是问答环节，见时景安进来，齐灵分神笑着跟他点了点头。
时景安在长桌旁坐下，就听齐灵对一个身材娇小，苦荞皮肤，一丝不苟地梳着马尾辫的女孩问：“你为什么来志愿者协会？”
女孩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是留守儿童，村里的爷爷奶奶帮了我很多，现在我长大了也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那如果协会的工作和课程学习冲突你会怎么做？”齐灵旁的副部长问。
女孩犹豫一下，小心斟酌着措辞：“首先我会安排好学习和社团，不会出现冲突的情况。如果有紧急情况，我会试着协调。实在不行，我只能以学习为主。”
时景安挑眉。很多人为了表示对社团的忠心，都会说以社团为重，这个女生却很实在。他们还是学生，天大的事都没有学习重要。学生组织当然要为学校安排让步。
时景安饶有兴致地关注着这个女生后续的表现。面试结束后，齐灵官方地对六人说：“感谢参加面试，结果后续会在群里公布。”然后凑过来跟时景安讨论面试意见。时景安对那个女生印象很深，虽然极力想尊重部门意见，还是忍不住为女生说了几句好话。
面试结束后，各部门把面试评价表和录用名单汇总发给时景安。时景安浏览了一遍，又特意看了看有没有那个女生的名字，无误后让各部门在群里通知。
每个部门多招了三个人，七天的试用期后只留十个。试用期和各部门团建都是部长和副部负责，时景安乐得清闲，狂补这几日落下的功课。
“啊，好怀念啊！我都忘了多久没在宿舍看到时哥学习了。”张黎背着包，从门外扑进来。
时景安推着自己胸前的圆滚滚的脑袋笑骂：“快起来，又跟人去网吧了？”
张黎拼命跟时景安对抗，怎么也不撒手：“时哥，一个人玩游戏太无聊了。你不陪我，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赶紧起来，你玩了多久，都快熏成腊肉了。”时景安假装生气，“以后还想不想让我陪你玩游戏了。”
“玩玩玩。”张黎赶紧从时景安身上弹开，揪着身上的衣服闻了闻，“网吧抽烟的太多了，我去洗个澡。”
时景安仰靠在椅背上休息，目送张黎离开。正跟门口脸色铁青的晏清对上。
夏末的天，时景安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来由的凉。几天没搭理晏清，他怎么成这样了？这无神的双眼和灰败的脸色，要说他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时景安都不会怀疑。
晏清站在门口跟时景安对视。张黎跟晏清打招呼的话咽了回去，从缝隙间挤出去，一溜烟跑了。时景安的杏眼里除了疑惑就只剩无辜。
谁知晏清跟看不见他似的，什么话都没说，头转动得像没刷油的发条，带着视线移开，等张黎走远后飘进了宿舍。
这人又咋了？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正想着，时景安收到一条转账。
【晏清】转账300
时景安：？？！
张黎洗完澡回来，正擦着头发就被时景安扯过去：“晏清最近忙什么呢？”时景安把自己炸裂的猜想咽了回去。
“晏哥？”张黎瞟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我也不知道啊，晏哥最近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想跟他说话都说不上。”
晏清不就上上课，干干兼职，怎么能把自己累成这样？他上上周刚给自己转了工资，这又是从哪来的钱？
时景安自觉不是个内耗的人，上课前他找了个机会拦住晏清：“你给我转的钱从哪来的？”
“我赚的。”
“赚的？”时景安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更深了，“你不是才把工资转给我，从哪赚的？”
“怎么了？”
时景安不说话了，沉默地打量着晏清。他直觉晏清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时景安觉得晏清本来面瘫的脸今天像被冻住了，连话里都带着冰。
他坚持问：“我得确保你这钱来路正当。”
“我帮别人画CAD赚的，还有作业代写代抄。”
哦，不是他想的那样。时景安松了一口气。不对，他忙着社团招新，晏清学习学得跟被榨干了一样，他至于吗？
时景安眼睛瞪大，声音拔高引得路人侧目：“你拿我送你的电脑去给别人画CAD？！”
“我是为了赚钱。”晏清蹙眉，“你小点声。”
时景安显然是不听的：“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晏清的睫毛颤了颤，像被折翼的蝴蝶：“可是你没跟我玩。”
“我哪有时间跟你玩游戏，你不会自己玩吗？不会跟张黎玩吗？”
“可你说得是跟你玩！”
晏清向来平静的眼眸，像被打碎的镜子，闪烁着让人无措的破碎晶莹。他失控地低吼，又如同受伤的小兽垂下眼舔舐伤口：“我只是想早点把钱还清。”
“我逼你还了吗？”时景安猛地把晏清拉低，逼视着他。
晏清沉默了，撇过头倔强地不看他。时景安自嘲地笑笑，松开了手，帮他抚平胸前被大力攥出的褶皱：“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当我雇了你，从欠债里扣。”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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