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何田田》小醋

10、第 10 章

　　两天后，何田田按照何炯的短消息乘着车来到了东湖附近的一个住宅区里，这是一个由高层、多层及别墅组成的一个高档社区，小区里碧草青青，异石、绿树、秀水组成的中庭别有风味，不过，最让何田田喜欢的是它离她的最爱——哈根达斯很近。她敲开了89弄101室的门，何炯的头从里面探出头来：“田田，想不想爸爸呀？爸爸可想死你了。”
　　何田田大吃一惊，看看何炯，又看看这栋小别墅：“爸爸，你怎么在这里？”
　　何炯得意地说：“怎么样，猜不到吧，这个礼物吓倒你了吧。”
　　何田田哭笑不得：“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你想吓死我吗？”
　　“我们的何田田会吓死？你别把别人吓死就不错了。”林小小系着围裙从里面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我看这地方还不错，你爸爸和林——咳咳，挑了好久才挑中的，前两天刚搬好，你看你爸无聊吧，就为了在你生日时吓你一跳。”
　　何田田抱抱何炯，笑嘻嘻地说：“爸爸，你非得把我宠坏，变成一个娇小姐是不是？”她往里走去，客厅里非常亮堂，紧靠着窗户有一个大大的藤做的吊椅，她喜悦地坐在上面，摇晃了一下：“爸爸，我要在这里放个书架，还有一个小茶几，放几个冰淇淋——温暖的阳光照进来，我摇着摇椅，看着书，吃着冰淇淋，偶尔看看窗外飘过的云——”她忍不住陶醉了一下。忽然，她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背影好眼熟，她揉揉眼睛，不相信地问：“那，那是谁？”
　　那个人转过身来，朝她微微一笑，正是她躲都躲不及的林林：“田田。”
　　何炯高兴地说：“田田，你们是不是相处得不错呀，那天你接电话，都把我吓了一大跳。”
　　林小小也高兴地说：“我说嘛，你不用老是瞎操心，田田大了，自然会和林林相处好的，”她看了看林林和何田田，满足地笑了，“这下真好，我们一家人真的在一起了。”
　　何田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愣地被他们拉到餐桌边，愣愣地坐下，开始吃她的生日晚餐。菜很好吃，但是何田田有点食不知味，她边扒拉着菜，边说：“爸爸妈妈，你们住在这里吗？S市那里怎么办？”
　　何炯说：“现在还不行，我和你程伯伯准备把公司往H市发展，但是最快也要两年左右，等你毕业了，我们可能就要在这里定居了。”
　　林小小看了她一眼，说：“怎么，田田，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习惯？要不林林过来陪你？”
　　何田田吓了一跳，连忙说：“不用不用，林林很忙的，没空陪我住在这里的。”她开始挖空心思地想其他的理由，要打消那两个爱女心切的人的念头：“再说，林林住在学校里很方便的，还有他有自己的朋友——”
　　话音未落，林林放下手里的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何田田，说：“爸爸妈妈，还是我陪田田住在这里吧，她一个人住有点危险。”
　　于是尘埃落定，三票对一票，何田田的意见被忽略。
　　晚上，何炯和林小小睡了，何田田睡不着，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初冬的夜空好像特别地高，星星也特别地亮，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在看什么？”
　　何田田没有回头，淡淡地说：“看星星，你看，它这么亮，这么清晰，可是我永远也触摸不到它。”
　　林林沉默了一会儿，说：“能看到就可以了，看它那么亮地挂在夜空中，很美，这样不是挺好。”
　　何田田也沉默了一会，说：“我去睡了。”转过身，她朝卧室走去，林林叫了她一声：“等等，田田。”
　　何田田诧异地看着他，夜色下，林林的脸模模糊糊，有点看不清楚：“晚上你没事做吗？我带了电脑来，你要不要上网？”
　　何田田笑笑：“不用，我是个电脑盲。”
　　林林欲言又止，看着何田田走进卧室，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慕容青打了一个电话给何田田，提醒她今天是王菲演唱会的日子。何田田感动地说：“慕容大哥，你百忙之中竟然还能抽空想到我，太意外了，要么今天就充当我的全程男朋友吧。”
　　慕容青在电话里哼了一声，说：“小丫头，得寸进尺。等着我吧。”
　　当晚，慕容青开着他那辆宝来车，把全副武装的何田田接到市体育场，何田田一手拎着望远镜，一手拎着零食和饮料，还买了好几根电光棒，看到前面买荧光棒的，又挤进去买了几串，硬逼着慕容青也戴上了一串，接着，打量了自己一下，呵呵地笑了：“哎，你说我象不象一只大彩电？”
　　慕容青哭笑不得，说：“何田田，你到底是来听演唱会的，还是来凑热闹的？”
　　何田田认真地说：“歌要听，热闹也要凑，要不然看演唱会干吗，在家听家庭影院就好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你看，多有激情，这才叫人生。”
　　慕容青不能理解地摇摇头，跟随着人流进了场内。场内气氛还要热烈，有尖叫的，有拿横幅的，在他们前面还有一群高中生，一起起劲地唱着王菲的《暧昧》，慕容青喃喃地说：“看来我也应该去学唱歌。”
　　何田田哈哈大笑：“慕容大哥，你现在觉醒已经太晚了，你看，你已经太老了。”
　　说笑着，王菲出场了，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和台下歌迷的狂热成了明显的对比，不过没办法，谁让何田田喜欢她呢，挥着电光棒，听着她一首首地将她的歌唱重新诠释，轻声和唱着，或者，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忽然，随着一阵爵士鼓的声音，王菲那带有金属声的声音清越地响起：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
　　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
　　太阳上山太阳下山
　　冰淇淋流泪
　　……
　　何田田的电光棒缓缓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前面舞台上那个穿着白裙的身影深情地演唱，忽然泪流满面。
　　慕容青猛然发现不对，心里明白眼前的小妹妹再也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何田田了，忍不住心痛起来，他抱紧了她的肩，安慰地拍拍她，喃喃地说：“田田，别哭了，别哭了。”
　　过了好一会，何田田哽咽着说：“慕容大哥，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
　　两个人挤出了场馆，王菲的声音依旧在背后飘荡：从头到尾，想起了谁，忘记了谁
　　从头到尾，再数一回，再数一回，有没有荒废
　　……
　　何田田吸了吸鼻子，有点茫然地说：“你说，要是我们永远都不长大，是不是就没有烦恼了？”
　　慕容青握了握她的手，也有点茫然，看了看远方，仿佛程曳儿就在远方看着他：“是呀，不长大多好。”忽然，他咦了一声，说：“怎么，你那个朋友也来看演唱会了？”
　　何田田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有：“谁呀？我怎么没看见？”
　　慕容青想了一会儿，说：“就是上次在食堂门口，你和他打招呼来着，那个，好像是计算机系的那个才子，叫什么林——的。”
　　何田田的心顿时漏跳一拍，张望了一下，忽然笑了：“你看错了吧，那座冰山会来这里？”
　　两个人各怀心事，在体育场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场馆里传来喧哗声，演唱会散场了。
　　何田田回到家里，打开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庭院里传来一阵草木的香味，忽然她睁大眼睛，又揉揉眼睛，林林靠在房门上，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他看看何田田，淡淡地说：“回来了？演唱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