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告别时间》牙膏君

10、第 10 章

　　余无语早就打算离开，但要走的时候杨无邪却悄无声息的给他递了个纸条。他心里是既惊又惧，待到集会散去，走到暗处一看，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按照纸条所写，到了杨无邪约他的小亭子。他在亭子里等了不到一盏茶，杨无邪便到了。
　　“杨总管。”他恭敬的行礼，杨无邪却只是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余堂主，你怎么看花堂主之死？”余无语的心怦怦直跳，嗓子一时干涩的厉害。那边的杨无邪却还是不罢休，他继续说道：“你怎么看——戚楼主的棺木被炸？”
　　这两个问题，余无语一个都答不出。他的手紧握成拳，渐渐渗出汗水，“这、这个，我……”
　　“你不必多说。有些事，你我看得很清楚。”
　　余无语的脸突然刷白，他的手渐渐缩进袖里，咬着牙想着干脆拼上一拼。杨无邪装做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他侧了侧身，让自己的角度可以完美的呈现在某些人眼里。他笑呵呵的说道：“余堂主何必紧张。”他从胸口掏出一个锦盒，牵起余无语的手，慢慢放到对方手中。随后谨慎地朝四边看了看，凑到了余无语耳边说话。
　　这一系列举动让余无语大感诧异，怎么看，杨无邪也不像是要对自己不利。正想着，就听到耳边人低声说道：“我们早知道花无错是六分半堂的人，也知道当初戚楼主的毒是他所下。”余无语眉头紧皱，努力稳住自己的声调，轻声回道：“杨总管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做什么？”
　　“谁都知道，花堂主跟余堂主向来交好。”
　　余无语的面色一变，“你是在怀疑我？”
　　杨无邪摇头，“其实，戚楼主并没死。”这句话一出，余无语不由得睁大眼睛，“什么！”他这一句说得有点大声，杨无邪立刻说道：“小声些，这可是机密。”余无语定了定神，念头转了无数却闹不清杨无邪的意图。
　　“……戚楼主，是诈死？”
　　“正是。”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
　　杨无邪退了数步，一脸哀愁的说道：“事实上，戚楼主虽然没死，但他体内的毒也未解，我们拖不得。余堂主和花堂主素来交好，我希望余堂主能帮我们找到解药，当然，还有潜藏的六分半堂的卧底。”
　　余无语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无法在一处固定，他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怀疑眼前发生的一切。杨无邪还在他面前说着：“我和顾楼主早就知道楼里有奸细，不止花无错一人。余堂主和花无错相处最久，也最熟悉他的为人，若由余堂主来办这事应当不难。再说，花堂主平日里接触的人，余堂主应该也清楚。”
　　杨无邪说到这里，又道：“锦盒里的，是伤了戚楼主的毒针。余堂主，我这般做也是个大冒险，毕竟你和花堂主关系甚密，说不得你就和他一样。因此……”
　　“这也算是让我洗刷自身的嫌疑吗？”
　　“正是。那么余堂主你的意思？”
　　余无语看着手中锦盒，低声道：“我会试试。”

　　莫北神并没听清余无语和杨无邪说了什么，但他依稀觉得有些事不太妙。当天夜里，余无语偷偷来看他，把这些事尽皆跟他说了。莫北神心里头也惊疑不定，两人赶紧的就把这事告知雷纯。雷大小姐反倒因此舒了一半心，只因为，她早就不认为戚少商那般的人，会如此容易就死去。但杨无邪的这一举动，谁也说不清是真试探余无语呢，还是暗地里打鬼主意。雷纯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让余无语找着解药，只不过那时间要拖上一拖。

　　顾惜朝回到小院的时候，戚少商正捧着一碗面吃得风生水起。他皱着眉头，艰难地踱到小桌边，看着应当是给自己留的一碗清水白面，感觉自己的嘴里正在发苦。对面的戚少商“哧溜”一声吸干净唇舌与碗之间的面条，随后放下碗筷笑看着顾惜朝。
　　他的身上很干净，脸上也没黑灰，甚至头发都是整整齐齐的。在经过了几天的鸡飞狗跳和厨房整修之后，戚大侠终于摆平了厨房。
　　他终于学会了煮面。
　　但他只学会了煮清水白面。
　　顾惜朝慢吞吞地坐下慢吞吞地端起那碗面，“戚少商”。顾惜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戚少商笑容可掬的答应，“怎么了？”
　　“你做了几天饭了？”
　　戚少商眯眼沉思，许久后答道：“五天吧。”
　　“一天几顿饭？”
　　“三顿呀。”
　　“一天三顿，五天就是十五顿，对吧？”
　　“嗯。”
　　顾惜朝突然激动起来，他放下那碗不仅引不起他的食欲反而让他恶心的面条，拍着桌子吼道：“十五顿清水白面，你都吃不腻么！”戚大侠觉得自己很无辜，所以他摆出一副更加无辜的脸面，委屈的说道：“我只会这个呀……”顾惜朝怒目而视：“你难道连稀粥都不会熬么！那个更简单吧！”戚少商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随后讷讷的说道：“那个，还是不会……”顾惜朝脱力地坐回椅子上，认命的端起饭碗，吃了几口不甘心的说道：“家里的咸菜呢？”
　　“……不能吃了。”
　　“为什么！”
　　“你上次在厨房拍蟑螂，一怒之下就把他们全扔咸菜坛子了。”
　　顾惜朝掩面，记忆里似乎确有其事，他微红着脸，“这种事你怎么不阻止我！”
　　“那时候我中毒颇深还在床上挺尸呢。”
　　顾惜朝困惑，看着同样摆出一副困惑表情的戚少商，“那你怎么知道的？”戚少商长吁短叹，“你忘了，当时是你抱着那坛子特意冲到我床前示威，说什么我不老实活着以后就跟这蟑螂一样的下场。”说到这里，他显得有点愤恨，“但你最后还是把我扔酒坛子了！”顾惜朝眨眨眼，“你听谁说的？八成是叛徒在造谣挑拨离间呢。乖，你看你碗里的面条还没吃完呢，杨总管说过，不得浪费粮食，赶紧吃吧。”话落，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吃干抹尽后，顾惜朝咂着嘴，哀怨：“下次少放点盐，跟你说多少次了。最近正在严打，私盐不好买，官盐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