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撩他了》拾光ing

16、直播风波上

　　“好了，我结束了。”

　　商怡从中央走回来，背后的MV定格在一个画面——一个男生在黑白滤镜里微笑。她握着麦克风，小小的一只，看起来软软的。

　　昏暗的灯光下，韩肆易毫无保留地，肆意地看着她。自商怡开口后，他就没有再碰手机。

　　那目光太过直接，几乎烫人。

　　连旁边醉醺醺的同时都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商怡，又疑惑地收回。

　　“好听！谦虚了吧。”一个男生评价道。

　　“谢谢。”商怡笑着应下，抿着唇坐回了秦语璐的身旁。

　　接下来想唱的就上去唱。

　　秦语璐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整个人蔫蔫的。

　　商怡边听着歌边发呆。

　　韩肆易看几眼手机，看几眼MV，有些心不在焉。

　　快结束的时候。

　　“老张，那边的果盘你们还吃吗？看你们一直在喝酒。”

　　“不吃，来来来，拿给你。”

　　话还没说完，韩肆易就收起了手机，把果盘从大理石茶几的一端移到了另一端——商怡的面前。

　　“谢谢谢谢。”

　　“没事儿顺手的事儿。”

　　结束后各回各家。

　　“没带厚衣服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我经纪人马上来接我，待会还有个活动。”

　　韩肆易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肩线上，“这么忙？是真火了呀。那我不好再强人所难了。”

　　“下次一定。”

　　“行，我记下了。”明知对方是客套，韩肆易还是应下了，“另外，生日快乐！生日礼物是梁教授的私教课。”

　　“啊？”商怡下意识疑惑了一下，本想说不用不用，但开口的话却是——“那谢谢啦。”

　　刚上车，经纪人转头跟商怡说：“商怡，你被梁教授选上了，明年的培训名单里有你。”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商怡有些激动，喜形于色。她连续申了三年，每一次都石沉大海。今年可能是因为这个出圈的角色，但应该也有他的助力吧。

　　一股混合着感激与安心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

　　“费用你就直接在那上面扣。”幸亏是今年报上了，要是之前报上了，学费估计有点够呛。

　　“行。”

　　商怡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心头暖暖的。

　　她闭上眼，想让这份幸福感停留得久一点。

　　夏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宁静。

　　助理夏萌拿着几袋小零食，凑在商怡眼前，“怡姐，还吃点什么吗？待会儿有两个采访，12点还有一个品牌直播。”

　　“不用，刚刚吃过水果了，现在不饿。我眯会儿，到了喊我。”

　　“都跟你说别去了你非去。”夏萌有点愤愤不平。

　　“秦语璐都那么邀请我了，我怎么拒绝啊。又都是一个剧组的。我怎么说？昂，我说我晚上都安排满了没时间去，人家还以为我故意炫耀呢。”

　　“现在说都一个剧组的了，之前她们去玩的时候也没瞧见她喊我们啊，微博澄清的时候明明在线却不回应，现在还不是看你火了。”

　　商怡语气有点严肃：“这话千万别在外面说，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小心祸从口出。听见没？”

　　“听见了。”夏萌捧着零食，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商怡看着她赌气的样子，无奈地笑着，从她怀里抽出了一袋猪肉脯：“是谁买了我最爱吃的猪肉脯啊？当然是我们细心又贴心的夏萌呐。”

　　“嗯~好好吃。你也尝一片？”商怡递给夏萌一片。

　　夏萌接过，好不得意：“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眼光。这家最好吃，又软又香嘻嘻。”

　　夏萌是刚进这个剧组时招的，因为有时候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那时候，夏萌大学刚毕业找不到工作，商怡那时候也开不了太高的工资，两人一拍即合。

　　原本实习证明都准备好了，但没想到自己突然活多起来了，就直接留用了。

　　夏萌常说自己命好，能遇到商怡。其实遇到夏萌，商怡也很庆幸。热情明媚，虽然有时候会感情用事，但专业知识过硬处理起问题也不输老手。

　　“你还想在娱乐圈交朋友呢，喊你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副驾上的经纪人不留情面地说着。

　　“知道啦，”夏萌拿过商怡手里的垃圾，“怡姐你快眯一会吧，不打扰你了。”

　　经纪人：“对了，商怡，今天和信公司有人联系我说想签你，条件开得很好，要不要找个时间看下合同？”

　　商怡倚靠着冥神，甚至都没睁眼，“不用了直接拒了吧，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还怕吗？”

　　“就是，这年头自己做主多好。”驾驶座上，经纪人的老公出声应和。

　　经纪人：“行，那你睡吧。”

　　“嗯。”

　　两个采访结束。

　　商怡有些疲惫地瘫倒在了车上，叹道：“好羡慕那些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还有高精力的人啊，我怎么就不行呢。”

　　夏萌给她递了一条毯子，“那怡姐你再眯会儿。”

　　“不了，没多会就要直播了，还是要保持一下兴奋的状态。其实还好，只是有点累，但不是很困。”

　　“那怡姐，你今天活动的时候可以帮我跟许情悄悄地要张签名吗？我超级喜欢她。”夏萌激动道。

　　“可以，但得先看她同不同意。”

　　夏萌藏在身后的手摆到了前面，摊开，是一张质感很好的照片，应该是特意找地方做的。

　　她兴奋地点着头，道：“她一定会同意的，她对粉丝可好了。”

　　经纪人泼了夏萌一盆冷水：“你那是粉丝滤镜好吗？”

　　“不是，是真的，你们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她经常给等她的粉丝买奶茶，还有……”

　　经纪人反驳道：“我要是能赚那么多钱，我也给粉丝买。”

　　商怡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问道：“她多大？挺小的吧？”

　　夏萌骄傲地回答：“她今年刚过完24岁生日，这么年轻还这么厉害。”

　　棚内。

　　商怡站在镜头侧后方，做着最后的补妆，指尖有些轻颤。

　　说不期待肯定是骗人的，这次不仅是她凭借妖女角色崭露头角后的第一个大型直播活动，而且还有大咖许情在，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看。

　　评论区刷得飞快，其中有一些是冲着商怡塑造的那个意难平的角色来的——妖颜，这辈子我来爱你了。

　　距离开播只剩下20分钟，执行导演张浩然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嗯了几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之前不都说好的嘛，在播前20分钟去接她，怎么突然不来了……你们在跟她好好商量商量，是不是价格不满意还是别的，先把她请来都好说……跟她说人品牌方在这都等她两个小时的事了吗……”

　　张浩然放下了电话，“怎么能任性到这个程度说不想来就不来了，我当初就不该请她。”

　　刚刚凝息屏声的后台一下炸开，小声地窃窃私语着。

　　那位顶流，临时摆了所有人一道。

　　品牌方的负责人闻言起身，走近，落落大方道：“我们接下来还有行程就不待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说来的，临时身体又不舒服……”

　　负责人温和地打断：“没关系，我们也不缺人合作。”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马上喊小赵送你们过去，”张浩然对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快点。”

　　送走了品牌方，张浩然缓缓转过身，吩咐着：“通知各部门，五分钟后开会，把商怡喊来，其他人各就各位。”

　　“商怡，情况有变。”张浩然开门见山，“许情来不了了，今晚你是主咖。”

　　“张导，这也太突然了，我都没准备。”商怡有些惶恐。

　　“这就是这个行业，得随时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张浩然语气平静，“流程我会调整，你多担待一些。小钱，把新流程发给商怡。”

　　商怡接过流程表，眉头微蹙，问：“怎么加了一个即兴表演环节？还有观众来电延长了十分钟？”

　　“许情不来了，总得填满这九十分钟。”张浩然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了各位，行动起来！商怡，还有10分钟，快去准备。”

　　走出会议室时，张浩然的嘴角微微上扬。

　　直播开始了。

　　灯光亮起，商怡坐在中央沙发上，两旁是几位绿叶演员。开场还算顺利，商怡表现得体，回答问题滴水不漏。

　　然而即兴表演环节到了。

　　“商怡，我们来个小挑战。”主持人微笑着说，“假设你是一个被迫相亲的女孩，对方是你最讨厌的类型，但你为了不让给你介绍的亲戚尴尬，必须应付半个小时。”

　　商怡明显愣了一下，这个即兴题目流程里根本没写，她一时想不到既能呈现喜剧感又能把握好分寸的剧情。

　　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表演时略显生硬，有几个瞬间甚至忘了想好的台词。

　　弹幕上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这能叫演技？我来都比她强”

　　“好尴尬啊”

　　“脚趾已经扣出一座城堡了”

　　“明显没准备，好不敬业”

　　直播间的人多了起来，刚刚在疑惑许情为什么没来的粉丝也开始大规模地闹起来了：

　　“好无聊，在干嘛我请问呢”

　　“许情大美女怎么还不出场？”

　　“对啊，说好的许情怎么没来？骗流量吗？”

　　“应该是不来了，官方刚刚@的人里没有许情”

　　“啊？为什么呀？”

　　“官方能不能给个解释！！！”

　　“就是，他们就是看许情人善可欺，才这么肆无忌惮！”

　　“粉丝不要再忍着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这女的谁啊，怎么老让她说话，好尬”

　　“就是最近的那个很火的角色妖颜啊”

　　“不会是为了捧她吧”

　　“抵制‘黄’子”

　　“没有大火命得了大火病。”

　　火力集中对准了商怡：

　　“想蹭顶流热度，可惜人家不带你”

　　“一个角色出圈而已，我情姐那么多代表作都没像她这样作妖”

　　虽然商怡的粉丝也在澄清，一部分路好表示中立，但亏在数量少且没有组织性，刚发上去，就很快被刷屏刷上去了。

　　还有一小部分火力骂的是主持人。

　　“不会主持就别硬上，看得我脚趾扣地。”

　　接下来是观众来电环节。前几个问题还算友好，然后第三通电话接了进来。

　　“商怡你好，我是你的粉丝。”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莫名的尖锐，“听说你拒绝了上周大粉组织的见面会，能解释一下吗？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己红了，不需要粉丝了？”

　　商怡脸色微变：“那天确实有工作安排，也是沟通存在问题，我很抱歉……”

　　对面怒不可遏：“什么工作？见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控制室里，张浩然对着话筒轻声说：“把镜头推到她脸上，特写。”

　　屏幕上顿时全是商怡不知所措、有些慌乱的脸。

　　她解释道：“她们和工作室联系的时候，原本是想给我惊喜的。她们租场地的那几天有很多行程，有的是还没有官宣的。我们和她们沟通后，她们也是想让我多休息一会才决定不办。我们报销了相关产生的费用，并且约定了下个月见一面，由工作室牵头。”

　　对面挂断了。

　　弹幕形势有所好转。

　　“真的吗真的吗好激动”

　　“天呐好幸福，晕了晕了，我要去见面会”

　　“这粉丝是真粉丝吗？”

　　但商怡粉丝数量有限，刚一发出来就被别家的粉丝刷屏刷上去了。

　　在接下来的环节中，在一个需要传递道具的游戏环节中，商怡手忙脚乱打翻了一杯水，泼在了旁边一位女演员的衣服上。虽然连忙致歉，但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故意的吧？”

　　“红了就飘了”

　　张浩然在控制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叫停调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想，商怡需要这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