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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是谁老牛吃嫩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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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星空灿烂，夜幕笼罩大地。微风吹拂，带来宁静的气息。
青丘安排的住所像是林灼渊前世见过的三层土楼模样，从大门右侧拾级而上，阶梯式的马廊向上不断延伸。屋顶似鱼鳞一样一片叠着一片，偶有小憩的狐妖三两只一团趴在屋顶看星星。
方一进门，漂亮的白色卵石地面上，一座栩栩如生的九尾狐石像矗立在楼的正中央。
狐狸石像的眼睛半闭半睁，狭长而妩媚，眼珠是两颗红色灵石，还真能让人窥探出狐仙的风姿来。
林灼渊一路走来竟然发现不少熟人。
除了比他们晚到的洛仙宗同门和当年在秘境里并肩作战的伙伴，尤其突出的是南山的“凸”字三人组——程氏双子和谢霸天。
三人窝在角落吵吵嚷嚷打牌，程戈百忙之中抽空拍出一张牌，抬头冲他们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看来是没空叙旧了。
正想着，一个身影忽地从夜色中显形，笑吟吟一把揽住穆凛冬的肩。
“二弟！”
来人眼型妩媚，睫毛长得像能撩人，笑起来和穆凛冬有三分相像。
“......大哥。”穆凛冬一早就知道他哥哥穆澄夏要来。
林灼渊倒也与他见过一面，当年穆凛冬在南山突破后，就是和穆澄夏一起回的洛仙宗。
“穆大哥，许久不见。”此刻苏红铃不在，陆霄也未见过穆澄夏，林灼渊便上前一步和他打了招呼。
“啊，小朋友长高了呀。”穆澄夏摇着他那骚包扇子，熟络地挽上林灼渊的肩。
他这个人就这样，像是患有什么皮肤饥渴症，见到熟人就没了骨头似的往上贴。没少因为吊儿郎当的样子少挨家里人的骂。
陆霄眼神一暗，深紫色的眼瞳投射出难以察觉的光。盯着林灼渊的肩膀，正想抬脚。
谁知江佐年一个箭步冲过来，双眼放光：
“大堂兄！你怎么也来了！”
“哎哟，小江老板！”穆澄夏立马撒开林灼渊，又没骨头似的挂上江佐年，“近来生意不错？”
两人近两年合作频繁，熟得很。
陆霄忽然觉得，这昔日小胖子也没那么碍眼了。
他借着朦胧夜色，他偷看了林灼渊许久。
林灼渊笑吟吟地，在热闹的气氛中浑然不觉。
此段插曲过后，众人各自回了厢房。等着明晚的拜月祭。
一夜之间，青丘的街头巷尾挂出靓丽的红绸。未化形的小狐狸们被搓洗地干干净净毛发蓬松，一个个眉心还被族人画上了不同的花钿。
“走！逛青丘去啊！”江佐年一大早就破门而入，把林灼渊从床上薅起来。
两人一路从市集走到旷野，前方不远就是晚上拜月祭的婆娑树。婆娑树有千尺高，直入云霄。树影投射的范围都被拦住了。
只有等晚上才能进入。
两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原路返回与其他人汇合。才走了一段路，林灼渊就侧头看了江佐年一眼。江佐年点点头。
在一个路的转弯口，两人一左一右退开一步，齐刷刷地回头！
一只抬着前脚的白色团子，僵硬地停在原地。
小狐狸：“.......嗨？”
两人出宗历练这些年也不是假把式。几乎是小狐狸一跟上他们，就被他们发现了。
江佐年蹲下身：“小狐狸，跟踪我们干嘛？”
它甩了甩尾巴，标准狐狸眼斜睨着江佐年，竟透出几分“狗眼看人低”的傲气。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江佐年感叹不愧是成精的狐狸，表情都那么人性化！
“哼，我才没有跟踪你！”
小狐狸也不装了，一头钻进林灼渊的怀里，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朵白云，软乎乎香喷喷的，尖尖的嘴还发出“嘤嘤嘤”的撒娇声。
林灼渊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触感，没忍住摸了一把：“你是哪家的孩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哪料小狐狸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看。
“小仙君你真好看！等我化形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啊？”林灼渊抱着它的手一僵。
江佐年原本还不服气，现在爆笑：“哈哈哈哈！”
这狐狸哪是认错人了！
分明是看林灼渊看对眼了！
江佐年：“青丘宴也是相亲宴，你给青丘狐族当赘婿也是一件美事啊~”
“去你的！”林灼渊毫不客气赏他一脚。
小狐狸还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拱在他怀里，这可不行！
林灼渊两手放在小狐狸的腋下把它提起来，表情严肃地和它讲：
“只是因为好看就想娶人回家是不对的，择偶要慎重！况且我只会嫁……不对，娶我喜欢的人。”
“可我喜欢你啊，你喜欢我吗？”
小狐狸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你要是喜欢我，我这就叫阿妈来提亲！”
“什么提亲？”
“师兄！”林灼渊回头，陆霄正向他们走来。
他简直像见了救星——这种又软又缠人、道理讲不通的小妖怪，他是真没辙。
此刻，林灼渊和小狐狸两双大眼睛齐刷刷望向陆霄。
陆霄：“……”
小狐狸摇着尾巴，在林灼渊手里有点恃宠而骄。它昂头挺胸说：“怎么？你也要向这位小仙君提亲吗？”
陆霄伸出手，林灼渊心领神会把小狐狸塞到他手里。
“诶！诶诶诶！等等我不要他抱我……”小狐狸反应过来一瞬间蔫吧了，挣扎着想下去。
属于兽的直觉让它感觉此人危险得很！
它此刻像一只只会在窝里横的吉娃娃。
陆霄深邃的紫色眼睛盯着小狐狸，把它都吓炸毛了！
他直接将话用灵力传音入耳，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对啊，我要向他提亲的。
可、轮、不、到、你。”
其他两个人并不知道陆霄在说话，单以为他瞪着小狐狸在吓唬它。
小狐狸听了心都死了，尾巴垂下，夹在屁股里。
在他们狐族，挑选伴侣的时候打不过竞争对手，会被拔光毛，光秃秃地赶回家的！狐族都是视觉动物，偏爱长得漂亮的，没了毛的就没有伴侣喜欢，只能躲在家里数蘑菇！
原以为这个好看的外族人能让它少点竞争对手……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给你三秒钟，不跑就把你毛拔光。”他说完松开手，小狐狸脚都没落地，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真是只胡闹的小东西。”林灼渊无奈地挠挠头。
“它年纪可比你大。”陆霄打破林灼渊的滤镜，“估计和你师姐一样，是只笨狐狸。五十多年还不会化形。”
“啊？！五十多了！！！”
根本看不出来啊！
虽然林灼渊知道修仙界动辄几百岁，不能细想年龄，但还是震惊于自己竟然被“中年”公狐狸求婚了。
所以它打招呼的那句“嗨！”，其实就是前世自信中年男人的“诶妹妹，阿古腔势浓伐”？
不不不，还是不想了。
修真界八十一枝花。还是把它当小狐狸看待吧。
“……”陆霄看着小师弟震惊的反应，想到自己的年龄，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
五十多……
……很老吗？
修仙界土著一时跟不上林灼渊的岁数观念，心差点裂开一条缝。
他最终还是问道：“……你很介意？”
林灼渊忽然想到自己大师兄的年龄可能和那只狐狸差不多……
他心虚地抬头，看着陆霄没什么变化的脸。
林灼渊：“其实也……”
江佐年：“林师兄能不介意吗！！？”
林灼渊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没意识到气氛有什么不对，正在持续输出的江佐年。半伸出来的手滞留在身边，缓缓收了回去。
“那狐狸竟然想老牛吃嫩草！”
“太不要脸了！！！”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我们林师兄多么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
行了，你快别说了——
大师兄脸黑得要冒泡了啊！！！
林灼渊赶在陆霄杀人灭口前一把捂住了江佐年的嘴然后疯狂摇晃：“我觉得年龄完全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不喜欢它啊。”
“唔唔唔唔……”快被捂缺氧的江佐年忽然醍醐灌顶！终于意识到他这张嘴刚刚吐出了什么话。
真是祸从口出啊！
逃生的本能让他挣脱林灼渊的捂嘴，一边逃一边大喊：“陆师兄我错了————”
林灼渊当然没有错过陆霄的手在空中轻挥，一道风刃精准割掉江佐年的金腰带。他笑着拉住陆霄蠢蠢欲动的手，算是给这小子求情。
远处皮猴儿似的江佐年发出奇怪的猴叫，捂着腰带边跑边跳，直到巷尾彻底没了他的身影。
大街上光屁股可太丢人了，按照陆霄的小心眼程度，他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出现在陆霄面前了。
“算了师兄，算了！”他拉起陆霄的手臂晃了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臭小子口无遮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霄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的委屈都快化成实体了。紫色宝石般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看得林灼渊心一跳。
他哪经得住这种场面，暗骂那臭小子净给他找事干！
就知道逃跑！惹急了还不是他来哄！！！
“我们大师兄风华正茂的，长得帅修为又高，跟那狐狸能一样吗！”
“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林灼渊拉着他远离这个“伤心地”。完全没看见陆霄眼里闪过的狡黠。
他夸了一路。
见陆霄心情逐渐愉悦，还以为是自己的安慰成功了！
心里甚至得意起来。
陆霄：“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那只狐狸？”
林灼渊：“我当然喜欢你啦！”
林灼渊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偏偏他说完什么都没意识到，带笑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陆霄。
一副“看，我答对了吧！”、“我这个回答简直满昏！”的样子。
“......不开窍的。”陆霄喃喃道。
陆霄明知道自己师弟也是个小傻子，却还是愉快地捂脸，嘴角压不住得往天上翘。
耳聪目明的摊主们抖了抖狐狸耳朵，默默感叹：直呼这位才是真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