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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五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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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今天下三分,南郑割据闽粤,夏国占据川蜀,皆不过苟延残喘偏安一隅。大许虎视眈眈,意欲一统天下。
当年天下四分五裂,大许高祖宇文默于洛阳起兵,用时八年,一统除闽粤川蜀地区的割据势力,建国大许,定都洛阳。然而大许高祖一生英明,晚年其太子宇文成却因病去世。储位高悬不决,使诸皇子夺嫡之争越演越烈。之后,皇次子与皇四子意图谋害皇三子,皇三子宇文鼎发动兵变,于皇城内杀死皇次子皇四子。宇文鼎逼宫,高祖无法,立其为雍王,半月后立为太子,三月后,禅位于宇文鼎。宇文鼎登基,是为大许太宗。
太宗励精图治,大许国力逐日剧增,史称开极之治。
江南苏州吴王府外,只见几骑从城门口疾奔而来,一路上扬起了不少灰尘,行人们纷纷掩鼻躲避。苏州为江南道治所,当今天子仅剩的弟弟吴王的封地,敢在城内如此放肆不顾及的——可是哪家的马骑?
那几骑从城门口径直奔来,在吴王府外挺住,当前一匹白色马匹,若是有会相马的人来,定要咂舌不已,这马体型匀称高大,马步异常矫健,隐隐带着傲气,当真是一匹好马!
马上的少年翻身下马,一边迅速有人为他接过马匹的缰绳,少年打量了一下吴王府的外墙,笑:“皇叔这吴王府,虽说不及京城中父皇为皇叔修的宏伟,然而却自有风味。”
话音一落地,府内传来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瑜儿!你还有心思对我的王府来品头论足!”从大门内走出一个步伐稳健的男子,目光如炬,两道剑眉微微上挑,现出凌厉来。
少年急忙上前行了个礼:“皇叔真是越来越英姿勃发——”男子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门口不方便,进来说吧。”
少年跟着男子进了王府的正殿,一进正殿,少年迅速拉开了自己与男子的距离,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皇叔可有什么话对瑜儿说?”
“你抛下护卫,就带了几个人奔赴苏州来了?”男子问。少年急忙解释:“他们的行程太慢了,我这不是想皇叔和三哥了吗?”
“真是胡闹!一国皇子,竟然就带了几个护卫赶路赶了三天,你要知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皇兄交代!”
宇文恒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少年讨好地笑了笑:“皇叔别生气了——”说罢转头看了几圈,问道:“三哥呢?”“阿瑾可能还在他的书房内看书,你若是想见他,就去看看吧。”
周围的王府下人听到这儿,那还有不知道这少年来历的道理。
五皇子殿下不是要等到五日后才能到苏州吗——
宇文瑜在书房门口微微探头,房内传来一个淡然的声音:“是瑜儿吧?进来。”
宇文瑜当即推门进去:“三哥怎么知道是我?”
房内的书桌前,一个年轻男子抬头,放下手中的笔:“怎么,是偷跑来的?”
“三哥怎么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抛下了护卫——三哥倒真是了解我。”宇文瑜走至案前,见案上,极好的熟宣,左上角压着一方玉狮子镇纸,宇文瑾右手拿着一只狼毫长峰笔,纸上只是勾勒出了些许的线条,见宇文瑜好奇地张望,宇文瑾放下手中的笔,用左手理了一下右手的衣袖:“洛阳繁花似锦。你这么千里迢迢到这儿来?”
宇文瑜见他不画了,微微撇起嘴表示不满,哼哼唧唧地说:“怎么不画了呢——”然后回答说:“虽说洛阳繁花似锦,然则我在那儿呆了十多年,再繁花似锦也看多了,江南山水冠绝天下,我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宇文瑾笑笑,从案前站起来,宇文瑜偷偷打量着他的书房,他觉得又气又好笑:“看就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看看你,哪还有点儿皇子的气度?整日就会满天下乱跑。”宇文瑜遍大大方方地对着宇文瑾书房内的字画品头论足起来:“要我说,论起书画,三哥你当真是我们兄弟中最善之人了。”
“你师从阎阁老,王侍郎,难道这几年都没有长进?”
“长进自是有,只是怎及得三哥呢?三哥的画,连两位师傅也是称赞不已。”宇文瑜眼珠子在墙上的字画上转着,只是脸上的神色带了些局促。
宇文瑾见他这样,自是知道他有事想要说,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宇文瑜转头,微带讨好地笑着说:“三哥的画中——”
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怎么没有金陵秦淮河的景色呢?”
金陵秦淮景色——见自己这个五弟一脸期盼,宇文瑾变了脸色:“胡闹!秦淮河是你去得的吗?”
宇文瑜好不犹豫:“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听说秦淮河十里繁华,景色秀丽,秦淮八艳也各有所长,就算是让我开开眼,总不好我回去,和我那群朋友说,我来了趟江南,连秦淮河都没去过吧?那多掉面子啊!”想着杜家那两个撺掇自己一定要去秦淮河,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丢了脸不是?
“这是谁撺掇的你?”宇文瑾一向以稳重淡定称善于朝野,然而此时,他真的不能冷静下来。
他随即压低了声音:“你一个女孩子,也是能去得那般烟柳之地的吗?”
宇文瑜不语。过会儿,低低开了口:“三哥,既然我是女儿身,那么又有什么去不得的?难不成三哥还担心,我流连花柳不成?”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笑了出来。宇文瑾无语,又见宇文瑜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念,还想反驳:“就算如此,这秦淮河也不是你一个皇子去的,这要让人知道了,皇室脸面当真丢尽了!”
“谁会说?谁又敢说?”
少年眉宇间尽带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