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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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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寺,禅院内。
狐狸精趴在门口,撕咬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油纸。
无了正给李莲花把脉,眉头越皱越深。
李莲花想抽回手:“和尚,我问你的事——”
无了稳稳按住他的手:“什么狮魂、慧源,老衲一概不知!”
李莲花无奈道:“做了几年方丈,脾气倒长,还是得远离俗世烦扰修身养性啊和尚。”
无了探得他的脉,忧心又生气的抬眼看他:“俗世偏生来扰,再好的修养都要被你气出三丈无明火!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所以我着急啊,找不到狮魂,寻不回师兄尸骨,师父不肯见我,我岂不要做孤魂野鬼。”
“你倒已想好了做鬼的事!”
“和尚,我真急,别发倔脾气了。”
无了一甩袖,撇过脸:“李施主面前谁敢称倔?老衲原以为你想通了就会回来,岂料你真就一走十年,老衲闻着点你的风声就给你写信,都寄到狗肚子里了?”
李莲花心虚地瞥了眼狐狸精:“信?和尚你给我寄信了?我居无定点来信难达,怕都遗失了,可惜啊……”
无了更恼:“任性妄为!当初断你十年余命,你不自救,如今本该十年剩一,可你这脉相比我预料得弱得多,竟连一年都不足了!你早该回了百川院去,正巧,今日那里人都齐全的很,四顾门故友皆在,我这就带你去言明你的身份,武林之大,齐众人之力总有法子救你!”
无了拉起李莲花就要走。
李莲花一惊,一时竟运内力相抗,牵动肺腑瞬间煞白了脸,呛咳不已,无了大惊,又气又急的说道:“你何苦拿命跟我顽抗!”
无了无声叹息,忙停下为他运气。
“说起来,当年林施主走后,整个人都跟消失了一般,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她还嘱托我一定要留住你,可你还是说走就走……当真是留不住你,也劝不动你。”
李莲花突然问:“百川院出事了?”
“我还以为你早心如铁石,把过往都抛得干净了,如何还挂心他们死活!老衲听闻,云彼丘十年来自闭于百川院,老衲贸然猜测,他就是当年给李施主下了碧茶之毒的人?”
李莲花一顿,无了知自己不错。
“知你出事后,云彼丘后悔莫及,追去东海寻你数月,白院主找到他的时候,他无半分抵抗之意,被白院主一剑穿胸。纪院主查明他确是被奸人蛊惑,并非真心要害你,才让人救下他留了下来……这十年,云施主画地为牢无法宽恕自己,可老衲猜,李施主并非为此不肯放开胸怀,只是当年事,终是一环扣一环,总要有人先放下。”
李莲花目光微颤,垂眸:“和尚你还是那么爱猜谜,不过,莫再顾左右而言他,百川院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无了看他白着脸目光切切,只叹口气解释道:“安心,并未出事。是百川院得了一把剑,由此,向四顾门昔日好友发起邀约,开赏剑大会,那把剑,便是你的贴身佩剑,少师。”
李莲花一怔,不禁有些怀念。
“少师当年随着坠入东海,数年前,有人在东海捕鱼,复得此剑,之后这剑被辗转贩卖,直到回到百川院,已过了四十三手,名剑的宿命啊……李施主不觉得,此剑该回到主人手中了吗?”
李莲花已平复情绪,淡然轻笑道:“名剑嘛,自然会再寻到一个好主人。”
“那人呢?其他人先不论,有一个人你总要见一见——乔女侠也正在百川院。”
李莲花闻言,拿着杯子的手僵了僵,无了看着他,又设法劝道:“乔女侠每年都来寺中为你祈福,却从不肯为你点往生灯。她只不肯信你死了。这些年,肖大侠苦守着她,她苦等着你,你活着却偏偏不肯回,这苦局,你就不想解了它?”
李莲花静默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让我去见她,与她再扯上关系?”
“哦?还有何人这么劝你?可成功了?”
李莲花瞥了眼无了大师,道:“李相夷早已葬身东海,过去的事情,也尘归尘,土归土,感情的事情也是,乔姑娘有更好的选择,我现在亦心有所属——”
“那就更该去见见了,解了心结,才好心无旁骛啊,李门主。”听到李莲花说心有所属,无了属实有些惊讶,顺口八卦了一声:“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哎,她可知你命不久矣?不过有了牵绊也好,那李施主就更该好好保重自己了。”
李莲花苦笑:“容儿自是知晓我的事,但恐怕……她心中,并没有我……”
“难道,就是林施主?不可能啊……她若是对你无意,怎会我一去信,她不到半日就匆匆赶来见你?须知,她当时可在千里之外剿匪,来了之后也不说话,就是呆呆的看着你昏睡着,守了你足足三天三夜。”
“……不是我师娘……让她来的么……”李莲花还记得当年慕容昭还说是受他师娘所托来寻他的,但此时听无了大师的话,李莲花一时间有些怔愣。
“云隐山当年还有信来询问林施主的下落呢,说她去剿匪,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去,还问我是否见过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见林施主当年也确是失踪了。”
李莲花有些动容,可最终,他还是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无了无奈的看看李莲花,摇了摇头。
慕容昭从后门翻墙溜进了百川院,却正巧与路过的石水对上了眼,不禁咧嘴,傻乎乎的笑了一声。
石水叹出一口气:“容姐姐,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爱翻墙。”
十多年前,在石水还未入四顾门之时,半夜睡不着觉,便在自家院子里散步,结果遇上了因为追一个江洋大盗而不小心翻墙跌落她面前的林清容。
当时年少,还未经世事,石水下意识的想喊人,林清容立即捂上她的嘴,待她安静下来,才解释自己此行的目的。
两人为此还小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后来,林清容偶尔路过的时候,也会提一盒糕点来找她说话聊天,还指点她武功,这一来二去的便成了好友。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在李相夷失踪后不久,林清容也失踪了。石水为此难过了许久,也常常担忧她是不是出事了,却不想之前的玉城案,竟是重新遇上了。
“石水啊,许久未见,也不对,上次我们还在玉城后山见过呢。可惜没能聊上几句,实在有些遗憾。”
“容姐姐,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哦,那个啊……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回家去啦!如今我叫慕容昭。”
“慕容……难道就是那个和天机山庄联姻的慕容山庄?”
“对!”
那她和方多病岂不是表姐弟了?想到方多病又破了一个大案,石水觉得——不愧是容姐姐的弟弟呢。石水心想着,说:“前不久乔姑娘寻回了门主的少师剑,所以今日百川院邀了四顾门故友举办赏剑大会,容姐姐正可以留下观摩。”
“少师剑?李相夷的配剑啊~啧,没想到少师剑还有重现世面的时候。”
“容姐姐,你同门主向来交好,门主他……是不是真的……”
方多病一直坚持李相夷只是失踪了,就是乔婉娩也从不肯承认李相夷的死讯,可中了碧茶之毒,怎可能还活着?更何况,已然过了十年……若是李相夷没死,又为何不回来?
昔日的林清容和李相夷是至交好友的事情,也只有石水知道,但在其他人眼里,林清容是追逐着李相夷背影的对手,谁也不相信两人居然可以是坐下来把酒言欢的挚友。
石水的话,令慕容昭沉默了片刻,随即笑了笑,叹道:“十年生死,物是人非,倘若李相夷还活着,又有谁……会希望他回来呢?石水妹妹,其实啊,我就是来赏剑大会的,喏,还有请柬呢。”
慕容昭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了一张请柬,石水接过一看,还真是。
“大家都在前院聚着呢,我也正要过去,容姐姐与我一起?”
“好啊,对了石水,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狮魂的人?”从李莲花那儿得知当年给单孤刀验尸之人是金鸳盟的仵作狮魂,慕容昭就打算直接上百川院问线索。
简单来说,她是特意找上石水的。
只不过恰巧家里有事寻她,所以慕容昭才先行回了慕容山庄,倒也不是真的同李莲花置气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慕容昭有何目的,不过石水还是思索了一阵,说:“百川院新立之时,曾四处捉拿金鸳盟残部,牢中关押者百千,后经乔婉娩提议,放走了一批不曾为恶的普通盟众,那批名单正是乔婉娩所定,容姐姐不若去问问乔婉娩。”
要见乔婉娩啊……
慕容昭心下莫名有些尴尬。
十年前她都没见过乔婉娩,此时第一次去见她……
石水像是看出慕容昭心中所想,突然想起慕容昭和乔婉娩可以算是情敌关系——她可是早看出来,当年的林清容,心里是喜欢着李相夷的,只不过那时候李相夷和乔婉娩是武林公认的小情侣,林清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很少去关注他们。
“石水妹妹,你可别多想哦,乔婉娩可是武林第一美女,我这……去见武林第一美女,可不得担忧自己被比下去吗?哈哈哈……”
死鸭子嘴硬。
石水觉得此时的慕容昭,颇有些符合这句话。
看着慕容昭这副模样,石水突然说:“谁都知道,当年李相夷为了博乔婉娩一笑,在剑柄上系了丈许红绸,在扬州江山笑屋顶练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据说争相围观者众多,只为目睹那红绸一剑。”
慕容昭摸摸鼻子,惊讶道:“哦,居然还有此事?”
“你不知道?”
“……啧~真没想到这家伙过去那么张扬……”慕容昭低声念叨,石水没听清,刚要开口询问,慕容昭就转移了话题:“走啦走啦!赏剑大会应该快开始了吧?先去看剑,看剑。”
倒是真没看到慕容昭对李相夷“红绸舞剑”只为博美人一笑有什么反应,石水忽儿一笑,有些无奈的摇头。
“容姐姐还是这样,你都不吃醋的吗?”
“这陈年老醋适合吃螃蟹,不适合本姑奶奶。”
“……”
习武场中间的比武台外围了一圈持剑而立的百川院弟子,再靠外立满各方来客,比武台中间的高台上放着剑架,被一批绸缎盖着。
纪汉佛台上拱手道:“少师沉寂十年,能被寻到,重现于世,全依仗江湖朋友相助,更幸有两位老友全力奔走——”他朝着一旁伸手,乔婉娩和肖紫衿走上前来。
方多病:“原来是乔女侠和肖大侠寻得的少师剑。”
台下的李莲花看着乔婉娩,却只见她眉间紧锁,满是怅惘之色,他垂下眸,掩下了然。
乔婉娩柔声道:“这么多年,能找到相夷生前从不离手的少师,我们也十分慰藉。今日,也望我武林中人莫忘记惩恶扬善,天下太平的理想,不负相夷他心中所愿……”
乔婉娩说着落泪,而肖紫衿已拉住乔婉娩的手,安抚着她。李莲花在台下看着两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想,另一边的石水,在台下一侧看到两人举动,冷哼:“肖紫衿现在是越来越不避讳了!”
慕容昭在她一侧,拍拍石水的肩膀,道:“别激动别激动,那个,我看到了熟人,就……先过去了。”
石水静下心来,随即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方多病,只以为慕容昭去找方多病的,却不想,慕容昭是去找李莲花的。
“那人……有些面熟……”石水看着李莲花,低声呢喃,见慕容昭站在他身侧笑得开心的模样,心里直犯嘀咕。
想到这个,石水又看看乔婉娩和肖紫衿相携而立,心间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悲哀之感。
莫不是……连容姐姐都忘了门主么……
另一边。
肖紫衿说道:“肖某有幸,与诸位一起见证少师剑再现天日!”
他翻手一震,绸缎震起,从剑身上缓缓飘落,少师剑露出,那是柄灰黑色的长剑,剑柄上雕着睚眦。
众人不由惊赞。
李莲花看着剑,微微皱了皱眉,方多病却激动不已,和两人说起了李相夷和少师剑的传说。特别重点讲述了“红绸舞剑”,讲得有些上头之时,被慕容昭一巴掌糊在脑门上。
“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方多病,人家年少轻狂,红绸舞剑,不过是为博美人一笑罢了,你跟着这么激动,难道你亲眼看过?”
方多病看到是慕容昭,升起的不满随即烟消云散,冲着慕容昭笑道:“哎呀姐!我是没亲眼见过,但不妨碍我想象啊!少年剑客,行侠仗义,执剑走天涯……”
慕容昭赏了他一记白眼,转向李莲花,笑了笑:“李莲花你怎么看?
李莲花瞧着慕容昭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嗯,确实过于招摇。”
笛飞声也在一旁出声嫌弃。
方多病争辩:“嫉妒!你们就是纯嫉妒!”
李莲花和笛飞声抿唇不语。
肖紫衿:“诸位若想尽兴,可上台来比试一番,一炷香内,只要没有落身台下,谁最后摘得绸花,就可以亲自一试少师剑!”
方多病早己等不及,一跃而上:“必须是我!”
无数侠客都已上台,尽朝剑架上的那大红绸花扑去,一时间精彩万分。
“李莲花,”慕容昭突然凑近了李莲花,问:“红绸舞剑就算了,不过我最近新研究了一种流云身法,想看吗?”
李莲花看了她一眼:“你想抢绸花?你要怎么做?”
慕容昭轻轻一笑,御空符一起,她飞身上前,宽大的衣袖随风摆动,两条水袖从中甩出,一下便将围绕着高台的其他人打下了台,凭着快速移动的身法,所见之处皆是水袖,犹如舞者在其中翩翩起舞。
台下,笛飞声在李莲花身侧,道:“以前,她用过这么……柔软的武器吗?”
流云身法,人家快的是剑,慕容昭快的是身,在肉眼观察下,几乎可以同时出现在不同的方位朝人发出攻击,但以往,她用的是软剑,给人造成了流云是“剑法”的错觉。
李莲花摇头:“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而在他记忆中,慕容昭只用过软剑,毕竟,她是会术法的,武器不过是锦上添花。
“真可悲。她居然看上你这样的人……”笛飞声不知所云的感叹了一句,令李莲花有些摸不着头脑。笛飞声又看向另一侧的乔婉娩,补了一句:“用她说过的话来说……前任和现任,修罗场啊。”
“哎,不是,笛飞声,你和我、家、的、容儿很熟吗?”李莲花眼里带刀的看着笛飞声。
笛飞声扬起的唇角带着一丝并不太深沉的恶意,不语。
台上,方多病没想到慕容昭也上台来了,迎着她的水袖,不断闪避,却被水袖缠上。而在这期间,还有人冲上台来挑战慕容昭,慕容昭一边遛着方多病,一边用水袖将上台之人甩下去,几乎没有人可以近她的身。
“姐!”方多病被水袖缠住,看了眼燃着的香,只剩一点点了,他挣扎了一下,却不想没挣开,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香燃尽。
而慕容昭早已在香燃尽的前一刻,踩着御空符,轻身飞向高台之上,将绸花摘了下来。
白江鹑:“香尽!落花有主!”
众人纷纷停了动作,看向台上举着绸花,笑得一脸得意的慕容昭。
纪汉佛笑着上来,拱手:“这位姑娘似乎并非四顾门故友,未曾见过,敢问尊姓大名?”
慕容昭看了眼似乎有话要说的石水,眼神示意她别说话,随即笑了笑,道:“慕容山庄,慕容昭。”
慕容山庄的“传说”大家都听过,只知慕容庄主有一常年缠绵病榻的独生女,却没想到这位独生女有如此好的功夫,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病弱。
百川院倒是知道得多一些,听说那慕容大小姐在外闯荡江湖时被小人重伤,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尽废,就连梵术金针都无法接续筋脉,几乎被判定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当时,纪汉佛还有些唏嘘,一个姑娘家如此结局,实在可惜。
如今看来,倒是……
“原来是慕容大小姐,年前就听闻令尊身体不好,不知如今怎样了?”纪汉佛问道。至于慕容昭如何恢复的,这倒是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了,而且人家私事,也不必问清楚。
“没熬过来,只是当时因为我身子不便,所以简单操办了家父的葬礼,并没有广而告之。”
“是这样啊……慕容姑娘节哀。”纪汉佛说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姑娘今日摘得绸花,那今日试少师剑的机会便落在姑娘身上了。”
谁知慕容昭却摆手:“哦,我就不试了,不太习惯用剑,倒是我朋友挺感兴趣的,不知这机会能否让给我朋友?”
在慕容昭看向李莲花的时候,笛飞声忽然一掌,将李莲花推上了台。李莲花被猝不及防的一推,飞身上前的时候,只来得及从一旁的一人腰间顺走了一副面具带上。
方多病看到上台来的李莲花,有些惊讶:“李莲花?你怎么上来了——难道我姐抢绸花是为了你?怎么还带着面具……”
纪汉佛注意到方多病对这突然上来的青年的称呼,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恍然间,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问:“不知这位是……”
同样觉得似曾相识的,还有百川院其他几位主事人,就连石水也看出了神。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李莲花尴尬的笑了下:“在下姓李——”
他看了看四周,有疑惑的,有不赞同的,还有……审视的,敌意的目光。
“李什么?”纪汉佛几乎是下意识的追问。
李莲花看着佛彼白石,还有肖紫衿、乔婉娩站一处看着他,不由掩下了眼中神色,带着一丝怯意,道:“啊,莲花,在下李莲花。”
感受到李莲花言语气势中的怯懦,纪汉佛不由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丝丝的猜测有些荒唐,其他人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觉得他们定是眼花了,石水更是觉得鄙夷。
容姐姐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新欢”?
“就是那个莲花楼楼主,李莲花?原来是李神医啊,久仰大名。既然慕容姑娘将试剑的机会让于你,那便由李神医来试这少师剑吧!”
底下还有人不服,有觉得不公平的,也有觉得李莲花身板儿弱拿不动剑的,也有人觉得该重新比过的,却被慕容昭驳了回去:“这绸花我摘了,香也燃尽了,那便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这绸花,和各位没关系吧?”
方多病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各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连大病初愈的弱女子都打不过,别不服输啊!”
乔婉娩上前:“方公子和慕容姑娘说的在理。”她看着李莲花轻笑:“李神医与相夷同姓,也是缘分。”
听到乔婉娩出声,李莲花的目光不由放在她身上,心底有一丝不自在。
肖紫衿跨上一步,挡住李莲花看乔婉娩的目光,眼神微不悦警告:“李神医,试剑吧?”
李莲花低头一笑,走近剑架,握住剑柄,拇指摸搓着剑柄上的花纹,皱眉。
云彼丘却看见李莲花用拇指摸搓剑柄的模样,暗自一惊。
而这时,李莲花已锵一声拔出了剑,一声剑鸣,台下传来惊赞声。
笛飞声看着那剑皱起眉来,指间弹出暗器,击中剑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少师剑居然在众人面前瞬间断成三段!
众人惊呼,石水上前就要抽出鞭子甩过去,同时怒道:“你竟敢毁少师?!”
慕容昭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在石水挥鞭过来之时,握住了鞭子。方多病也拦在李莲花身前,道:“别激动,各位有话好说。”他又回头问李莲花:“怎么回事啊这?”
只听李莲花淡淡说道:“这剑,是假的。虽说这剑仿得极像,连剑柄上的睚眦雕纹都完美无缺,可就是太完美了——我听闻李相夷十五岁得此剑,几乎剑不离手五年,手握之处又岂会没有丝毫磨损。”
乔婉娩上前,接过了李莲花手里的断刃,反复查看,才确认:“当年,相夷与无忧剑客一战,最后为保全无忧性命,他反手用剑柄抵住了无忧的杀招,睚眦之口因此磨损,这把剑却毫无损伤,确实是假的,这不是我寻回的少师,纪院主,剑被调包了!”
慕容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乔婉娩,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低落。
这就是,武林第一美女啊,果然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