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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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到连做梦都不敢梦起，却是那么难以忘记的声音让黛丝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她努力地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微笑，垂着眼皮盯着眼前的这一小块桌面，她不是不想抬头，是不敢。只有她自己和坐在她身边斯内普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面带着微笑支撑着坐在这里，而她放在桌面下的手紧紧地抓着袍子的下摆，因为太用力，指关节泛白，白皙纤细的手背上，细细的青筋暴露，似乎再用一份力，这小小的青筋就要涨破那一层皮肤。
斯内普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黛丝桌面下的双手，然后冷冷地瞪了一眼对面那个保持着拉开椅子准备坐下的人，看到他微张着嘴，惊讶而又贪婪地盯着黛丝，不悦地冷哼一声。
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斯内普的冷哼声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他有些尴尬地对四周的人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有些局促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虽然大家都互相认识，但是我觉得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事是必要的。莱姆斯·约翰·卢平，将是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欢迎我们的新同事！”邓布利多说完率先拍起掌来，其他的教授们也热烈的鼓起掌来欢迎他们的新同事，除了两个人——一向性格如此一脸冷漠的斯内普和大脑里面早就一片空白维持僵笑的黛丝。
莱姆斯的眼睛盯着黛丝，忘记了在邓布利多介绍他后应该和在座的人打招呼，忘记了现在是在开会，也忘记了这里除了他和黛丝还有其他的人。
其他的教授对莱姆斯的举动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觉得他失礼，毕竟这两个孩子以前的故事他们都知道，也为他们最终没有走在一起而感到遗憾。
黛丝，你好吗？黛丝，你还记得我吗？黛丝，你——
莱姆斯就这么一动不动得看着黛丝，积累了十几年的话一句赶一句，争先恐后地从心里往外窜出，却全部阻塞在了喉头，堵得喉头发紧，眼眶发热，一句都不让一句，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忘记了在开会，不知道邓布利多都说了什么，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对面的垂首坐着的黛丝。同样忘记了身在何处，该做什么的还有从一听到莱姆斯的声音就大脑一片空白的黛丝。
“莱姆斯，莱姆斯——”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邓布利多不得不开口唤醒莱姆斯，毕竟有任务要交给他。
可是，沉浸在重逢的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惆怅感情中的莱姆斯并没有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没有一丝反应。坐在他身边的海格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黛丝，再看看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莱姆斯这才反应过来。看到除了黛丝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他先是有些窘迫，然后有种深深的失落的感觉——黛丝，从他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他一眼，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他吗？
眼看着莱姆斯又开始失神了，邓布利多再次开口：“莱姆斯，我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一下。”
“抱歉，我刚才有点……您说。”莱姆斯不得不收敛心神，强迫把自己的目光从黛丝身上挪开，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注视着邓布利多，余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黛丝。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决定速战速决：“九月一号（突然发现，1993年的9月1日是阴历的七月十五，满月之日啊）开学的那天，魔法部决定派摄魂怪去检查特快专列。列车里面都是些小巫师，我怕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希望你跟车，在车上保护孩子们。可以吗？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说。”
“没问题，我可以。”莱姆斯一口答应了，也许那天可以见到哈利，还有黛丝的孩子艾米。
邓布利多点点头，然后看看所有人问：“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众人都说。
“那散会吧！黛丝，你留一下，有件事情要交代你。”
斯内普轻轻推了推一直低着头克制自己的黛丝，黛丝先抬起头茫然地看看斯内普，斯内普眼神示意她看向邓布利多。
其他的人都陆陆续续起身走了，斯内普担忧地看了黛丝一眼也起身离开了座位，朝门口大步走去。而莱姆斯在邓布利多开口叫住黛丝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停住了准备站起来的动作，直到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海格拉了他一下，才起身跟在海格后面离开。
到了门外，海格邀请莱姆斯和他一起去禁林旁边的小屋坐一坐，莱姆斯眼睛看着没有关的门里面的黛丝，心不在焉地婉拒了海格的邀请，承诺过一会再去。粗神经的海格也看出来现在的莱姆斯恐怕所有的心思都在黛丝身上了，所以没有再坚持，拍了拍莱姆斯的肩膀独自走了。
莱姆斯在门外等了没多久，黛丝和邓布利多一起出来了。
“邓布利多校长，”莱姆斯眼睛一亮，急切地迎上去，和邓布利多打过招呼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黛，黛丝——”
邓布利多看着莱姆斯看向黛丝那期盼、渴望、激动而又黯然的眼神，再看看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黛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笑眯眯，他拍拍莱姆斯的肩膀说：“知道你们老朋友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交谈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聊，年轻真好啊——”
莱姆斯目送邓布利多离开后，目光再次急切地投到了黛丝身上，想起自己憋了十几年的话要和黛丝说，可是再见到黛丝，却突然发现那些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黛丝，你——哈利还好吗？你有没有——你还好吗？”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弯。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不是不想知道黛丝的答案，而是不敢知道；不是害怕黛丝说出来的答案会让他伤心，而是不忍心让黛丝为难。
黛丝听完莱姆斯的话以后，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抬起来，尽管她的脸色很平静，尽管她的微笑很到位，但是紧紧盯着黛丝的莱姆斯却发现黛丝的眼眶微微发红，眼神深处压抑着强烈复杂的情绪，让他能够看到影子，而又看不清。
“哈利很好，他的成绩也很好，莉莉和詹姆斯的优点似乎都遗传到了哈利身上。我，也很好，这些年过的很开心很幸福。”黛丝故作轻松，好像眼前这个真的就是她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一般，低笑着说话，却吧“快乐”和“幸福”这两个词咬得特别清晰，“谢谢你的问候，不过我家还有一个孩子，是我的女儿，叫做艾米·伊万斯。嗯，我该回去了，不然两个孩子就没午饭吃了。再见，卢平先生。”
“黛丝你——”莱姆斯在黛丝面前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难过地看着黛丝轻声说，“以前你——我是说，我们现在是同事了，你可以叫我莱姆斯不是吗？”
黛丝低下头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微笑着说：“好的，莱姆斯。不过我真的要走了，不然孩子们该饿肚子了。嗯，对了，莱，莱姆斯，9月1日那天哈利和艾米就拜托你照顾了。再见，莱姆斯。”
说完不等莱姆斯反应就急忙转身走了，脚步匆忙而慌乱。
看逃像逃一般快速离开的黛丝，莱姆斯心里涌出一阵深深的失落，他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想追上黛丝，却又停了下来，默默放下想拉住黛丝的手，喃喃地说：“再，再见，黛丝，开学见。”
黛丝没有走多远，看到斯内普在不远处等她，她走过去抱住斯内普，斯内普本能地想推开她，毕竟莱姆斯就在不远的地方目送着黛丝。而黛丝抓着他的衣襟，虚弱而哽咽地说：“拜托西弗，让我抱一会，拜托。我全身没有力气了，我的力气都用光了。送我回家，求你了。”
斯内普把想推开黛丝的手改为揽着黛丝，在莱姆斯受伤而绝望的眼神中带着黛丝离开了。
手上传来一丝火辣辣的疼痛，莱姆斯把举到眼前，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掌心已经被自己平整干净的指甲深深是刺破了，正流着鲜红的血。
可是奇怪，明明手上的是手，可是那尖锐的疼痛却从心脏传了过来，一阵疼过一阵，扩散到四肢百骸，不能自抑。这，却是为什么呢？
原来时间真的是最残忍的东西，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可以让他原本会永远属于自己的黛丝投入别人的怀抱。
放手吗？放手吧。可是，他真的甘心吗？不，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抢吗？苦苦纠缠吗？把自己一个人的痛苦变成三个人甚至更多人的痛苦吗？他爱黛丝，爱黛丝的初衷是什么？不是希望黛丝幸福快乐吗？如果黛丝在没有他的人生会更加幸福开心，那么他再强行参与黛丝的人生让她痛苦为难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黛丝幸福就好，而他——时间不是最好的疗伤药吗？
莱姆斯慢慢地朝海格的小屋走去，他现在走过的每一段路，都是一段段珍贵的回忆，他已经可能不会再有和黛丝的未来了。为了黛丝的幸福，他甘愿放弃未来，但是这些过去，这些珍贵的回忆，他不想放弃，不能忘记。
看着快到海格的小屋了，莱姆斯闭了一会眼收起沉重的表情，眼睛再次睁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又是那个温和的莱姆斯了。
“嗨，莱姆斯你来了。牙牙，后退后退！莱姆斯，快进来。”海格用力拉住往外扑的牙牙，热情地邀请莱姆斯进门，“你随便找个地方坐，要喝点什么？茶行吗？来尝尝我自己做的岩皮饼，哈利和艾米经常过来我这里玩，他们很喜欢吃。”
莱姆斯不客气地坐下，不过他可不敢尝试着吃海格做的“岩石饼”，学生时代他也很“喜欢”吃。
“莱姆斯，抱歉啊，我忘记了，你应该还没见过哈利和艾米吧？哈利长得和詹姆斯像极了，不过眼睛和莉莉一样漂亮。艾米是黛丝的女儿，长得几乎和黛丝一模一样，除了眼睛……呃，抱歉。”海格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一说起来就没完，把不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才觉得不妥，讪讪地住口。
莱姆斯有那么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是看到海格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抱歉地看着他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也很想与哈利，还有艾米见面。”
“呵呵，”海格挠挠头发，憨憨地笑着说，“九月一号就能看见了，你要是看到他们一定会喜欢他们的。哈利和艾米都是好孩子，这么多年都是黛丝一个人照顾他们，所以两个孩子都很懂事。”
“你是说，这些年黛丝都是一个人？”莱姆斯急切地问，心里带着某种期待，“艾米她，艾米的父亲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海格有些气愤，嗡嗡地说：“没有，艾米和哈利说他们这些年都是三个人相依为命。还有，莱姆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黛丝面前提起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第一次见到黛丝的时候不小心提到了，黛丝表现得很伤心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想提那个男人。哼，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真没眼光，黛丝这么好的姑娘居然还要伤害，要是什么时候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我一定要用我的拳头把他揍一顿！”
“是吗？”莱姆斯有些黯然，当年他决定和黛丝暂时分开，互相冷静一下的决定原来是错误的。因为这个决定，让他的黛丝遭受了这样的痛苦。如果早知道为这样，他当时就是顶着黛丝的恨意也要和黛丝在一起，至少他能做到不伤害黛丝，会用他的生命来爱黛丝，给她幸福。可是现在，黛丝已经有了保护她给她幸福的人了。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呵呵，”海格突然笑了起来，贼兮兮地对莱姆斯说，“你知道吗？哈利有喜欢的人了。你猜猜那个人是谁？居然是斯内普！今年的情人节，哈利居然跑到斯内普办公室去像斯内普告白，嘻嘻，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了。”
什么？哈利喜欢斯内普？天哪，这要是让尖头叉子知道了会……等等，那黛丝和斯内普是怎么回事？莱姆斯激动地双手紧紧地握住碗口大的茶杯，急切地问：“那么黛丝和斯内普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怎么了？他们一直就是很好的朋友，黛丝对哈利喜欢斯内普还很开心呢！”海格疑惑地说。
“嘭——”莱姆斯手中的杯子成功地被他捏破了，滚烫的茶水蔓延在他的手掌上，可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里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淹没了。
真好，尖头叉子，斯内普是个好男人，哈利会幸福的。真好，他还来得及自己给黛丝幸福，感谢梅林！黛丝，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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