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和红梅》小鸟和红梅

45、45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小鸟指着迪迪继续说：“他的爸爸杀了人，去坐牢去了。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不是！”迪迪咆哮着，眼里全是血丝：“你放屁！”
　　街坊们瞬间安静。
　　陈大伯：“诶，诶！这话不能瞎说的！”
　　小鸟小嘴一噘：“我冇瞎说！是他来找凯凯的时候，他自己说的！我还晓得他叫迪迪，他的爸爸坐牢之后，他的妈妈就跑了！他奶奶要他自己去找妈妈，就把他赶出来了。”
　　迪迪的双眼逐渐失去焦点，整个人慢慢坐到地上。
　　陈大伯望着瘫软在地的迪迪，心中若有所思。
　　小鸟：“他每天没饭吃，就跑来找凯凯。每天下午迪迪都会在巷子里等着，等凯凯拿一包饼干给他吃。”
　　刘阿姨低头，看着书包里吃剩的饼干。
　　陈叔叔看着摊在地上的迪迪。
　　小鸟：“迪迪吃了凯凯的饼干，他就帮凯凯抢小朋友的玩具。”
　　凯凯低着头很小声的辩解着：“我就是借来玩一下。”
　　“不要脸！”小鸟用手指羞羞脸：“大不要脸带个小不要脸！”
　　保姆疯狂地朝小鸟扑过来：“你少在那里放狗屁！”
　　张阿姨赶紧去拦：“不要打吖！”
　　小鸟根本就不躲，直接正面冲上去。把围裙保姆的手拉过来，往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哟——！”围裙保姆又痛又惊。
　　“呀！不要咬人啊！松口，快松口！”张阿姨拉扯小鸟的同时，还要阻止围裙保姆用另一只手打小鸟：“快来个人，把这吖抱走！”
　　“不要咬人！不可以咬人！”欣欣扯着小鸟的衣服。
　　有人抱着小鸟的腰。
　　有人去拉保姆的胳膊。
　　有人摸着小鸟的头，说：“好了！好了！快松口！”
　　就是没人去掰小鸟的嘴。
　　街坊们出工不出力，小鸟一直咬到腮帮子发酸才松口。
　　原本抱着小鸟的两位街坊，赶紧把她架起来带远。
　　“这吖好横啊！”陈大伯走路时，身体摇晃得很厉害。
　　毛叔叔：“是啊！被人打居然正面迎上去，也不晓得是苕，还是胆子大。”
　　陈大伯：“应该是太小了，不晓得莫斯是怕。嘿嘿！”
　　小鸟都被人提着，还要扭着身子对围裙保姆大喊：“凯凯说了，你这个坏女人总是打他！他不喜欢你！他要给妈妈打电话，开除你！”
　　此时已经披头散发的围裙保姆看向凯凯，凯凯吓得拼命往家里跑去。保姆一声不吭地追了上去。
　　飞飞的妈妈犹豫了一下没有追赶，用食指戳着飞飞的额头说：“以后不许带玩具出门！”
　　陈大伯弯腰把小鸟放到欣欣家门口时，欣欣看到陈大伯左边裤管里，露出来的不是腿脚，而是一根木头。
　　陈大伯用力摁了一下小鸟的头，说：“在这边待着，不许过来！”又对一直跟在后面的欣欣说：“把他看好。”
　　小鸟被欣欣拉着，不情不愿的坐到门槛上。

　　陈大伯扶起迪迪：“饿不饿？我屋里还有碗剩饭，我给你热一下。”
　　刘阿姨拿回飞机模型，把书包递到迪迪手里：“不要再让我们抓到你干坏事！”
　　迪迪就像丢失魂魄的傀儡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陈叔叔拉刘阿姨回家：“算了，算了！回家做饭。”
　　陈大伯拾起迪迪的书包，把迪迪拉倒家里。

　　小鸟靠在门框上，叉着腰质问欣欣：“你怎么都不说话？”
　　欣欣：“……？”
　　小鸟：“刚刚都是我替你说的！被人欺负了，就要打回去！晓不晓得？！”
　　欣欣很小心的反驳说：“妈妈说了，不可以打人。”
　　小鸟：“那要是有人打你妈妈，你怎么办？”
　　欣欣愣了一下，表情开始变得认真，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回答说：“打他！”
　　“喔——！”小鸟露出笑容：“是吧！以后被人打了，就要还手！晓不晓得？！”
　　欣欣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
　　小鸟：“为什么？”
　　欣欣挺直胸膛看着远方：“我会保护妈妈，但是我不可以打人！”
　　“烦人！你怎么……啊——~~”小鸟打着哈欠：“这么不听话！”
　　小鸟揉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欣欣的家。
　　欣欣家也是豆腐块式的私人出租屋，屋子的一半是卧室，另一半是厨房，中间靠一床干净的旧床单分隔着。
　　小鸟自作主张走进欣欣的家，往床走去。
　　“你是不是想喝水？”欣欣跟着进屋去拿自己的小水杯，一转身看到小鸟已经扑到床中间。
　　“啊！不行！快下来！”欣欣非常慌张地跑到床边，想要拉住小鸟。
　　小鸟两下踢掉鞋子，把枕头抓到脑袋下面，瞬间就睡着了。
　　“起来！”欣欣拉着小鸟的手，想把她拖起来：“起来！快起来！不能睡啊！妈妈说了的：不洗澡不许上床！”
　　不管欣欣怎么用力，都拉不动小鸟。
　　半梦半醒的小鸟，又把枕头往怀里拉了拉。
　　“小鸟！！快起来！你起来呀！”惊慌失措的欣欣，说话开始带哭腔。
　　已经完全进入梦乡的小鸟，微微蜷缩身体试图把床单拉到身上。
　　无奈的欣欣忍着眼泪，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小鸟的脚底，又帮小鸟盖好毯子，这才坐到门槛上开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