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叛乱结束 ...
-
宇文瑜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你不投降?”
男子傲然站立着,即使头盔此时被摘了下来,显示了他的俘虏身份,然而他依旧从容站着,好不认输的看着马上的宇文瑜。
“要杀便杀,齐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万不可能背叛他。”
男子这么说,然后抬起头。宇文瑜摩挲着自己的马鞭,然后笑了,她一指前面的尸体:“这就是你说的知遇之恩的报答?不忠于君,不义于民,不仁于卒,不孝于父母。为一己之恩,流别人的血?你若是大丈夫,就应该纵横疆场,扫平天下不臣于我大许者,安能于一府为侍卫死士,明知其为大逆,知其不可而为之,你可知这是一种愚蠢。还是说,你是为了你的荣华富贵?”
宇文瑜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漠的笑容,略带嘲讽地说,然而斥声历历,毫不留情,男子面有凄然,欲言又止。
“朱辅是吧?你跟着我,看看我那个刚愎自用的四哥,是不是个值得投靠的明主。”宇文瑜策马从他身边过去,不再留下一眼。
宇文璘将后翼变阵之后,他领着的后翼军队原本已经成功地从右卫手中撕开了一条通向中军的口子,然而宇文瑜的反应极快,马上堵上了前路,并且堵住了后路。将来袭的后翼军队从中间截断了。
他试图突出去和外面的人接上,然而外面的叛军却接到了命令,回防宇文璘的中军了。
原本宇文璘占了主动和人多,他的大部分布置都是他的两个谋士来的,他这两个谋士也确实筹划得当。原本只要攻下了宇文琮守的宫城,那么就算援军再多也是白搭。但是宇文璘面对宇文琮,却没有集中所有力量去打,而是回头先去对付宇文瑜。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宇文璘显得特别的急躁和独断专行,很难听进身边人的意见。
朱辅当年落魄,被宇文璘接济,成为了宇文璘的贴身侍卫长,在这次叛乱,指挥叛军后部分军队,如今被俘,却仍旧态度强硬。
听了宇文瑜一番话,他原本就知道这叛乱多有不对,只是一直在用知遇之恩安慰自己,此时被宇文瑜捅破了那层纸,显得有些颓废。
看着宇文瑜从身边骑马经过,他本能的侧身,抬头看她。
女孩子俊秀的面容此时带了煞气,显得如同鬼神。朱辅的目光一直随着她走了很远,然后低头思索了会儿,抬头,跪了下去,拜了一拜,然后起身慌忙跟了上去。
太宗开极十月七日,天稍寒,太宗第四子齐抗王璘纠其党羽,于西市起兵,欲逼宫以自立。时辅为齐抗王侍卫长,受其令领后翼叛军,与皇五子越王瑜战于朱雀大街,力战不知,为王俘,辅不降,越王叱之以忠义仁孝,辅服,越王马过其侧,辅跪拜其影,随之。自是投于王......越王引其于太宗,太宗察其将帅之才难得,缨甲其身。数有功。太宗使其为太子太傅,太子自此得一臂膀。辅因之为三朝重将。......辅征蜀夏....为萧国公,拜右卫大将军......时太子征琉球不成,诸臣有争。或曰重议太子。辅与太子于私事有隙。或以辅必为重议太子,辅怒其,谓旁人曰:“予初于十三年之乱时见太子。予尚懵,蒙太子斥予,方知若欲为天下之大义,又何在一己之恩怨乎!此等小隙与太子,闻之予尚且汗颜,恐不能赤诚之心以报陛下,殿下。岂为此小子如此夸大!太子恩同再造,且不驳于忠义仁孝,予当涕零以报之。”于是立于太子侧,太宗悦,嘉之。自百官之武者,莫敢不服。自此知其与太子之君臣情谊。
——子鱼《许史·朱辅列传》
宇文璘有些慌乱了,他咬着牙,听着身边的人报告战况,听到后来,他一脚狠狠地提到了那士兵身上:“滚!”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两个谋士,神色早已没有之前的猖狂与自负:“两位以为本王该怎么办?”
“殿下莫慌,就算是越王能够与太子会和,那南郑之棋子,却也在其中,定会为我们挣得胜机。然而也不好太过于依靠着最后的保障。我们如今只有集中兵力,收缩阵仗,以求尽快地攻入宫城!”
宇文璘点头,然后瞪了一眼身边的一个侍卫:“还不去传令!”
他的视线很快又从他的谋士身上移开。慢慢地落到了宫城的城楼上。他的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神情,右手摩挲着自己的剑,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母妃,你看着,我一定会报仇。把那些还得我们母子如此境地的人,让他们加倍尝到我们受过的痛苦。”
“就算是不行,我也一定要拖他们一起下地狱!”
宇文瑜冷笑着,薛怀远来报,齐王军目前正在收缩阵仗,看起来是想要集中兵力攻打宫城。
“着急就一定会自乱阵脚......看准他们调动的功夫,我要打他们乱的那一刹那!”
“报——左翼戚将军报,左翼军向中军靠拢时,有敌军扰乱其阵脚,左翼军有数百人被敌军围困——”
“不要管他。叫左右翼马上靠拢!”宇文璘说道,然后抬头仰视着天空。他是真的很急。
左右翼的确按照他的预兆,开始猛攻宫城门,宇文琮固守着,在等待援军到来。
“既然他收缩队伍,那么不要管正德门的防守了!通知后面所有军队,补上左右,拉长阵型,从诸坊的道路之中给我想办法靠近敌军!”
宇文瑜急行军,很快赶到了宫门前。宇文琮的防守有些吃力,这与宇文璘不顾左右,不顾后方,完完全全地把所有力气都放在了进攻上面。
有时候,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前军!中军!全部给我上去,截住他们攻宫门的人!”宇文瑜深吸一口气,将剑身往身上一抹抹去血污,冲了出去。
她最后的一眼,落在了后方中军的弓箭营的方位,薛怀远已经过去了......邵琉不会有事的......
她这么想着。
开极十三年十月七日,齐抗王逼宫,太子与越王瑜与其激战于宫门。齐抗王不敌,欲退,太子出,携越王共击叛军。齐抗王责骂其卫,舍其军士。故其军离心,绳齐抗王于太子。太子领其入宫,越王随之,欲押齐抗王至太宗前。
过易安殿,太宗责齐抗王,齐抗王自辩,太宗大失所望。
或进殿,谓越王曰:“琉孺人自乱军中中箭。”
诸人未及,其倏忽剑伤越王,搭箭欲射太宗,太子见,疾奔于太宗前,其箭入骨,伤心脉。三日,薨于延朔殿。
太宗大拗。又三日,越王方醒,知其薨讯,于景安殿哭扣,又昏迷六日,御医穷极心血,方使其醒转。
越王愈后,跪于延朔殿两日,不吃不喝,旧疾复发,仍不改其哀,泪谓人曰:“瑜害皇兄也!”
.......
成祖即位,使史官编怀康太子于本纪,史官谏,成祖执意,于是怀康太子琮遂入本纪。
——子鱼《许史·太子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