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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长恨歌 1章 ...

  •   镜前的人仔细的看着镜中映射出的那张面庞。
      柳叶眉,秋水眸,樱桃小嘴不点而朱。一双素手游走在面庞上,将每个部分都细细抚摸,带着狂喜和留恋的颤抖。最后那一双青葱般的双手被染上鲜红的蔻丹,大俗亦是大雅。
      镜中那张面孔终于浮现了满意的笑,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丝呢喃。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忽闻岸上琵琶声,雪地中的脚步戛然而止。
      二月初三,大雪封天,偶见坠雪鸟贴着渝水水面低飞而过,黑色的羽翼将天堑划出一道口子。此刻又是怎样的人还会奏乐?榭即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庞浮上一丝饶有兴趣的笑意,眼里分明是要一探究竟的好奇。
      一路沿水面低飞的榭即在寻到奏琴人时却蓦然愣住。
      湖心的人眉梢轻佻,指尖掠过琴弦当心一划,微微稽首道:“谁?”
      那女子悬浮于水面之上,衣抉飘飘却丝毫不沾水面,怀中抱着一件琵琶,赤红的十指流连于琴弦上仿佛水雾中怒放的红莲,然而眉目间流转着一丝疏冷淡然。
      构成那张面庞的每一根线条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完美,然而却没有半点“人”的悲喜。
      她以一个极为安适的姿态依靠在空气中,目光掠过榭即的面庞稍有停留,转而又落到别处。
      榭即只觉得眼熟,却不知在何处见过。她不同于他所见的任何一个女子,或娇媚,或高雅,或清高;她所透露出的气息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透过她的眼所见的自己如此渺小,榭即顷刻间已为之倾倒。
      “谁?”她再次发问,眼神飘忽在飞来的坠雪鸟上。
      “我是榭即。”
      他轻声答道,眼神再也无可遏制的沉溺在女子垂落而纷飞的发丝上。
      她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含着嘲弄,十指扣成一个环状结印,水雾顷刻而起,榭即措不及防被打入水中。
      恍惚过来的男子从水中挣扎而起,周围已是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皇子成年礼,雍徽殿早中已是灯火通明。
      王座居首位,而皇子之为稍次于其下,左右分列诸侯之座,依次按照侯爵等地之分严格的排列。无数盏朱雀模样的铜灯上镶嵌着红得几欲滴血的宝石,分别放置在诸侯的桌上。
      皇子的却是一条小小的蛟,环绕在灯杯上,眼中透着徐徐的火光,栩栩如生似乎要腾云而起。
      然而相比于王的那一盏灯,无论是谁的都逊色了。一条盘旋的大龙身载着烛火,一盏灯的光辉却掩盖了所有,几乎要照亮整个夜空。屹立在桌旁的大龙眼中镶嵌着深黑至极的冥石,透着幽幽的金光。
      见过这盏灯的人无不为之惊讶,冥石唯有黄泉之水中才可采集,其状如沙。黄泉之徒妖孽无数,要收集冥石已属不易,然而要锻造出如此之大冥石又谈何容易!
      更不必说那冰极蚕丝编织的地毯,银缕贯穿着宝石结成的垂帘,一切皆是桑亚大陆上难以一见堪称奇迹的珍宝。
      如此穷极奢华的晚宴,衰败熙麾王朝早已无法承受。
      在位的呰奚帝更是凶残昏庸,当年出于对权势的渴望将自己的诸位兄弟姐妹连同家属一一杀绝,登上帝位后以铁血和残暴的手段统治着这片大陆。
      星辉宫中从此歌舞不断,遍布着酒池肉林,这一位帝王毫无节制的挥霍着他的权势财富,似乎要榨干这片干瘪的大陆的最后一滴油水。
      也许是对这一切的报应,据《熙麾史记•呰奚帝五十七年》记载:“呰奚帝无己所处,继位五十有七年方得一子,帝喜极,名其榭即。”
      这位帝王以自己的方式溺爱着唯一的儿子,给予他至高无上的权利与令人侧目的享受。
      然而这为王子却与他的父亲不大一样,性格与生俱来就带着高傲,更不屑于令他父亲沉溺的事物。反而他对朝政与权利更有兴趣,久而久之迟早要登基的王子竟也成为百姓眼中形象光辉而高大的救星。
      然而此刻这位王子却在自己的成人礼上恍然失神。歌舞升平的宫殿里,权贵周围环绕着绝色佳人。被美女簇拥着的榭即却出神于物外。
      他反复地想着,若是没有遇见她。
      在此之前榭即从不肯相信存有“一见钟情”这样一说,所谓七情六欲不过如此,唯有漫长悠久的时间方可塑造深情,亦唯有时间方可消磨情意。
      然而他自己却在一眼内能痴迷于一个人,素未谋面且一无所知。
      坐在高台上的榭即殿下手里捧着一尊清酒,却久久不曾饮下,女子莺歌笑语缭绕在耳边,他只觉得厌恶。这些美丽的可人儿的面庞他没有一个记得住,可是他竟然将她的脸记得那么清晰!
      什么样的绝色佳人他不曾见过,可是唯独这一次他深陷了一双冷漠骄傲却暗涌从生的瞳中,一个接一个的潮涌将不断挣扎的他埋没令他无法挣脱。
      终于他精疲力竭,放弃最后的挣扎,默认了自己的深陷,甘愿在涌动的潮汐中欺负着。
      榭即觉得好笑,他是整个桑亚大陆仅次于王的存在,他是皇子榭即。然而他轻易的折服在一个女子面前——究竟是为什么,从她的眼中所看见的自己竟让他觉得如此渺小,与众人仰望他丝毫没有联系?
      她的情感仿佛已不由外物支配,究竟有什么才能令她动容?
      如此完美的人,又究竟有什么才配得上她?
      终于烦躁不已的情绪掩盖了欢乐的乐声,他一个失手打翻了捧着的酒樽,透明的液体飞快的自他的衣襟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