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 宇智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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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从这一次的反扑失败开始，云忍再没有得到一丝喘息，春末时分，战线已推进到雷之国领地，云忍的溃败已成定局。
——胜利在望。
可是，鼬缀在追击云忍的族人的后方，心中奇异地并不曾觉出欢欣。
他们追击的这只云忍部队在过去的几天里一再败退，伤亡惨重，到此时已无还手之力。而发觉最近几天敌人都不曾得到补给的宇智波族人们，战斗时也从最开始的慎重慢慢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到现在甚至显现出一种戏弄的悠闲来。
“——啧，还以为云忍有多难打，结果也没几个月就不行了嘛！”
族人一边走一边说，同伴们闻言都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接口道：“宇智波可不是浪得虚名，要换做木叶那些没用的家伙，指不定还要拖上多久呢！”
“就是！一开始说得那么好听，什么警察部队要优先保护木叶的安全，到最后不还是得靠我们！——啊咧，找到了，云忍进了前面的村子。”
“这一带的雷之国平民好像还没有全部撤离？云忍总不会光顾着逃跑将平民丢下不管吧？”几个人挤眉弄眼，立时加快脚步沿侦查忍鹰的方向追过去，“快点！现在赶过去肯定能将他们堵个正着！”
不一会就看到了村庄的轮廓，鼬远目望去，只见一个族人几个起落欺近村寨门口，而后一脚踢开面前的木门，当先闯了进去。
他几乎听到了紧随其后涌入的族人们兴奋的大叫，身旁的族人还甚为悠闲地摆出慢慢来不着急的姿态，不远处却忽然炸开一声巨响，村庄简陋的木门连着附近的屋舍一起被掀上了天空，一时间滚滚的浓烟几乎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轰！砰！”
各种混沌的声响接连不断，等他们急步赶上前，就见村庄内一片狼藉，房屋坍塌，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扭曲变形的忍具之间，火光电光犹在挣扎不休地扑动。
——他们踩进了云忍的埋伏。
宇智波闯入村子之时，村中气息全无，乱七八糟滚落在地上的筐箩作物，在黄昏晦暗的光线中尤其显得萧瑟。
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刚刚被丢弃的村落。族人们虽说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但到底松懈了一些，可是当他们意图穿越村庄追出去的时候，预先设下的陷阱被逐一触发，猝不及防之下好几个族人都受了伤。
——云忍们、到底并不曾浪费匆忙组织村民撤离那么一点点时间。
“他妈的，云忍那些家伙可真阴险！难道他们以为这种小把戏能拦住宇智波吗！”
虽说这些陷阱并不能威胁到宇智波的性命，但是拖延时间却没有问题。一个族人恶狠狠地咒骂着，干脆地使用土遁将村中一半的地面都翻了个圈。
“喂，你小心——”
“——嘭！”
“该死的，那些家伙这次将剩余的忍具都用上了吗？”
那族人捂着一时不察被炸伤的肩膀，阴阴地笑了起来：“要设置这么多陷阱，云忍一定还没来得及离开这里！这可是他们自找的！本来还说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没什么……”
这样说，几步沿村子中央不甚宽阔的主干道冲了出去。旁边人急急伸手却抓了个空，立刻又招呼了几个人跟着追上去。
果然，在粗暴地毁掉大半陷阱之后，他们终于与云忍正面对上。鼬与大部分族人赶到的时候，先行几人已经与为数不多的敌人展开激战，察觉到他们的到达，先前的族人回头叫道：“别插手！我非得亲手报仇不可！”
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暴戾，族人们对望了一眼，果然袖手旁观，口中无奈却分明幸灾乐祸地道：“和彦气坏了——看来这里的人都完蛋了！
——这里的人，指的并不只是云忍而已。
在以玉石俱焚的姿态拼死堵住村庄另一头的出口处的云忍身后，几个雷之国平民握着粗陋的武器，战战兢兢却强装镇定地怒视着他们。
将寥寥几个敌人击杀掉，名为和彦的族人长刀一转，就将旁边挥舞着锄头大叫一声扑向他的男人从肩至腰干脆地劈做了两半。
鲜血喷溅，和彦伸手抹了把溅了一头一脸的热血，露出来的写轮眼在顿在空中尚在滴血的长刀的映衬下腥气逼人，叫猝不及防对上和彦双眼的鼬心中猛地一冷。
“喂，和彦，那个只是普通人！”
一个人叫道，和彦只冷冷动了动唇，目光阴森森地落到那几个村民身上：“普通人？我可只看到攻击我们的敌人！”
并不难猜测，为了给同伴们留下充足的撤离时间，这几个雷之国的平民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帮助云忍一起设置陷阱，此刻面对死亡，虽然恐惧，却不曾露出软弱祈求的神色。
就好像现在躺在地上的云忍们，如果弃这个小村庄于不顾，说不定真的能从追击中逃出性命。
——就像战争初期木叶忍者们所做的那样。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人们，在拼死维护同伴保护家园这一点上，总是异常相似。
这一场战争，到胜利近在咫尺的这个时候，火之国与雷之国的地位已经完全颠倒。闯入雷之国境内的宇智波们，在雷之国人们的眼中，毫无疑问才是残忍邪恶的侵略者。
鼬面无表情望着因遭受埋伏而格外激动的族人们显露出来的疯狂神色，心中渐渐生出种荒谬的嘲讽来。
不过就是战争。
就像阿飞说过的那样，弱者被杀死，胜利者纵声欢呼，不过就是这样的闹剧而已。
“鼬少爷，敌人并不值得同情。”
止水说，在他回头的时候如以往一样露出温柔的微笑：“从参与云忍的行动起，这里的这些人，就是宇智波的敌人了。为自己轻率的挑衅强者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应当的么？——鼬少爷太软弱了。”
——是吗，是他太软弱了吗……
鼬哂笑了下，错开了与信赖者的视线交接。
“……爸、爸爸？”
顿在空中的长刀上尚在滴血，和彦随手甩了甩，便直直往那几个村民走去。正当此时，突然传来这样一声清脆犹疑的呼唤，鼬循声望去，一个身上沾满尘土的男孩正怯生生站在村口，惊恐地大睁着眼瞪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好一会才犹豫地将视线移到正与和彦针锋相对的村民身上：“爸爸呢？”
“庆太，你怎么回来了？”村民们焦躁起来，一个男人竟然晃身躲过了和彦一刀，冲到那男孩身边将男孩拼命往外推，“还不快——”
声音卡在喉中，追上去的和彦直接砍断了男人的颈脖，男孩愣愣地瞪着滚落在他脚边的凝固着恐惧焦灼表情的头颅，几秒后才惊觉一般猛得往后跳开，尖叫出声。
刺耳的尖叫声持续了很久，鼬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穿了，和彦却只不屑地撇了撇嘴，干脆地转了身。
然而那孩子忽然弯腰抄起之前男人手中抓着的木棍，大叫着朝和彦挥去。和彦单手挡住，将男孩一脚踹飞，男孩滚出去几米远，在地上挣扎了一番，爬起来赤手空拳又冲了过去。这一次和彦分明不耐烦起来，回刀直削：“还没完了！”
“——当！”
鼬清晰地看到了那孩子脸庞上湿漉漉的泪水与满是憎恨的表情。他明知道他不可能阻止自己的族人们，但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里剑已经当一声将和彦的长刀撞歪了。
“又是你……”和彦侧过头来，止水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肩膀，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算了吧和彦，不过是个小孩子——”
“——住口！”和彦怒气冲冲高声呵斥，“难道我会对手无寸铁的小屁孩下杀手？妈的就跟木叶那些家伙一个样，这个要阻止那个看不惯，这小子真的知道自己是个宇智波吗？！不说帮着族人倒为敌人考虑，真他妈了不起啊！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要不是止水你护着他，我早就教训他了！告诉你止水，我也看你那副模样不顺眼很久了！”
四围忽然安静下去，男人提得很高的斥责声将空气都逼得颤抖起来，鼬沉下脸，毫不示弱地回视迎向他的一众冰冷下去的视线。
木叶那些家伙木叶那些家伙的，至少抱着“保护木叶保护火之国”的信念投入到这场战争中的木叶忍者们不曾被接连不断的杀戮侵染，不曾像这样、不管不顾侵入雷之国的领地大肆破坏。
他的族人们、或许、更加希望将雷之国完全荡平。
跟族人们一起行动以来积累的失望忽然间将他淹没。
他想，他不得不承认，他就跟普通的小孩子一样，以为、希望着、自己的族人们是与众不同的。
但是这世界上的人类的本质与欲望，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鼬忍不住露出一丝讽刺来，和彦望着他，面孔上蓦然绽开一抹笑意：“我本来还没想怎么着这孩子，现在倒是非杀掉不可了！”
本来没想怎么着？那么随便一刀下去，那男孩不死也残了。
鼬不顾止水的阻拦，挣开止水抓住他的手臂，冷冷地挡在了那个男孩跟前。
——那么，就先杀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 宇智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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