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9号》今夜无眠眠

36、人我已经在谈了

　　柳茜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家里开始帮她物色联姻对象。
　　沈望京除了有个儿子外，无论家世、能力还是相貌都堪称顶尖。更重要的是，柳茜自己心里早就装着他了。
　　知女莫若母。柳母将女儿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这天柳茜回家探望二老，柳母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有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沈望京的儿子马上要读大学了，到时候也不会常在家。你要是嫁过去，主要还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不过这事不能咱们家主动提，显得上赶着。我找个时间约雅慧喝下午茶，你也过来。得让沈家先起这个心思。”
　　雅慧正是沈望京的母亲。柳茜觉得母亲的主意很稳妥。只要过了沈家长辈这一关，沈望京那边就好办多了。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柳母给沈母去了电话，邀她到茶楼小聚。
　　两人正品着茶点闲聊时，柳茜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
　　柳母接电话的时候，特意开了免提，把声音放到了最大，让沈母也能听见电话那头清脆悦耳的声音。
　　“妈，我在金泰逛街呢，看中一个提包特别适合您，照片发您了，您看看喜不喜欢？”
　　柳母瞟了眼沈母，笑着说，“真巧，我和你沈姨就在春和路金泰旁边的茶楼喝茶。你要不过来打个招呼，陪我们坐坐？”
　　“好啊，我就在春和路这家金泰，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柳母对沈母笑道，“这孩子，上次还说好久没见沈姨，想吃你做的豆糕了呢。”
　　沈母摆摆手，“这孩子，想吃豆糕直接说就是了，我做好了让司机送过去。”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怕累着您，死活不让我开口。”
　　沈母抿了口茶，眼角泛起笑纹，“小茜从小就懂事。”
　　柳茜进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个精致的购物袋。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动人。
　　“妈。沈姨，好久不见，茜茜可想您了。”她甜甜地笑着，先将自己的包放在柳母身旁，随后将两个购物袋分别递给两位长辈。
　　她亲自为沈母打开包装，取出一只小巧雅致的提包，“逛街时一眼就看中这个包，觉得特别配您的气质。而且尺寸正好，出门带着轻便不累赘。”
　　沈母接过包端详，越看越喜欢，“你这孩子，逛个街还破费给沈姨买礼物。”
　　柳茜嫣然一笑，“给我妈买了，当然不能忘了沈姨。一点小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沈姨喜欢，这钱就花得值了。”
　　“瞧这张小嘴，还是这么会说话。”沈母转头对柳母笑道，“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个贴心小棉袄。”
　　柳母适时接话，“女儿是好，可惜女大不中留。要是嫁得近还好，能常常见面；要是嫁得远，这小棉袄可就不暖和了。不像你们望京，能一直陪在身边。”
　　沈母闻言，关切地问柳茜，“小茜有对象了吗？”
　　柳茜轻轻摇头，“还没呢。我倒是不急，可爸妈总操心。”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沈母感叹道，“我和老沈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望京能早点安定下来。他现在整天扑在公司上，哪有心思谈感情？我看现在的姑娘家，都不喜欢他这种工作狂。”
　　柳茜柔声宽慰，“沈姨您多虑了。望京哥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姑娘多得是。”
　　沈母打量着眼前亭亭玉立的柳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和你妈开玩笑，说要定娃娃亲，让你长大后给我们家当儿媳妇。可惜望京早早有了小寒，现在他带着个孩子，倒是配不上你了。”
　　柳茜脸颊泛起红晕，声音轻柔却坚定，“沈姨别这么说。现在离婚再婚都很平常，我身边好多姐妹头婚嫁的都是二婚的。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哪会在意这些。”
　　沈母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柳茜竟是这个态度，不禁认真起来，“小茜不介意望京有孩子？”
　　没等柳茜回答，柳母便接过话，“现在离婚带孩子的多了去了，有什么好介意的？只要两个孩子彼此中意，愿意好好过日子，我们做长辈的当然要成全。”
　　沈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这件事默默记在了心上。窗外阳光正好，茶香袅袅间，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悄生根发芽。
　　沈母回到家中，正巧遇见沈父在客厅看书。她放下柳茜送的手提包，状似随意地说，“今天和柳太太喝茶，碰见小茜了。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还特意给我买了礼物。”
　　沈父闻言，沈父从书页间抬起头，看见了沙发上的手提包，推了推金丝眼镜，思索片刻，“是叫柳茜是吧？之前到我们家来过几回。”
　　“可不是嘛。”沈母眼角漾开笑意，“你还记得她小时候多喜欢黏着望京吗？每次来都要跟在望京后面‘哥哥、哥哥’地叫。有一次望京在书房写作业，她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他写字，那模样我现在还记得。”
　　沈父也想起往事，唇角微扬，“确实是个讨喜的孩子。”
　　“是啊，小茜小时候经常跟着她妈妈到我们家来玩，长大后倒是来得少了，不过我今天和她聊天，看她倒像是对望京还有几分意思。”沈母把头转向看书的沈父，“你说，我撮合撮合怎么样？”
　　沈父将书合上，端起旁边的青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柳家家风端正，小茜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性才貌都配得上望京。”他沉吟片刻，“若是能成，倒是一桩美事。即便不成，对两家的交情也无大碍。”
　　得到了沈父的支持，沈母当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她当天晚上就给沈望京打了电话。
　　“望京啊，明天回来吃饭吧？你爸爸的朋友下午刚送来一些云南空运来的新鲜菌菇，我让厨房给你炖个菌菇鸡汤。”
　　电话那头，沈望京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看了眼日历，这才意识到已经大半个月没去看望父母了。
　　“好，我明天晚上过来。”
　　沈母语气轻快，“记得早点来，妈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爱吃的菜。”
　　第二天傍晚，沈望京准时回到父母家。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飘来的熟悉香味。他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走进厨房。
　　“妈，需要帮忙吗？”
　　沈母正站在灶台前翻炒着蒜蓉青菜，回头看见儿子，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你去客厅陪你爸说说话，这里油烟大。”
　　晚餐桌上，沈母不停地给儿子夹菜，“多吃点，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沈父则关心着公司近况，父子俩聊了些商业上的事。饭后，沈父接到老友的电话，便去陪老友下棋了。
　　沈母端来一碗温热的糖水，放在沈望京面前，“这是用红枣、银耳慢火熬的。”
　　沈望京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甜温润。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他放下勺子，问道。
　　沈母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妈就是担心你。你看小寒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到时候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你整天忙着公司的事，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沈望京算是知道今天叫他回来吃饭的目的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能照顾好自己。”
　　“年纪怎么了？正因为到了这个年纪，才更需要有个贴心人在身边。”沈母握住儿子的手，语气温柔，“昨天我见到小茜，就是柳家的女儿，你上次不还去给他爸过生日，你应该见到她了吧？小茜现在好漂亮咯，性格也好。”
　　沈望京微微一愣，柳茜他何止见过，没想到她还没死心。
　　“妈，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他声音低沉，“公司正在拓展海外市场，小寒也处在高考的关键期。再说，我比柳茜大那么多，还带着个孩子，不合适。”
　　“年龄差十岁算什么？”沈母不以为然，“你李叔叔比他太太大十五岁，不也过得很好？至于小寒，他之前已经说了，不反对你再找。而且我看小茜那孩子，是真心欣赏你。”
　　沈望京摇摇头，思索着什么。
　　沈母见状，也不再强求，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妈不是逼你，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人生还长，总要有个人陪你走完下半程。”
　　她起身又去盛了一碗糖水，走到厨房门口时又回头补充道，“这周末柳太太约我去听戏，小茜也会来。你要是有空，不妨也来坐坐，就当陪陪妈。”
　　沈母端着糖水回来坐下，刚把碗推到儿子面前，却听见沈望京说，“妈，人我已经在谈了。只是目前还不方便带回来。”
　　沈母怔住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什么时候的事？是哪家的姑娘？”
　　“一个多月前。”沈望京语气沉稳，“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安排见面。现在还不是时候。”江澜那边没准备好，沈父沈母这边也没准备好。
　　沈母愣了片刻，随即眼角漾开笑意，“那是没多久，要是稳定了，就带她来家里见见。”说完，沈母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我不催你，就打算瞒着我们？害得我差点乱点鸳鸯谱。你既然有了认定的人，那周末你也不要去了，免得人家误会，我到时候顺嘴提一下就把这事揭过去。”
　　沈望京微微颔首，对这个安排表示认可。
　　等沈望京走后，沈母又把儿子有对象这事告诉了沈父，她坐在书房沙发上，语气里交织着欣慰与一丝淡淡的失落，“儿大瞒母，要不是我今天问起，他怕是还要瞒我们好些时候。”
　　沈父神色倒是豁达，如今沈望京事业有成，感情的事也急不得，“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望京做事向来有分寸，只要他不在外面乱来就行，现在小寒都这么大了，我们也不必操这个心了。”
　　“这倒也是。”沈母轻叹一声，沈父这话说得对，好歹沈望京不像那王家少爷、李家少爷天天闹出什么桃色新闻，惹得大家笑话。只是为人父母，坐在这个位置上习惯了，总免不了要为儿孙的幸福多操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