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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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给你爸送了两盒套？”罗清姿带笑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来，还能听到她“咔哒咔哒”敲键盘的声音。
“嗯。”邬丛注视着前方的红绿灯，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着，“然后他就把我卡停了。”
罗清姿：“……”
电话那头，罗清姿剪视频的手一顿，静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笑声。
邬丛扯扯嘴角，跟着她干笑两声：“好笑吗？”
“挺好笑的。”罗清姿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等气喘匀了才又问她，“所以你是怎么想的，给你爸送这个当新婚礼物？”
邬丛等她笑够了，才懒洋洋开口：“新婚，礼物，你不觉得这两个词连在一起，送这个不是很实用吗？”
她真没什么别的想法，这不比那些虚头巴脑的礼物强多了。
“那确实。”罗清姿赞同地点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对于含蓄的老一辈老说，这过于挑衅了呢？”
邬丛轻打方向盘，拐进另一条街道，听她这么一说，沉思了一秒：“现在知道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她将车停在路边，无奈地趴在方向盘上，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我本意是祝他性.福99啊，哪能想到这出。”
“不过话说回来，”罗清姿把刚剪好的视频导出来，喝了口手边的咖啡，“你现在真就身无分文了？”
“那倒不至于，工作室前两年的积蓄还是有点的，但是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我年底还要办展呢。”
罗清姿看着电脑屏幕上卡住的进度条，烦躁地敲了两下键盘：“那你打算怎么办？”
邬丛看向窗外，欣悦传媒的大楼比周围其他大楼都要高些，门口围着一小圈蹲点的私生。
她转过头看着中控台：“拉投资啊当然是。最近有一家传媒公司在联系。”
邬丛开玩笑说：“而且你不是博主吗？我给你拍片子，你借我蹭蹭流量呗。”
“谁蹭谁还不一定呢。”罗清姿哼了声，跟她调笑。
自从上次向方窈问过谈屹舟乐队的资料后，她偶尔会明里暗里地打探邬丛的意思。
前几天她刚问过是否有好好考虑合作的提议，她当时没回，也幸好没回，不然现在再找来还怪尴尬的。
娱乐圈更新换代快，最不缺的就是新面孔，要想能在圈子里长红，确实得有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而邬丛正好符合，包装精致的人设，以及包装精致的宣传。
邬丛那点儿摄影技巧在主流市场或许小众，但放在娱乐圈，带点儿个性就能成为时尚单品。
而有点个性的人总是带着点清高，方窈是真心想求合作，不然邬丛下巴看人的小脾气，她可忍不了。
“合作也行，不过我有几点要求。”办公室内，邬丛和她面对面坐着，将手里的合同仔细看过以后，没着急签，先是把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
方窈斜靠着沙发坐着，下巴一抬，示意她继续说。
“我的工作室单独运营，不接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干涉，也不接受任何人干涉我的创作风格。”
“想必方老板联系我之前已经了解过我的作品了吧？”邬丛身体微微前倾，指尖在合同上轻轻一点，“我要的就是这个，绝对的创作自由。”
方窈也是个爽快人，知道艺术最是不能干涉，当场联系法务部改了合同，利落地签了字。
合同一式两份，邬丛签好字后朝方窈伸出手：“方总，合作愉快。”
出来的时候，邬丛迎面撞上了上次方窈想让她负责的艺人。
眉骨凸出，线条分明，确实是个帅哥，但跟谈屹舟比，还差点意思。
比较的想法一冒出来，连邬丛都愣了下。
她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思考着最近总拿谈屹舟做评判标准的事。
有点反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邬丛绕过门口围上来的人群，从侧门走了出去。手机在掌心震动起来，正是她几分钟前拿来做比较标准的对象。
她靠在驾驶座，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直到不再亮起，才划开屏幕查看。
谈屹舟：【在哪？】
谈屹舟：【我去接你。】
谈屹舟：【来吃午饭。】
自从昨晚邬丛开玩笑说自己吃不起饭后，谈屹舟似乎真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自然而然揽起了“管饭”的差事。
就连早上的早饭都是他买到送她门口的。
好像谈屹舟对任何事都是这副认真的样子，即便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
邬丛指尖悬在对话框上方，那句“用不着”迟迟没有发送。
如果发送出去的话，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邬丛这么想着，把那句话删掉后，直接给谈屹舟弹去了一个视频。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
背景音嘈杂，邬丛趴着，没先说话。
渐渐的，杂乱的背景音小了些，屏幕的光线也从暗变亮，看样子，谈屹舟是刚出了教学楼。
他举起手机正对着自己的脸，距离很近，邬丛几乎看不到周围是什么环境。
即便是在手机前摄如此刁钻的角度下，谈屹舟依然好看。
眼光刺眼，谈屹舟的眼前只能看到一片黑，他看不清邬丛的神色，只能找个阴凉的地方跟她说话。
等到做好这些，邬丛依旧没有说话。
谈屹舟站在阴影下，另一只手举起来挡着斜射进来的光线，率先开口：“邬丛。”
邬丛懒懒地应了声，问他：“去哪吃饭？”
夏日的阳光很烈，就算站在树下，树叶间透过的碎光依然让人看不清屏幕里的脸。
距离下课已经过了十来分钟，谈屹舟四处看了下，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他靠近屏幕对邬丛说：“你稍等一下。”
接着邬丛就看到那边的光线一下子变黑，好像是被谈屹舟捂到了胸口。
没一会儿，邬丛重见光亮，背景也从绿意盎然的绿植变成了一面白墙。
谈屹舟又跑回了教学楼。
听筒里传来他细微的喘息声，空旷的走廊里，一举一动都带着回音。
他靠在墙上，屏幕里的脸终于清晰。
“你在哪？我去接你。”他又问了一遍。
邬丛看着屏幕里的那张脸，忽然觉得车内有点闷。她降下车窗，让夏日的风涌进来，却莫名觉得更躁了。
她舔舔唇，突然叫他：“谈屹舟。”
被打断了思路，谈屹舟明显愣了下，下意识地“嗯？”了声。
邬丛直起身，继续说完她的话：“我刚刚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屏幕里，谈屹舟轻笑一声，绷起的肩膀又松下来，一边肩膀懒懒抵着墙壁，开着玩笑：“我是活的。”
邬丛眨眨眼，纠正他：“我是说，你的心跳好快。”
“我知道。”谈屹舟点头，目光沉静地穿过屏幕，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它见到你，一直这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静了。
车窗外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教学楼走廊似有若无的回音，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谈屹舟打了个直球。
邬丛看着他屏幕上那双毫不掩饰的眼睛，坦荡、真诚，不加修饰。
她本意是想逗逗他，却突然感觉自己心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不疼，像羽毛挠了下手心，却存在感极强。
邬丛勾唇，发动车子对他说：“我去找你。”
谈屹舟下午有课，所以打算让邬丛来学校食堂吃饭。
邬丛到时，他早就等在了学校门口。
前几年南大因为女生寝室被不明人物潜入，造成大量损失，以至于出去校门都变得严格了起来。
谈屹舟怕邬丛进不来，特意站在闸机显眼处等她。
邬丛在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后直奔校门口，没等谈屹舟刷脸，她直接跟紧前一位过了闸机，像一尾灵活的鱼。
看着邬丛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谈屹舟挑眉，直接带着她去了南一食堂。
正值饭点，食堂人声鼎沸。
邬丛走在谈屹舟前面，直奔二楼。
下了扶梯，谈屹舟快走两步，跟在邬丛身边，低头问她：“想吃什么？”
距离没有很近，但莫名邬丛觉得耳朵有些痒。
她站在空挡处从左到右看了一圈招牌，眼里有些疑惑：“这里那家牛肉面呢？”
邬丛读大学时，不常来食堂吃饭，但有次大三期末周留校赶ddl时，她拜托室友过帮她带午饭。
从那以后，她知道了南一食堂有家牛肉面很好吃，那段时间她一直吃到腻。
也是今天谈屹舟要带她来食堂吃饭时，突然回想，原来自己大学时也有那么一段时间。
热烈地喜欢这某个东西的时间。
谈屹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耐心给她回答：“这个窗口去年就换成别的了。”
去年。
邬丛脑子里回想着这段时间她在干嘛。
去年这个时候，她去了邬城，连带着顾星玉也一并去了。
大学时顾星玉追人追得人尽皆知，邬丛确实欣赏他的摄影作品，但也仅限于欣赏，追去邬城是她没想到的。
彼时的邬丛正值空窗期，他追得紧，邬丛一时松口，两人便顺理成章地确定了关系。
再然后，就是他加入了自己的工作室，为了办展，让邬丛拍那些下三滥的相片。
她皱着眉头，有些懊悔，怎么走之前没回母校来看看，说不定最后还能吃上一碗牛肉面。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之前有家牛肉面的？”谈屹舟替她挡过过往的人群，问她。
邬丛仔细看着每一家的招牌，闲散地晃着手里的手机：“哦，我南大的。”
最后她在一家石锅拌饭前停下：“吃这个吧。”
“那勤勉楼……”谈屹舟点头，领着她去刷学生卡。
邬丛：“我爸捐的。”
谈屹舟：“……”
就多余问。
邬丛站在窗口边看着他刷卡，卡片的左下角贴着他的大头照，应该是高中拍的。
南大什么都好，就是大一新生入学时，所有要用到证件照的地方，全部来源于高中信息采集时拍的照片。
这种照片往往几分钟就过一个人，常把人拍的嘴歪眼斜，于是大家一致认为，丢什么都不能丢学生卡，不然便会被某位好心人将大头照贴在校园墙上好几天。
不过邬丛看了眼谈屹舟的，没至于到没眼看的地步。
校服领口被整齐地翻下，脖子处解了颗扣子，眉眼硬朗，目光沉静，带着高三生特有的冲劲，跟现在相比，只是多了分青涩。
两人等餐的间隙，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女生突然上前，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谈屹舟：“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邬丛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笑着回答：“普通朋友。”
“普通”两个字咬得很重，生怕女孩误会，挡了谈屹舟的桃花。
没想到那女生却转身朝邬丛伸出手机，一双星星眼真诚地看着她：“那姐姐我能加你微信吗？你好漂亮，我刚刚偷偷观察你很久了。”
邬丛愕然，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眼神询问。
女生连忙不好意思地摆手：“你放心，我性取向正常，而且平时也不会打扰你，就是想加你微信默默地看你美丽的朋友圈。”
谈屹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吃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