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98、构建新基地

　　夜色浓重，寒风刮过荒芜的土地，带着哨音。
　　秦虎带着他的小队，外加一个挂彩的原圆和一个心惊肉跳还没完全缓过神来的方老师，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朝着临时据点移动。
　　方堃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扶着原圆，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原圆倒是老实，大半重量都靠在方堃身上，脑袋耷拉着，偶尔因为脚下颠簸牵扯到伤口而轻轻吸口冷气，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听得方堃心里跟猫抓似的，那点残余的火气早就被心疼淹没了。
　　“疼得厉害？”方堃压低声音问，顺手把原圆往自己这边又带了带，试图让他靠得更舒服点。
　　原圆摇摇头，没吭声，只是把脑袋往方堃颈窝处埋了埋，呼吸温热地拂过皮肤。
　　好的，没多大问题。
　　方堃叹了口气，这蛇，逞强的时候是真拼命，撒娇的时候也是真黏糊。
　　秦虎选的临时据点是一处半地下式的废弃仓库，位置隐蔽，入口用破烂的帆布和杂物遮掩着。
　　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空间不小，虽然简陋，但整理得还算干净，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物资，中间空地上铺着几张防潮垫，甚至有个小型的便携式照明灯散发着稳定的白光，在这末世里算是难得的“豪华”配置了。
　　“到了，随便坐，当自己家……呃，暂时落脚点就行。”秦虎把手里那把改装步枪靠墙放好，示意队员们各自休息。
　　队里那个背着医疗包的队员——大家叫他小陈——立刻走过来，示意原圆坐到垫子上，要重新给他检查和处理伤口。
　　方堃赶紧扶着原圆坐下，自己也在旁边蹲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陈的动作。
　　清创，上药，包扎。小陈手法熟练利落，原圆楞是没哼一声。
　　方堃看着那几处皮肉翻卷、泛着不正常暗色的伤口，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真的只是皮外伤？不用打点抗生素或者破伤风什么的？”
　　小陈还没说话，秦虎走了过来，抱着胳膊：“方老师放心，基地最好的药都在外勤小队手上。”
　　原圆偷偷瞄了方堃一眼，小声说：“没事，我恢复得快。”
　　“快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方堃习惯性地想抬手敲他脑袋，手举到一半又放下，最后只是轻轻摸了摸他没受伤那边的头发，“下次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嗯。”原圆乖乖应了一声。
　　处理完伤口，小陈又递给原圆一小瓶能量饮料一样的东西。
　　原圆接过来，小口小口喝着，脸色看着似乎好了一点点。
　　秦虎拖了个空弹药箱过来，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原圆和方堃，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好了，说正事。刚才情况紧急，有些话没来得及细说。”
　　方堃也收敛心神，推了推眼镜：“还有别的目的？”
　　秦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方老师聪明。我们确实是跟着你们来的，目的嘛，两个。”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按计划在玄墨或者他手下身上留个‘小礼物’，这个已经完成了。”他晃了晃手里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屏，上面有个微弱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第二，就是想看看，玄墨对原圆兄弟，到底有多上心。”
　　方堃疑惑：“上心？他都亲自来抓了，还带了两个手下，这还不算上心？”
　　“表面看是这样。”秦虎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但仔细想想，不对劲。玄墨那老黑蛇，野心大得很，如果他真对原圆兄弟势在必得，认为他至关重要，会只带两个狼妖就贸然出手？而且你看他退走的时候，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原圆靠在方堃身上，低声接话：“说明他想要我，但还没到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
　　“对头！”秦虎一拍大腿，“如果他真的孤注一掷，今晚就算我们小队在，也得崩掉几颗牙才能逼退他。他走得那么痛快，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他在北方基地的话语权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调动不了太多资源和手下；第二，原圆兄弟对他而言，有价值，但或许还没到立刻、马上就必须弄到手的程度。”
　　方堃听着两人的分析，脑子飞快转动：“所以，玄墨现在在北方基地，并不是说一不二的首领？”
　　“大概率不是。”秦虎肯定道，“北方基地情况复杂，人类、妖族、还有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玄墨有能力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但想一手遮天，还差得远。他这次行动，更像是一次……嗯，有限的试探或者顺手牵羊？发现硬骨头啃不动，还有我们这帮‘程咬金’半路杀出来，他权衡之下，觉得不划算，就撤了。”
　　原圆补充道：“他之前就想抓我，说我‘特殊’。但我不知道我哪里特殊。”他皱起眉头，浅色的竖瞳里也满是困惑，“我们莽山原矛头蝮成精是少，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惦记吧？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不像看同族，也不像看猎物，怪怪的。”
　　方堃想起玄墨想要得到原圆（的身体），心里一阵恶寒，忍不住握紧了原圆的手：“不管他什么目的，总之没安好心。”
　　秦虎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目光落在原圆身上，带着探究：“这就是关键了。原圆兄弟，你仔细想想，你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你的血？你的毒液？或者……你成精时有没有什么异象？”
　　原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方堃看他那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插嘴：“你已经很厉害了，也许他看你也是蛇，想和你合作繁衍族群。”
　　原圆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那可不行……”
　　方堃：“……”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虎也被逗乐了，哈哈笑了两声：“好了，既然想不通就先不想了。总之，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几点：一，玄墨在北方基地并非主宰，这给我们提供了周旋的空间；二，他对原圆有所图，但暂时顾虑较多，不会发动全面冲突；三，我们手里有了追踪器，算是掌握了一点主动。”
　　他看向方堃和原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北方基地看样子是暂时不能去了，林晓他们进去后也没消息，里面情况不明。”
　　方堃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实话，没什么头绪。结果……”他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原圆，“现在原圆又受伤了，得先找个地方让他好好养伤。”
　　原圆立刻抬起头：“我不用养很久，很快就能好！”
　　“伤没好透之前，哪儿都不准去！”方堃板起脸，班主任的气势瞬间回归。
　　原圆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秦虎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正色道：“如果你们暂时没地方去，可以跟我们回曙光基地。那里虽然条件也艰苦，但至少秩序相对稳定，有医疗条件，也能保证基本安全。”
　　他这话说得诚恳，方堃心里踏实了不少。他低头看向原圆，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原圆对去哪里似乎无所谓，他只是看着方堃，小声说：“玄墨。”
　　方堃叹了口气，对秦虎说道：“原圆住在外面，就是希望能够避免玄墨来的时候连累别人。”
　　秦虎思索了片刻：“虽然不知道原圆兄弟在担忧什么，可如今看下来，玄墨的实力并不足以攻破曙光基地，何况他在北方基地安顿下来，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找上你们。”
　　原圆还是摇了摇头，秦虎看他有隐瞒的意思，便通情达理地说：“你们有所顾虑也是对的，妖族血清这件事恐怕要瞒不住了，如果你们暂时比较安全，也没事可做，不知道是否愿意……”
　　他看了眼原圆，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方堃，看他神色坦然，终究叹了口气：“是否愿意建立一个暂时的妖族基地，替我们收留一些暂时与人类起冲突的妖族。”
　　方堃坐直了身子，疑惑道：“什么意思？”
　　秦虎叹了口气：“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曙光基地内部，也有人知道了血清和妖族的事。
　　如果妖族的血是血清，或者说北方基地放出这个消息是为了扰乱人和妖的关系，那么暂时的隔离，或许是避免冲突的方法。
　　方堃看了一眼原圆，原圆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有多少妖？”
　　秦虎从队友手里接过一个平板，上面有全部的数据：“一共38个妖族。”
　　原圆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方堃思索了一下：“那我们临时住的小楼不行，还是要回学校去了，挨着山，也方便他们外出打猎……”
　　事情暂时定了下来，仓库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队员们开始轮流值守、休息，小陈又给原圆检查了一次伤口，换了次药。
　　方堃看着原圆喝了点流质食物，脸色似乎又好了些，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靠着墙壁坐下，原圆就挨着他，脑袋枕在他腿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累了。
　　方堃看着原圆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平日的灵动，多了几分脆弱感。
　　他轻轻抚摸着原圆柔软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
　　“傻蛇……”方堃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纵容。
　　原圆似乎听到了，在他腿上蹭了蹭，发出模糊的呓语：“方堃……我……我厉害……”
　　方堃一愣，随即失笑，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是是是，你最厉害，谁都比不上你。快睡吧。”
　　看来这“情敌”的坎，在这条蛇精心里是过不去了。
　　方堃抬头，正好对上秦虎带着笑意的目光，对方还冲他挤了挤眼。
　　秦虎不是没见过人妖的情侣，倒不如说如今的境况，伦理道德都排在生存后面，能有彼此扶持的对象已经很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可原圆有些不一样，许多妖族与人类社会的维系点只有他所信任的那个人类。
　　而原圆就像一个人，原圆对自己的警惕和不悦，完全来自方老师对自己的善意，而不是人和妖的区分。
　　这很难得，社会化做的非常好。
　　可能也是因为内原圆初入人类社会，就遇到了一群不错的人吧。
　　秦虎看了眼假装睡着眼皮乱跳的原圆，发自内心地觉得方堃和原圆，都十分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