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笛筝合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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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偏殿，随着那公公落了座，正对面便是长公主淡淡带笑的脸和高挑纤细的身。瑾楠脑海里却又闪过在屋顶之上窥得的春_色无边，一时竟是傻傻看着长公主一动不动。直到身边的柳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入耳里，这才回了神。
“安德公主！安德公主！”柳依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和无奈，这安德公主之前对长公主颇感兴趣，如今见了也是痴痴的不加掩饰地看着。幸得安德也是公主，若是宋朝的皇子，还以为是对长公主有意呢！“殿下，我们长公主若为男子，你嫁于长公主到也般配呢！”雪霏没有柳依那么稳重，想到什么说什么，双胞胎也是心有灵犀，竟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却是惹得瑾楠顿时红了脸。
“说什么呢！”嗔怪道，瑾楠发现自己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娇柔文静的公主了，这暗卫的身份似乎离得远了些。再抬头看了那长公主，居然也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皆是一惊，随即微微笑着点点头，又都挪开了视线。
“这啊，就是眉目传情！”柳依看着自己这个口没遮拦的妹妹，暴怒了。伸手狠狠拧了雪霏的腰，再一把捂住那要大叫出来的嘴，盯着雪霏压低声音道：“你再这么说话没大脑，今晚就别和我睡！”
雪霏一听，急了：“姐姐！我的好姐姐！别，我改还不行吗？霏儿一人睡觉会害怕的。”瑾楠把这姐妹两的对话悉数听进了耳里，轻轻笑起来。柳依瞧见，腾得红了脸，这下好，让安德公主笑话了，一会儿以为我们辽人都是这么没大脑的！再次狠狠瞪了雪霏一眼，雪霏无辜的睁着眼，眨巴眨巴，委屈得要死。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响起，安德随着众人站起，看见一留着长须的健壮男子，著了黄袍大步走进来，上了龙椅，又转过身来面对三呼万岁的众人。瑾楠只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万岁什么的不过痴心妄想，这样的话，说了也白说。别说你大辽皇帝，就是我大宋皇帝我都没喊过。
天祚帝没发现，从上而下俯视瑾楠也见不到瑾楠的嘴，笑着喊了免礼，然后众人落座。瑾楠动作却慢了一拍，她分明看见，对面的长公主和自己一样，不过微微弯了腰，嘴唇却是动也没动。
“安德公主昨日旅途疲惫，朕遂把这接风宴推迟了一日，今日朕的皇子公主全都到齐了，也算给了你们宋国一个天大的面子啊！”瑾楠皱了皱眉，这话听起来，实在是不好听，却也只能笑着附和道：“谢陛下。安德此来不过为了两国关系，三年后嫁于大辽皇室，也望少些战事，造福天下百姓。”说完嫣然一笑，全然一副皇族千金的样子。
今日看来是皇族内部的宴会，文臣武将一个不见，倒果然是众多皇子公主在位。瑾楠坐的也是上席，就在辽帝右手下第一位，而对面便是辽长公主耶律玺儿和年幼的辽太子耶律定。也不知安排自己嫁于哪一个，虽没有洞房花烛那一天了，但瑾楠还是少许的好奇。
“安德公主前来和亲自然是大事，这三年里变化颇多，只看三年后朕的哪位皇子与安德公主投机，朕便做主为你们办了这婚事。”辽帝不知是不是看透了瑾楠的疑问，笑着说。
瑾楠脸色不变，心里却暗骂。这皇帝老儿果然是没把和亲当成正事，连人选都没安排好就把自己弄过来，明摆着是人质。嘴角动了动，也不说别的，只道：“陛下想得果然周到。安德此次前来没带太多金银珠宝，却是有些乐器书籍，都是我大宋的宝物文物。想必这金银于大辽是看不上的，不过俗物，只希望这些文书名器入得了陛下的眼。”随即拍拍手，从大宋随行而来的下人搬了无数古琴古书上来，倒也壮观。
“哦？乐器书籍？安德公主果然不比凡人。玺儿，你去看看。”辽帝眉毛挑了挑，转头朝着长公主看去。瑾楠看得出辽帝不懂这些，骑马打江山的契丹民族又怎么会精通这些中原的物什。推了长公主出来接招，瑾楠却也高兴。就让她会一会这文武双全的辽长公主耶律玺儿。
“皇上对长公主没什么好感，这个时候又只能靠长公主。”瑾楠欲上前的脚步却被身后雪霏低声的抱怨拉了回来，然后就听得柳依压了声音的怒斥：“霏儿，不得乱说。”幸而众人的注意都被宋国的礼品吸引了去，不然这小丫头，怕是得受一番罪了。瑾楠摇摇头，这雪霏性子直爽，却也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只是这长公主如此出色，辽人也引以为傲，辽帝如何就不待见呢？
“这琴身是百年紫檀木所做，木质沉稳，木色纯正，微微有些香气。琴弦光滑，色泽饱满。”长公主顿了顿，轻轻勾指，清亮的声音兀地响起，“音色清亮不刺耳，稳重而不沉闷，果然是把好琴。”语毕抬头看了看还站在位前的瑾楠，笑容恬静。
“长公主果然慧眼，这琴历史悠久，安德的皇兄在民间寻了两年才在一山野人家意外遇上。今日安德可携此琴前来大辽，实在是机缘。”瑾楠笑，的确是机缘，琴也好，人也好，都是机缘。
“不知安德公主可否弹上一曲，让我这些皇弟皇妹见识见识？”长公主退后一步，摊开手掌，一副请瑾楠表演的姿势。瑾楠心里暗道，这长公主只说让其他皇弟皇妹见识，也不说自己，果然是见多识广不拿她瑾楠当回事了。不过这古筝，自己幼时学过一年，到现在大约是都记不起了，如此怎么好下台？
转了转眼珠，突然瞧见长公主腰间坠着一只玉笛。契丹人牧马，笛子是最寻常的乐器，策马吹笛，潇洒自在。瑾楠在暗卫队这些年，其他乐器碰不着，笛子却是时时拿在手上把玩，最方便又最利于携带，当下便有了主意。
“安德弹奏自己带来的乐器算不得什么。长公主懂琴，若公主愿意，公主便弹安德的琴，安德借了公主的玉笛，合奏一曲如何？”
长公主愣了愣，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玉笛，这笛比不得其他乐器，唇沾上吹奏，若是借予他人，实在是不合情理。却听得那小太子稚气的声音：“皇姐，弹吧。定儿好久不曾听过皇姐弹琴了。”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腰间的玉笛，双手递给瑾楠：“安德公主不要嫌弃才是。”
瑾楠笑眯眯的接过玉笛，微微歪头道：“不知长公主会弹什么曲子？”下人送上来座椅放在琴前，长公主坐好，略略思考片刻，笑道：“那献丑了。”随即十指拨弦，清亮旋律流泻而出。瑾楠闭上眼听了片刻，便举了玉笛按在唇边，深吸一口气，笛声和着琴音，回荡大殿。
这是《梅花三弄》，汉朝经典曲目，其旋律凸显的是梅花之傲骨。浩然正气，白雪红梅，虽是花却有着骄傲的气势。瑾楠抚笛，顿然觉得这梅花来比辽长公主再适合不过，花容月貌，凛然傲骨，完美的结合。玉笛上似乎也带了梅花的香气，想到那耶律玺儿也曾这样吹奏这玉笛，瑾楠心里莫名慢了半拍。
也不知是曲醉人还是人醉人，两绝色女子执笛抚琴，一副绝美的画面。一曲终了，众人居然都不做声，还是长公主打破了僵局：“安德公主果然厉害，这玉笛在玺儿这可不曾有过如此动听的时刻。”瑾楠笑笑，双手递还玉笛，道：“长公主繆赞了，安德对音律不过略懂，哪比得上长公主才华出众。”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啊！”太子手边的辽二皇子大声喝彩，随即众人纷纷鼓掌。瑾楠瞧瞧看那辽帝，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和众人一般笑着鼓掌。这个皇帝，太看不透。
之后也没有太多别的节目，不过相互奉承，上了菜肴，又是一番赞美。瑾楠的头昏沉沉的，也不知是脑袋上簪子戴太多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好不容易捱到了宴散，便带了柳依雪霏急急要走出这闷人的地方。
“安德公主留步！”一只脚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叫，回头一看，竟然是辽二皇子耶律宁。“二皇子何事？”瑾楠实在不想再多呆片刻，这宴席本就无聊的可以，如今那长公主也走了一些时候了，更是没半点吸引得了瑾楠的地方。
“也没有别的，只是今日见得公主风采，本皇子着实佩服，想邀了公主到本皇子的居处一聚，也好向公主讨教一番那大宋风俗。”辽二皇子只比长公主小上一岁，此时也是挺拔英俊，翩翩男儿。听闻不懂武，喜好舞文弄墨，一身儒雅气质，在大辽皇族里也是异类一个。
“谢二皇子美意，只是安德今日实在倦了。况且安德尚且未嫁于大辽，孤男寡女实在不合适。改日邀了其他皇子公主到安德居所小聚，二皇子您看可好？”
“这……安德公主说的不错，是本皇子冒昧了，还请公主不要介意。”说罢摆摆手，领着侍从离开。瑾楠看着那二皇子离去，松了一口气。还聚？那可真是要累死了。
带着柳依雪霏走了片刻，前方小亭里一紫衣女子进了视线。那不是长公主么？瑾楠走近了，轻轻点点头，道：“长公主。”算作打招呼了。“安德公主可真是慢，玺儿在这等了好久了。”长公主笑笑，走下亭子立在瑾楠面前。
“长公主在等我？”瑾楠挑了眉，有些莫名。不过这长公主果然来的亲切，之前那二皇子一口一个本皇子的，如今长公主却只自称玺儿，难道已经把自己这个“准弟媳”看作了一家人？
“玺儿对大宋文化小有研究，却难得深入了解。今日见得安德公主，万不愿错了这机会，不知安德公主是否愿意与玺儿聚一聚，喝点酒，弹弹琴，聊些两人都感兴趣的东西？”
“长公主见笑了，长公主又如何知道与安德有共同爱好？”瑾楠不露声色，心里却扑通扑通的跳。真不是怎么了，一遇上这长公主就浑身不对劲。
“玺儿看得出，方才在宴会上，安德公主那三声‘万岁’不也没喊出口么？”长公主笑得志在必得，又还带了点儿摸不透的意思。瑾楠却看得出长公主并无恶意，不然，这“万岁”长公主自己也不是没喊么？
“那安德恭敬不如从命了。”瑾楠笑笑，“请长公主带路。”
“安德公主，您不是刚说了倦了，还推了二皇子的邀请么？”雪霏在身后小声问。
“少多嘴！”这次不要柳依叫，瑾楠自己先低喊了出来。这个雪霏，实在太头疼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笛筝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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