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卿|误入凡尘》陌上远

9、第七章

　　第七章门灭
　　待那人走后，顾留芳将飞蓬抱回怀中。等到飞蓬渐渐睁开双眼，顾留芳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他没事就好。
　　“刚才是怎么了？”抱着飞蓬起身，对刚才那人的话还心有余悸。看样子是飞蓬的仇家。
　　“中人暗算了。留芳，方才我昏迷之时可有异象？”
　　“有一黑衣男子在你脚踝处幻化出来。说是妖界妖王，应该是找你寻仇来了。飞蓬，你得罪过他？”
　　飞蓬听到用拳头狠狠的捶向地面，“妖界向来对神界虎视眈眈。妖界首领在仙界夺取镇妖剑不成后，发觉镇妖剑落入神界手中，自然对此窥视。仙界被妖界攻破，自是不足为惧。妖界中有种法术，能将他人之力化为己用。此术为狐族所创，妖界不敢进犯魔界，魔界的邪恶气息比妖界强大，弄不好没有成功吸走功力反而被反噬。如若是神界，则简单许多。不用担心被反噬，而且神界有镇妖剑。若是借此将此剑夺走，日后进犯魔界必然占有一定优势。那日妖王进犯我神界，没想到只是试探一下。看来他真实目的便是潜伏在我身上，寻出弱点顺带吸收道行。若是我早日发觉便好。”一只手抚上顾留芳的发梢，“他没对你怎样吧？若有，定不饶他。”
　　顾留芳摇摇头，其实只要飞蓬平安无事他就安心了。扶着飞蓬起身，到了一个客栈歇脚休息。待过了这几日花灯节后，飞蓬带着顾留芳飞回去。妖王这几日始终没有出现。飞蓬也暗自觉得奇怪。那日妖王并没有杀他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不能。飞蓬体质非一般神人，需要引用自己的血液开锋的剑方可容易伤害到他。妖王潜伏在他身上，也就是要吸收他道行。削弱他的力量，在他昏迷之时夺取血液。当初夕瑶跟他说脚处有黑雾时他就应该知晓中了妖王的圈套。可自己偏偏对刺向妖王的一招很有自信。
　　这几日妖王不出现，定是在密谋什么。以他现在的力量真和妖王对上，未必是他敌手。得想个计策除去这妖魔，他对顾留芳说的那些话让飞蓬着实担心。妖王应该是想要伤害到顾留芳，但不是现在。若是现在，那日他便可动手。等回去后，飞蓬想将顾留芳藏起来，再去寻妖王决斗。不能让顾留芳有所闪失。
　　“若你执意和芳儿在一起。芳儿会因此而丧命！”那日，顾员外所说的这些话在耳畔响起。句句刺痛自己的心脏。那个人到底是何人？他对顾员外说了什么？飞蓬想回到顾府，向顾员外问个明白。之前他也没太在意。现在妖王出现了，他隐约感到不安。
　　几日后，飞蓬带着顾留芳飞回了顾府。到达之时已是深夜，顾府大门紧闭，顾留芳在外敲了有一段时间也不见下人前来开门。有种不祥的感觉。
　　飞蓬将大门震开，右边那扇门被震倒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府内一片安静，顾留芳在外唤了几声也不见一个下人前来。这么寂静的府邸有种诡异的感觉。
　　“有妖气。”飞蓬言道。
　　府邸这么安静，空气中又飘着一股妖气。飞蓬猜想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妖王留下的。妖王这几日故意不出现，却是跑到顾府来了。他来顾府作甚？原本在这的下人却消失不见，难道是妖王所为？顾留芳想起妖王说的那句可能要让自己痛苦一下的话。心里一惊，向父亲的房间跑去。
　　撞开房门，便看见顾员外和顾夫人扑倒在桌子上。看样子已经早已断气。手法干净利落，没有斗殴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在尸体上也看不出因何而亡。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妖王并无他人。飞蓬紧紧的抱着哭泣的顾留芳，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飞蓬很是自责，如若他早些识破妖王的诡计，顾员外和顾夫人便不会遇害。
　　消息传播得很快，没多久整个城内都知晓顾府遭到灭门之灾。奇怪的是，府内下人当日夜晚之前全部被遣送回家。因此而逃过此难。整个城中都言道，顾员外是有先见之明。就连之前顾留芳出家一事也被说成是因为顾员外早已预见顾留芳会遇见那男子才先让他出家的。至于两次都失败被说成这是命，所能预见但不能更改。渐渐的，流言变成顾员外是仙人转世。历经此劫，回归仙位去了。
　　那些好奇之人，都想找顾留芳问个明白。顾留芳在那日将父母葬了之后，便在城中再也寻不到他了。有人说是走了，有人说是寻仇去了。顾府这段灭门案，这样传了几年之后便不再谈论。而顾府却被人们口中传成了鬼宅。若是家中小儿不听话、哭哭啼啼的。家中长者便会对他说，再这般哭闹，让你去顾府睡上一晚。闻言，再是如何哭闹的孩童都会止住哭泣。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顾留芳要寻妖王报仇，被飞蓬拦住。顾留芳没有丝毫道行，去和妖王硬拼无异于是送死。飞蓬想要将顾留芳送至安全地方，自己去寻妖王，而顾留芳不肯。于是，二人便这样僵持着。
　　飞蓬看着篝火，一直沉默着。而顾留芳则坐在一旁，也沉默不言。因为那件事不和，冷战持续了几日。很多时候顾留芳都会顺着他，他让顾留芳做什么顾留芳都会答应。如今关系到他父亲的事情，便倔得很。飞蓬也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顾留芳，事情就这样演变成谁也不搭理谁。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妖王去了何处，飞蓬还并不知晓。这几日与顾留芳冷战之际试着寻了寻妖王的位置，但丝毫察觉不到妖气。
　　顾留芳起身，向外走去。飞蓬见此，拦住他，“你去哪？”
　　“寻妖王。”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又言道，“飞蓬，我知道你关心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但我还是要找他。”
　　“暂且不说你找不到他，找到又如何？妖王妖力现下不同以往，我也没有万分把握能赢他。你没有道行，如何与他硬拼？妖王诛杀顾府，事有蹊跷。得罪妖王的是我，与顾伯伯无关。原因为何，尚且不明。再者，顾伯伯之前将下人一律遣回老家一事……也是奇怪。”就像是先前知道一样。
　　飞蓬想到之前顾员外对他说，若是他执意和顾留芳在一起，顾留芳会因此而丧命。从何得知顾员外也并未告知与他。现下看来，顾员外是知晓妖王那晚会去找他的。难道顾留芳也会……不可能！飞蓬在心底暗自否定这种假设，坚决不让它成为现实。有他在，顾留芳绝对不会有任何损伤。如今，即便是让顾留芳恨他怨他，他也要保障顾留芳的安全。
　　“妖王又如何？妖王就可乱杀无辜？”
　　看着顾留芳满是怒意的脸，飞蓬道：“留芳，我先将你送至安全地方。我个人再去寻妖王帮顾伯父报仇。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我想，顾伯父也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言罢，飞蓬一只手拍到顾留芳的肩膀上。顾留芳突然失去意识，倒在飞蓬的怀中。飞蓬抱住他，把头埋至顾留芳的颈窝。嘴唇碰了碰顾留芳的脖子。飞蓬在害怕，他害怕失去顾留芳。他从未害怕什么，如今他害怕妖王会对顾留芳做什么。
　　就这样过了段时辰，飞蓬背着顾留芳飞到一处山谷中。将顾留芳的人气给封住，这样妖王便寻不到他。在飞蓬飞至山谷之时，顾留芳就已经转醒。醒来后身子一直僵硬着，不能动弹。虽然还能说话，但一直沉默着。也算是默认同意飞蓬这个安排了。心里还是不舒服，他真想现在便跑至妖王面前问个清楚。
　　“外头我都施了法术，妖王是察觉不到你在这里的。在这呆着，等我回来。”飞蓬知道他正闹别扭，见他没再回答也没说什么。离开去寻妖王去了。
　　顾留芳见飞蓬离开，便起身试图想要逃出山谷。当想要向山上攀爬时，总会被一股力量给压下来，屡试不爽。应该是飞蓬为了阻止他离开，故意在这里设下的。他也有些担忧飞蓬，飞蓬说妖王附在他身上其中一个目的是为了要吸收飞蓬的道行。飞蓬虽然没说什么，他总是很担心飞蓬和妖王真斗上会受到伤害。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出去。准备向山上爬，却又被那股力量给压回来。再试一次，依旧。
　　“看来你很困恼。”一道声音响起。在顾留芳的上方。声音低沉且细腻，虽然只听了一次，顾留芳依然能认出来。这人是妖王。
　　妖王站在顾留芳的真上方，俯视带着一副邪恶的笑容饶有兴味的看着顾留芳。方才那滑稽的动作尽被他看在眼底。之所以没打扰，只是有这兴趣看下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对于妖王的出现，顾留芳还是有些吃惊的。飞蓬才刚离开不久，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他。
　　“那晚本王并没有离去，只是藏起来罢了。真不知是否是本王高估了飞蓬。那晚的妖气并不稀薄，怎会认为是本王来过后所残留的。你们小两口这几日闹别扭本王可是都看见了。”妖王降至地面，平视顾留芳。那副让顾留芳看着恶心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在下自认为，家父家母并未和妖王有何过节。你为何跑至在下家中将家父家母杀害。”
　　怒瞪着妖王，这气势并不逊于那日他飞上神界与飞蓬开战时，飞蓬的气势。不过，飞蓬的属于冷漠中的霸气，而顾留芳则是怒意中的杀气。想到这里，妖王挑了下眉，“闻言顾老先生会占卜未知之术，本王特此前去讨教一番。不料顾老先生知晓本王那晚将会前去，遣走下人。这等不连累他人的品德，着实让本王佩服。无奈，老人家性子冲且倔得很。如何也不告诉本王那些事情从何得知。浪费本王的时间，这点惩戒还算给了他面子。本王没有将他魂魄打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妖王见顾留芳握紧拳头，一只手向那方向一击。顾留芳手被击中后，立刻瘫软无力。“别费劲了。人类的力量本王向来不看在眼里。”
　　“家父并不知晓何占卜未知之术，不知你是从何得知这谣传。”满腔怒气在心中无法发泄，刚才想要上前揍妖王一拳，被他识破。无奈只好继续追问。
　　“不知道是吗？也罢，就当本王错杀二位好了。当做赔礼，本王想让顾公子在本王府上坐上一宿。本王初到这地方，并未来得及建所妖宅。只好委屈令公子随本王临时在山洞借宿一晚了。”
　　顾留芳听完这句便倒地不起，妖王见顾留芳倒地后说道：“到贵府自然是寻那弥足珍贵镇妖剑。没想到七百年后，镇妖剑已到了人界。也好，日后攻打神界更加容易了。顾留芳可是飞蓬的软肋，有了你，日后和飞蓬斗起来更是轻松。”
　　说完，妖王带着顾留芳化作一股黑雾，消失于山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