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鸣之时》苹果醋醋

38、Chapter 38

　　林星雨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木清鸣家里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袁帅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
　　林星雨微微皱眉。

　　调查他身边朋友这件事情放在何潮身上似乎很合理，毕竟之前和他一起相处过的朋友，何潮几乎都调查过一次。
　　但放在木清鸣身上，林星雨总惴惴不安。
　　他敷衍了几句就回了教室，板正地坐在椅子上，思绪已经飘到了远方。

　　夜晚微凉，夜空黯淡。

　　林星雨偷偷地出了门，走到木清鸣家前。

　　木清鸣家里仍旧是一片黑暗，没有回应。
　　林星雨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于是径直打车去了实验室。

　　下车之后，林星雨看着黑黢黢一片的实验基地，往前走去。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林星雨心叫不好，手心顿时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进入实验室后，唯一的光源是角落培养箱里幽暗的光照，林星雨喉咙有些发紧，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走到楼梯旁，像往常一样到达了负二楼。
　　林星雨压低脚步声，往那边走去。
　　但越是靠近那里，林星雨的心跳越是快。

　　直到推开那扇门，眼前的那一幕，让林星雨宛若坠入冰窟一般，浑身冰冷一片。

　　一道铁栅栏拦住了木清鸣和他，将他们隔开。
　　林星雨眼尾泛红，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身旁的何潮和几个穿着实验服的研究员。
　　只见何潮朝他走过来，微笑着道，“多亏了小林，才能这么快找到另外一条人鱼。”

　　林星雨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潮， 他没想到何潮竟然会如此做。
　　他猛然望向木清鸣。
　　此刻的木清鸣坐在轮椅上，露出了银白色的鱼尾，长长地垂在地上。
　　他很想走过去解释，但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就连腿也像生了根一般，死死钉在原地。
　　林星雨试图将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压制，强制自己放平呼吸，他看向木清鸣身后。

　　巨大水缸里的那条小人鱼已然不见，只留下一个灌满水的蓝色玻璃水缸，当下却成了捕捉木清鸣的牢笼。

　　“这是怎么回事？”林星雨嘶哑着声音，质问着何潮。
　　所有人似乎都成为了何潮的棋子，而他是发挥最重要的那一粒。
　　如果没有他，木清鸣也许不会被抓住。

　　“很明显，我们的科研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何潮露出笑容，看起来平常笑容没什么两样，但林星雨只觉得陌生至极。
　　回想起那些不对劲的地方，林星雨发现何潮似乎早已将他也盘算在计划之中。

　　“什么时候发现的？”铁笼的那边，传来木清鸣的声音。
　　何潮上前一步道，“从你接近林星雨开始我就怀疑你不是人类了。”

　　原来那么早。
　　“你难道不惊讶你的好同学是人鱼吗？”何潮又转过头来看他。
　　林星雨没有说话。

　　是他害了木清鸣，如果他能早一点看破何潮的计划，说不定就能早点把木鱼鱼救出去，他应该早点动手的，趁着木清鸣不知道的时候动手，就算被何潮抓住也能保证木清鸣的安全。

　　“你知道。”何潮凑到了他耳边，“你想帮他，所以你收集了我的指纹，我说的对吗？”
　　“所以那些指纹都是我特意留下的。”

　　何潮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确实不会粗心地留下那么多指纹。

　　林星雨的脑袋已经快要思考不了，呼吸逐渐加重，再到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他有些无助地看向木清鸣。

　　“你难道不嫉妒木清鸣的学习能力吗？这么快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还学会了人类的思考......”
　　林星雨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四肢像灌了铅一样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林星雨。”木清鸣的声音拉回了林星雨的思绪。
　　林星雨慌忙地看向他。
　　“不是你的错。”

　　“没想到，都到危机关头，你还会安慰小林。”何潮离开了林星雨身边，意外地看向木清鸣。

　　“何潮，你敢说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木清鸣仍旧是一副镇静模样，质问着何潮。

　　林星雨不太明白木清鸣为什么要说四年前的事情，关于四年前的事情，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他父母过世的消息。

　　一时间，何潮也不再多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麻醉枪给我。”
　　林星雨看见何潮对着身旁的小助手小声道。
　　林星雨的身体终于活了过来，他三两步上前，抢走了那支长长的麻醉枪。
　　 林星雨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麻醉枪。那么长的麻醉针，刺入身体该有多疼？

　　“给我。”何潮皱着眉头。
　　林星雨看过去摇摇头，紧紧抓住。
　　“给我——”何潮也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林星雨还是摇了摇头。
　　“给我！”何潮怒吼道。
　　话音刚落，好几个人上前来抓住他的手，按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麻醉枪又被抢了过去。

　　林星雨咬着牙，撑着身体，狠狠地看向那把麻醉枪。

　　“我是你舅舅。”何潮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看着他，眼里冷漠的一丝感情也没有。

　　“咔塔——”
　　顺着那把麻醉枪，林星雨看见何潮对准了木清鸣。
　　在按下开关的那一瞬间，林星雨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前跑去。
　　还好扎中的是他的左手臂。

　　麻醉针刺入他的皮肤，他立马拔了出来，渗出丝丝血迹，沿着手臂一直流到了掌心。

　　那么粗的针头，还好是扎在了他身上。
　　但麻醉枪里不止一根麻醉针。
　　“让开。”
　　何潮大吼道。

　　林星雨放开捂着的手臂，张开双臂，拦住他。

　　“林星雨。”木清鸣的声音似乎有些哑，“你记得我说过的，难受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又有几个人上来将他扯开，片刻后，他看见木清鸣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立马捂住耳朵。

　　不多时，实验室的玻璃仪器一个接一个地碎裂。
　　所有人都立即蹲在地上。

　　“何导，你流鼻血了！”有人在旁边喊着。
　　林星雨望过去，这里的人要么耳朵出血，要么鼻子出血。

　　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是超声波！”
　　“捂住耳朵也没用！”

　　不多时，他们都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有些甚至晕了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水缸也炸裂，一时间，玻璃缸中的水充满了整个实验室。
　　进水的闸门未关，如泄洪一般，水位直冲天花板。

　　整个实验室都被染成蓝色，像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无数气泡涌上来，林星雨看见有人去打开了排水系统，有人去关了水闸......

　　他赶紧朝着木清鸣游去。

　　木清鸣晃动着鱼尾，离开了轮椅，林星雨快速地游到木清鸣的身边，想要帮他拉开铁栅栏，但人类在水里活动，没有氧气的话，做什么都费劲。

　　笼子实在是坚固，林星雨用尽全身力气拉着铁笼，怎么也拉不开，呛了几口水之后，满满的窒息感让他脱力，最后一刻，林星雨的手上方出现一双白皙的手指。

　　木清鸣稍稍用力，铁笼便被打开，后脑勺被搂住，嘴唇传来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