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心神不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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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驰封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下意识退开几步，定睛一看，白衣男子手中的折扇扇骨分明闪着金属光泽，此时锋利的锋刃已经迎面而来。帐中几名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玺儿全数撂倒，完颜驰封大喝一声，闪身躲过瑾楠的刀锋，顺手拾起一边的长刀便要挡。
可惜帐里空间有限，一把长刀根本挥不起来，反而瑾楠一把折扇使得游刃有余。其实瑾楠压根儿没使过铁扇，平日里使扇子的是子墨师兄，眼下不过是把扇子当了短刀，借了敏捷的身手想要速战速决罢了。帐外的人听了动静冲进来，玺儿从之前撂倒的士兵身上抽出刀，护着瑾楠挡住那些虾兵们。
完颜驰封见帐内自己吃亏，怒喝一声纵身一跃，划破帐顶飞身冲了出去。在空中回身大刀一挥砍断支撑帐子的木桩，帐子便散了架。完颜驰封的军帐不比其他，加之驻扎时间较长，弄得颇有些豪华，顶部都有横木支撑，这一塌，动静倒也挺大。
完颜驰封也不管自己的士兵也在帐中，只想着这下那二人即使不被砸伤也要弄个昏头昏脑，自己便可趁乱抓人，不想帐子还只塌到一半，一道白影从自己之前划开的帐顶间飞了出来，手中还拉着耶律玺儿。千算万算，完颜驰封怎么也想不到那白衣男子也会轻功。而且，看起来似乎功力还在自己之上。
这无异于当头棒喝。完颜驰封在此地只道自己一人懂得轻功，所以几次小战都风光无限，更是凭借轻功重伤辽国大将，好不得意，可眼下似乎是遇上了对手。
瑾楠带着玺儿落了地，夺回自己和玺儿的武器，两人欺身而上对准完颜驰封上下两路而去。眼下必须快，否则抓不住完颜驰封倒罢了，就怕二人自己都不得全身而退。完颜驰封实力本就稍逊与二人，眼下又是以一挡二，迅速落在下风。正暗叫不好，突然全身一麻，手脚无力摔在了地上。
耶律玺儿一愣，瑾楠已经上前一步，短刀欺在完颜驰封的脖子上。完颜驰封虽说手脚无力，脑子却还清醒，大怒道：“你这白脸小生，居然使诈！”瑾楠面不改色，轻言道：“兵不厌诈而已，王爷得罪了。”
金兵见王爷被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挟持了完颜驰封全身而退。走出金兵军营约莫十里远，便看见玺儿的部下在那接应。
“将军！”几人都著了便装，看见二人忙急急上来接应。瑾楠把一路拖过来的金国王爷往地上一丢，喘着粗气道：“麻烦你们了，药下多了，没累死我。”她身手好，不代表力气大，和玺儿两个女人拖尸一般拖这身强体壮的小王爷，实在吃不消。
耶律玺儿这才找着了空档，莫名其妙的问：“你什么时候下药的？”瑾楠笑着摇摇头，道：“只是在帐中与他交手时，用了暗器。”说着，把手探向完颜驰封的颈间，抽出一根纤细的银针来。
耶律玺儿定睛一看，也算不得是一根。那针又细又长，却是五根针尾部相连在一起，再看那完颜驰封的脖子，五个不起眼的血点已经微微有些发黑。“梅花针？”耶律玺儿一惊，这梅花针因伤口状似梅花而得名，自己听闻许久，却是第一次见到。
瑾楠笑着点点头，把针收好。她是算准了药效发挥的时间，从完颜驰封手中取信的瞬间，完颜驰封只以为她的攻势在那迎面而来的铁扇上，却不知真正的武器却是这藏在袖里的梅花针。针细，完颜驰封精神又全集中在瑾楠的扇上，所以完全没发现自己何时被这梅花针刺中了。声东击西便也是如此。
听了瑾楠的描述，玺儿的几名部下纷纷抱拳：“穆公子实在是高，现在金国的小王爷在我们手里，他们群龙无首，此战必胜！”瑾楠笑笑，摇摇头道：“战场上变化颇多，现下还不是轻易放松的时候。”
耶律玺儿却是左左右右打量了这些来接应的部下，良久，皱了眉头问其中一名提着大刀的男子：“安舸，你们薛副将呢？”薛副将是这次玺儿安排来接应的领队，安舸是他的亲随，可现下并没有看见薛副将人。安舸回答道：“回将军，薛副将昨夜旧伤复发，所以安排在下负责这次行动。”玺儿皱皱眉，没说别的，只道：“大战在即，你们都要好好养精蓄锐。”
一行人压着完颜驰封归城，城门上的将士见到都是一阵欢呼，长公主来第二天便擒了金兵的统领，实在是大快人心。玺儿让安舸把完颜驰封收押，然后召集所有副将和大队长，安排之后的战事布置。
房间里，瑾楠坐在玺儿身边，却是没有听进一个字。这不怪她，领兵打仗，攻城守城她本就不懂，况且这战事也轮不到她负责什么，她的任务只是护在玺儿身边罢了。另外吸引了瑾楠视线的，便是那薛副将。听闻是早年打仗伤了腿骨，左腿时不时旧伤复发，方才一瘸一拐由安舸扶进房来，看样子确实很难受。
可瑾楠偏偏觉得不对劲。这算是暗卫出色的洞察力，还是女人天生的直觉？
一个多时辰后，大约是商讨得差不多了，玺儿最后只对破例被拉进这次将领会议的安舸说：“安舸，薛副将身体不适，他的任务你来负责，行动前多听听薛副将的意见。”安舸是个年轻人，很有潜力，玺儿有意想把他培养为将领。
而对于这次战役，玺儿希望完颜驰封可以下令退兵。一来省了大家的力气，二来双方交战必有伤亡，玺儿从来不愿自己的部下丢了性命。安舸便是奉命去让完颜驰封写那退兵书，只要金国退兵，此事便可暂时告一段落了。
只是，事情又是否真如想象中那样简单？瑾楠拿着那梅花针心不在焉的把玩，一不留神戳破了手指。十指连心，疼痛感惊得瑾楠浑身一颤。玺儿察觉到瑾楠的不对劲，回过头带着疑问地看着瑾楠，余光却瞥见了那纤细食指上的点点血迹。碍于有部下在，玺儿只得强压住握住那手的冲动，皱紧眉头低声问：“怎么了？”
瑾楠摇摇头，甩甩手，血滴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地面，溅开来。十指连心，伤的是指，疼得是心。若伤的是玺儿，心又是不是会疼得炸开呢？
正是这种心神不宁的心情，才让瑾楠在几日后，面对兵临城下的金兵没有太多的惊讶。耶律玺儿冷着脸站在城门上，眼睛盯着城门下那个身着金盔的男人。安舸一手拎着完颜驰封，一手架了刀在完颜驰封的脖子上，对着下面怒喝道：“金贼！你们王爷在这，速速退兵，不然莫怪刀剑无眼！”
城楼下那金盔男子哈哈大笑：“一个王爷死了，我大金国还能有更出色的人顶上。死一个废物，夺你大辽一座城池，值了！”被五花大绑着的完颜驰封闻言，全身颤抖，大骂道：“完颜驰达！本王待你不薄，你居然恩将仇报！当真为了权力不顾手足之情？！”
瑾楠这个时候却还有心情咧嘴笑了笑，原来又是一出为了权利兄弟反目的家庭闹剧。听名字，城下的男子与这完颜驰封还是亲兄弟。真是可笑至极！
抓回完颜驰封这几日，军中只道金兵群龙无首，谁都不知道这金兵军中还有这样一个完颜驰达，都以为战事会就这样不了了之，可如今却是措手不及。开心了几日，今日却是把辽兵们从梦里狠狠摇醒。耶律玺儿偏过头低声对手下道：“速速安排百姓撤离，全军备战！”
金兵后沿能看见十余辆投石车，瑾楠暗叫不好。完颜驰达之所以到今日才大兵压境，大约是造这投石车去了，土砖城墙又如何经得起那岩石的轰击？
“完颜小儿！你这等弑兄忘恩之人，今日我就当替你们金人除了祸害！”事已至此，再无他法，耶律玺儿只能全力一搏。面对城下无数金兵，玺儿朗声道：“众副将听令！”身后五六男子，单膝跪下，举剑在前，齐声道：“末将在！”
“今日与金贼一战，全力以赴，誓死守城！若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得令！”
瑾楠和那几名副将站在一排，看见玺儿单薄瘦弱的背影在风里，依旧坚毅挺拔，鼻头不觉微微有些酸涩。几名副将领命离开，薛副将大约是由于脚伤，起身慢，安舸已经替他下军队做布置去了，眼下他似乎也不急。瑾楠正觉得奇怪，那薛副将眼神突然凛冽起来，站直了身子，举在胸前的大刀破空而去，直朝玺儿后背。
瑾楠一惊，想也不想举了铁扇便挡过去，清脆一声响，薛副将怎么也想不到瑾楠反应身手如此快，心里一惊。然而被惊动的还有耶律玺儿，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薛副将已经回了神，眼里露出些许阴狠来。握刀柄的手不知按了什么，刀柄与刀身脱落，而那从刀身里滑脱出来的刀柄上明晃晃还有一片锋利的刃。
转眼大刀变匕首，狠狠扎进瑾楠腹部，白衣染血，一片猩红。
整个过程不过转瞬，不等耶律玺儿缓神，那白衣上一片的红已经深深刺疼了眼，伴随着的，还有城楼下完颜驰达那声狂妄的吼声：“杀！”
杀！杀！杀杀杀！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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