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爱丽丝、爱丽丝（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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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冷玉和华灵玉还待在不夜港。
刘文显将她们从赛场的休息室带到了附近的圣凯庭酒店，门外有他的私人保镖把守着，除了限制她们行动自由以外，倒没有再做什么。
姐妹两个人被迫共处一室，却也没话说。
那日华冷玉豁出命来救她，华灵玉讲了一句“谢谢”以后，就只剩下沉默。
华冷玉本来还在担心她，见她这副态度，心里越想越委屈，对她没有一点好脸色。
华灵玉以为华冷玉还在讨厌她，更不敢说话了。
她们在互相沉默里循环，连最基础的交流都少之又少。
这日傍晚，窗外刚下过一场冷雨，房间里的空气里也泛着一丝丝冷意。
华冷玉坐在沙发上，再次检查了一遍手枪，不太熟练地将子弹一颗一颗装进去。
她听从纪寻的嘱托，把枪握在手里，陪在华灵玉身边，直到离开不夜港。
华灵玉看了一会儿，终于主动开口：“我的身体已经将激素完全代谢掉了，不然，还是把枪交给我吧。”
华冷玉冷笑一声，抬眼盯向她：“什么意思？你想说你比我强，最好让你拿着枪，是吗？”
华灵玉僵了僵，小声解释道：“不是，我以前学过射击，所以……”
华冷玉看见她小声说话的样子就讨厌，好像她华冷玉成了做错事的那一个，她冷声嘲讽：“你学过，我没学过？在学校我跟你一样上过射击课。哦，我知道了，你学得比我好嘛，所以你瞧不起我。”
华灵玉急着否认：“我没有瞧不起你。”
“狡辩！”
“我真的没有……”
华冷玉看她就是不肯承认，一时火冒三丈：“那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这一嗓子吼出来，她的泪水仿佛打开闸口一样，汹涌地泛滥着，那些积蓄了太久太久的委屈与冤枉也一涌而出。
“我那时候对你说，我想成为像你一样受欢迎的职业选手，你说了什么？你说，如果抱着这种念头还是不要来了，因为我成为不了像你这样的人！是啊，‘爱丽丝’多了不起，我怎么配跟你比呢？”
华灵玉看到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心都揪紧了，忙跪到沙发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小玉，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华灵玉一抱住她，华冷玉就哭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你还不承认，你就是那么说的！原话就是这样！”
“……是我没有说清楚，小玉。”她哽了一下，“我只是害怕。”
华冷玉有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害怕？”
“我害怕你向往着成为‘爱丽丝’而走上这条路，结果却让你很失望。”
华灵玉闭上眼，决定将掩藏在心底的一切都剖开给华冷玉看。
“因为真正的‘爱丽丝’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只是俱乐部一手打造出来的明星偶像，跟我完全不一样……我很胆小，很怯懦，一直以来，总是害怕面对观众、面对镜头，上届决赛也是因为我心态不够强大，犯了很多错误，最后才会输掉……”
华冷玉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问：“所以你是怕我会对你失望，才不想让我以你为目标？”
“嗯……”华灵玉声音更小了，“你不需要成为我，小玉，你做自己就很好，会比做第二个‘爱丽丝’更好。”
解开误会的这一刻，华冷玉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快气死了，气得想揍华灵玉一顿，可又下不去手，只能狠狠回抱住她。
“你有毛病啊！”华冷玉忍不住骂她，“我认识的从来都不是‘爱丽丝’，一直就是你，真正的你！而且你哪里胆小了！哪里怯懦了！”
在卡兰岛的时候，箱庭里的天气系统出现故障，华冷玉跟闻骁不慎掉进海水里，是华灵玉撕掉裙摆，像人鱼一样跃入海中，在翻涌的海浪里几度沉浮，才艰难地将他们拖拽上岸。
后来灰狼去双子星塔闹事，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也是华灵玉端着狙击枪，远程射出一发抑制剂，一锤定音，将灰狼彻底制服。
华冷玉说：“在我眼里，你一直又美丽又强大，我怎么追赶都追不上。”
华灵玉怔神，去看她的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
华灵玉怯生生地说：“不用这样安慰我，小玉。”
“干嘛！骂你的话你就当真，夸你的话就是在安慰你？那还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华冷玉都有些难为情了，别开目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我不夸了，来到俱乐部以后，你一次都没夸过我呢，一点儿也不在意我，也不关心我……”
“怎么会呢？小玉，我一直都在关心你。”华灵玉破涕为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夸赞着她，“从小到大，你不论做什么事，都有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决心，想来打比赛，就毫不犹豫地跑去各大俱乐部试训，付出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汗水，所以你才能那么快就站上了次级联赛的舞台。哪怕输了比赛，你也不会沮丧太久，很快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坚韧，热情，活力四射，观众都喜欢这样的‘夏洛特’，我也喜欢。”
听她说这些，可见真的没少关注她，华冷玉得意地哼哼两声：“原来你都知道啊。”
“我知道，只是怕你讨厌我，才不敢告诉你。”
“你不跟我说话，我才讨厌你！我这么厉害，你还不夸我就最讨厌了！”
华灵玉真诚地注视着她：“小玉一直都很厉害，这次也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没有受伤。”
她们终于和解，华冷玉心里高兴起来，一把搂过华灵玉，像以前一样蹭起她的脸蛋：“你是我姐姐嘛，我当然会保护你！只要你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强迫你。
“什么狗屁刘文显，臭狗屁！等着瞧吧，回去以后我就告诉爸爸妈妈，让这群人吃不了兜着走！”
华灵玉微笑起来，轻轻按住她的脑袋，抵着她的额头：“本来是我该保护你才对。”
两个人相拥了片刻，华冷玉好奇地问：“不过你为什么害怕镜头？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来打搏击竞技呢？你要是适应不了这种职业环境，也可以做点别的，不论做什么，爸爸、妈妈还有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华灵玉摇摇头：“我想留在俱乐部，为了纪先生。”
“你为了他才来的？”华冷玉哑巴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他？”
华灵玉用力点头：“我当然喜欢他。”
华冷玉头顶上浮现纪寻那一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又想到双子星塔暗地里流传的那些花边绯闻，吓得连忙摇摇脑袋。
她抓住华灵玉的手，问：“他也喜欢你吗？”
“喜欢的。”
华冷玉觉得姐姐快没救了，开始认真地劝说：“虽说纪先生是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但他风流多情，太会招惹桃花了，一点儿也不适合当男朋友。万一他辜负了你怎么办？我们家拿捏不住他……不过你放心，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肯定跟他拼命！”
一想到姐姐会被坏蛋欺负，华冷玉身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战斗欲。
华灵玉看她这样可爱，扑哧一下笑了。
她解释说：“别误会，不是那种喜欢——纪先生曾经救过我，是我的兄长，而且他不是外界流言里那样的人，他很好，不论对谁都很温柔。”
华冷玉对纪寻了解不深，真的很难把“温柔”两个字跟那位首席执行官联系在一起，更让她在意的还有华灵玉对纪寻的称呼。
她问：“你认他做兄长？什么时候的事？”
“你忘啦？那时候还是他领着我去见爸爸妈妈的，如果没有他，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华灵玉顿了顿，垂下眼睛，“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的那些过去，很不堪……我怕你和爸爸妈妈知道以后，也会觉得我是个污点。”
华冷玉大叫：“才不会，你乱讲！不许你这样想！”
不过华灵玉现在已经不介意这种事了，说：“你要是想知道，我会告诉你。”
华冷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想说也没什么，但我们是一家人，家人就意味着可以分享秘密和心事，不论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姐姐。”
沉默了片刻，华灵玉终于尝试开口：“我只告诉过你们，我出生在地下城……其实，我来自于尤拉莉亚岛。”
“尤拉莉亚岛？”华冷玉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华灵玉点了点头。
十数年前，一场无名的肺病席卷了整个地下城，这病毒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危害甚微，却在成年人中疯狂蔓延。
短短几个月，这场肺病就夺走了数以千计的性命，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无数个小孩也因此沦落成了孤儿。
华灵玉便是其中之一。
她对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自己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地下城的街头流浪了。
未来城中活跃着一群名为“猎头”的人，专门为权贵服务，四处物色有着特定价值的少男少女，将他们提供给贵族阶层。
有个“猎头”在街角偶然一瞥，看见了在翻垃圾桶的华灵玉，一眼就从她脏兮兮的小脸上看出这是个绝顶漂亮的美人胚子。
于是，他仅仅用了一颗糖果，就将华灵玉拐卖到了一处孤岛上——
尤拉莉亚岛。
在十三岁之前，华灵玉一直都被关在岛上的基地里，接受严苛的教养和训练。
她必须按照高级女仆的标准，学习贵族礼仪和服侍技巧，同时还要维持无可挑剔的身材与外貌。
除此之外，她还可以额外选修一门课程，搏斗或者射击皆可，拥有一项特殊技能，更容易在一众平庸的女仆中脱颖而出。
她不喜欢学习那些礼仪，却对射击课情有独钟。
她喜欢枪，更喜欢开枪的感觉，因为她发现将枪口对准平常凶神恶煞的“妈妈”时，对方也会有一瞬间的紧张和害怕。
这是她在繁重的训练生活中唯一的爱好，借此她熟悉了各种枪械，也练出一手极为出色的枪法。
等华灵玉长到十三岁，便到了“出货”之时。
尤拉莉亚岛每年固定举办一次狂欢节，各地的名流富豪云集于此，来享受在岛外世界不被允许享受的极乐。
华灵玉那时还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拥有的只有一个编号“α11”。
少女“α11”被装在金丝制成的笼子里，送往拍卖会现场。
台上，少女的身体还未完全长熟，纤细秀美，此刻浑身赤.裸，不着寸缕，肌肤如初雪一般皎洁，长发如墨一样散落下来，勉强遮住那一对白桃似的乳。
台下，坐满了戴着各式动物面具的客人，如同垂涎三尺的野兽，审视着台上的少女。
无数镜头举起来，对准了她，尽情地进行拍摄。
镜头的镁光灯每闪烁一次，她就如受惊的小鸟一样颤抖一次，清澈无邪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
她很害怕，但又生不出反抗的勇气，只能收紧双臂抱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将自己藏起来，但在那些镜头下，她根本无所遁形，什么也藏不住。
拍卖师也并未强迫她要大大方方展示那美妙香甜的胴.体，有时候，少女天然的胆怯与可怜，反而能激起买家叫价的热情。
果不其然，面对这么一件为贵族定制的、近乎完美的“性.偶”，叫价声此起彼伏，如浪潮般越堆越高。
最终，一槌落定，以五百万的好价格成交。
随后，少女就被送到一间豪华套房中，独自坐在床边，等待着那个买下她的“主人”。
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却已经学会怎么在床上服侍男人或者女人，谁买下她，谁就可以在今晚拥有她的初夜。
尽管她才十三岁，尽管她的身体娇小到经不起任何摧残，可有的人就是喜欢享用这样的天真无邪，这样的脆弱稚嫩。
不久，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间。
他脸上戴着一张漂亮精致的黑狐狸面具，遮掩了他的相貌，唯独露出一双漆黑而锐利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如无声的风一下掠过她的全身。
少女不由得心头一紧，指尖微微发颤。
可很快他就挪开了目光，也没有如预想中那样靠近她，只是转身去衣柜里取出一件丝绸睡袍，轻轻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随后，男人安静地坐在她身旁，还特意隔着一小段距离。
男人抬手摘下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极为俊秀、还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脸。
或许称他为“男人”并不合适，他看上去不过是个比她年长五六岁的男孩子。
他随手拿着面具，轻轻扇起风，像是终于能顺畅呼吸似的，他长长舒出一口气：
“老板第一次带我来这个地方，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海岛度假，没想到是这种……”
他苦笑了一下，更像是在跟少女倾诉烦恼。
“五百万——我的年薪，如果价格再贵一点，我就没办法买下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爱丽丝、爱丽丝（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