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心乱如麻 ...
-
耶律玺儿决定把苏筱晗留在自己身边，这样既算是答应了瑾儿的请求，同样自己也能监视苏筱晗的一举一动。其实看着苏筱晗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儿，耶律玺儿也暗暗希望自己是多虑了。而在玺儿的梅居里，若儿对这个新来的长公主贴身侍女显示出了强烈的兴趣，上上下下打量了三四遍，才开口问：“殿下，您从哪儿拐来个这么漂亮的侍女？”
耶律玺儿敲敲若儿的头，佯怒道：“说得什么话！难道玺儿是那强抢民女的山贼流氓？”若儿吐吐舌头，低头，却还忍不住微微抬眼打量着苏筱晗。耶律玺儿看着若儿那仿佛见了什么新奇事物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扯了个慌：“筱晗是瑾儿在大宋的侍女。”
若儿眨巴眨巴眼睛，问：“那怎得不去木槿居伺候安德公主，反而跑到殿下这儿来了？”耶律玺儿端了茶，瞥了若儿一眼，勾起嘴角反问道：“依儿霏儿现都在瑾儿那，玺儿难道换她们其中一个回来？”若儿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双生子，貌似没有拆开来的道理。
耶律玺儿摆摆手，道：“罢了，若儿带着筱晗四下熟悉一番，有事玺儿会叫你们的。”说罢转身就要进里屋，却听得苏筱晗在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长公主……筱晗……筱晗还有些事想与六公主说，不知……不知……”显然，没有子墨或者瑾楠在身边，苏筱晗多少都有些紧张，话也说不完整。不过这要表达的意思，到是显而易见。
耶律玺儿转过身皱了皱眉头，有事？之前苏筱晗虽不在宫中，但瑾儿也陪了她些日子，有什么话非得到了这宫中才说？苏筱晗显然察觉到了耶律玺儿目光里的疑惑，慌忙解释：“长公主请不要误会，筱晗、筱晗只是前些日子沉浸在悲痛里，头昏脑胀忘记了。”
若儿愣住：“悲痛？筱晗可是家中遭了什么变故？”若儿的话一问出口，苏筱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知所措的看着耶律玺儿。耶律玺儿清清嗓子，阻了若儿：“若儿，有些事知道得不要太多。去木槿居把瑾儿请过来吧。”苏筱晗的话，多少是有些可信度的。一个弱女子，家中遭逢这样的变故，这些日子的生活必定又与以前的锦衣玉食出入颇大。这种状态下精神状况不佳也可以理解。
只是，耶律玺儿怎么的，也觉得心中不畅快。
不多时，瑾楠便到了。身边也没带着柳依雪霏，踏进门就看见苏筱晗立在大厅正中，便几步上前，轻声唤了声：“筱晗。”然后顺着苏筱晗的目光回了头，才看见坐在靠里面位置脸色似乎不太好的耶律玺儿。
“玺儿，怎么了？”瑾楠皱了眉头，该不是筱晗闯了什么祸吧？
耶律玺儿只是不高兴，非常不高兴。瑾儿一进门，居然先走到苏筱晗面前，之后才回头看自己。莫名得感觉自己被忽视了，还是被瑾儿忽视了。耶律玺儿咬咬下唇，转头又看见杵在门口的若儿，随即使了个眼色，若儿也嘟嘟嘴，退下去了。再是没大没小，该规矩的时候若儿还是懂得要怎么做。
瑾楠则有些冤枉了。苏筱晗初来大辽，人生地不熟，与自己又是同胞，多加关心也是正常的。方才进门苏筱晗站在中央真真是打眼儿，玺儿又坐在靠里的位置，自己这才一时没有注意到。可惜瑾楠不知道耶律玺儿此时在想些什么，解释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
“苏小姐说有事要与瑾儿说。”耶律玺儿端了茶，幽幽道了这一声。方才支走若儿，便是告诉二人在这谈事便是，而自己也没有要走的打算。除了提防，还有些赌气的因素在里面。让瑾儿和那苏筱晗独处？于公于私她耶律玺儿都不准！
苏筱晗犹豫地看了看坐在那低头抿茶的耶律玺儿，又转过头用眼神询问瑾楠。瑾楠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苏筱晗并不知道瑾楠的身份，所以瑾楠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苏筱晗见瑾楠点了头，这才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一封信函来，双手递给瑾楠。
“这是家父之前弄到的，当年指证慕容将军的罪证，子墨公子带筱晗来大辽时曾说六公主在大辽，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信函里是一张大宋边防的军力分布图，另外还有一张便签，上面有两枚印章。其中之一，瑾楠再熟悉不过，正是慕容家的印章。而另外一枚，瑾楠看着，眉头敛了来。
“玺儿，这印章你可认得？”瑾楠拿了信函走到耶律玺儿面前，指了另一枚印章问。耶律玺儿在看到苏筱晗拿出那信函时，本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可看到那印章时，却又皱了眉头：“这……是二弟的印章。”
二皇子？！瑾楠心中一沉。若是栽赃嫁祸，则是蔡京与耶律宁有所勾结，可耶律宁为人不问政事，更不懂带兵打仗，怎么会与蔡京有联系？耶律玺儿明显也想到了，站起来道：“这不可能。二弟日日舞文弄墨，不好武，对这边防战事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如何会与你们宋人宰相有联系！况且这是几年前的事了，二弟那是不过十五六岁，又怎会有这样的举动？！”语气莫名得有些冲。
“玺儿！”瑾楠很无奈，玺儿似乎是有些过分激动了，张张口想要安慰什么，话一出口却成了“瑾儿也不过刚满十四。”安德公主十四，瑾楠不是安德，可瑾楠如今也不过二八年华。可这话在玺儿听来，却有了另外一番意思：“照瑾儿的话，瑾儿在我这大辽皇宫是打算有什么样的动作呢？”
语毕，甩袖而去。
瑾楠眼睁睁看着耶律玺儿进了里屋再重重关上门，嘴唇动了动，却发现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良久，才轻叹一声，对愣在那儿的苏筱晗道：“筱晗，你先去休息吧。今日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苏筱晗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看着瑾楠：“六公主……长公主她……”
瑾楠摇摇头，轻声说：“没事，不要多想。”可是不是真的没事，瑾楠心里也没有底。玺儿，到底是不信她。她能理解，但是始终觉得心里失落。
看着苏筱晗离开，瑾楠这才转身走到里屋门前，轻轻推了推门。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一条缝。瑾楠在门前深呼吸一口，才彻底推开门，进了屋。回身又顺手给门落了锁。
耶律玺儿坐在床榻边，低着头，瑾楠这个角度看不见玺儿的脸，空气里却是弥漫着略显沉重的气息。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那人身边，再坐下。瑾楠轻轻把头靠在耶律玺儿背上，声音闷闷的：“玺儿，瑾儿只是希望为慕容将军和苏大人昭雪，没有别的想法。”
耶律玺儿在感受到背部的触感时，身体僵了僵，却没有动，听着瑾楠的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之前在大厅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瑾儿是在挑拨自己和二弟之间的关系，可回了屋转念一想，宁儿正像自己所说，对政事毫无兴趣，如果瑾儿有意挑拨自己和宁儿的关系，对于大宋，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可是，可是心却依然乱得分不清方向。
瑾楠见玺儿没有反应，咬咬牙，从玺儿身体两侧探过手去抓住玺儿的拳头，指腹轻轻摩擦。香玉满怀，瑾楠的唇轻轻点在玺儿颈间，下巴抵在那人儿的颈窝里，道：“玺儿，瑾儿爱你，瑾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玺儿。”这是实话，但是“不愿”和“不会”始终是有区别的。瑾楠不敢承诺，她怕有一天，身不由己。
怀里的身子动了动，随即柔软下来。耶律玺儿转过身，捧着瑾楠的脸，用指尖轻轻勾画着那人儿的轮廓，人就在自己手心，可为何还有那样一种不真实感呢？欺过身，吻上那瓣红唇，先只是轻轻摩擦，然后便张开嘴含住那人儿的下唇，牙齿轻轻叼起拉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明白的知道这个人儿还是自己的。
瑾楠闷哼一声，揽着纤腰的双手又紧了紧，舌尖探过去，扫过贝齿，光滑的触感比珍珠还让人沉醉。耶律玺儿松开瑾楠的唇，吻滑落到下巴，双手捧着瑾楠的脸让她被迫仰起头，唇又滑到脖子，来回轻舔。瑾楠觉得自己是醉了，仰着头，微眯的眼迷蒙地盯着床架上挂着纱帐的钩子，正如耶律玺儿，勾了她的魂勾了她的心。
玺儿把头埋进瑾楠的颈窝，双手环着瑾楠的脖子，却是不动了。瑾楠迷迷糊糊低下头，轻声唤着：“玺儿？”颈窝里的脑袋蹭了蹭，没说话。瑾楠只得收紧了怀抱，把那人儿紧紧揽在怀里。良久，耶律玺儿才抬起头，拉开两人的距离，道：“瑾儿，我爱你。但是现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么？”
为什么自己是辽国长公主？为什么瑾儿是宋国六公主？为什么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苏筱晗？为什么二弟也被牵连进来？太多为什么，搅得玺儿心绪乱七八糟。怎么样才能公私分明，怎么样才能拥着瑾儿不问世事？
瑾楠愣了愣，然后点点头。轻轻在玺儿嘴角烙上一个轻吻，道：“玺儿，不管发生什么，相信我的情。”耶律玺儿看着瑾楠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往后重重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玺儿，好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心乱如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