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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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归途
今日是满月。皎洁的月光，白云披身。飞蓬与顾留芳围着篝火席地而坐。都说满月之时，阴气最盛。以往顾留芳都基本呆在自家宅院，并未在这荒郊野外。没有感受到有何阴冷。如今，顾留芳感觉，时不时有股阴风吹向自己，那是种吹入骨髓般的寒冷。
飞蓬一直盯着篝火，没有说话。顾留芳由于寒冷，不由得缩紧身体。
这动作惊扰的飞蓬，他看向顾留芳，道：“是不是很冷？”飞蓬走过来，把顾留芳抱入怀中。顾留芳不由得一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的抱着他。前些日子，飞蓬抱着他飞行。像是抱着一器具。手臂僵硬，搁得生疼。顾留芳也不大敢说出来。
“飞……飞蓬将军，我……”
“别动，我脑子里很乱。让我抱一会儿。”飞蓬抱着顾留芳。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撞击着脑部。是……是时光影像？
顾留芳闻言停止了动弹，就这样让飞蓬抱着。
“待我在与重楼打斗之时，乘机让你下凡。我知道你进入人界就会化为魂魄，那时，你在人界等我，我们一起投胎，可好？等我们成为凡人后，不管你是男子与否。我都与你相守终生。”
“到时我们就去那。那里风景甚美，说是地属姜国。你定要在那等我。”
……
“皇兄，你真要以此剑祭奠魔剑？”
“为了姜国。非如此不可。”
“这可是皇兄毕生心血啊。皇兄用心打造此剑多年，为的就是唤出皇兄的贵人。如今……皇兄，就让龙葵祭剑吧。铸剑师曾说过，以剑祭剑并不一定能成功。若是龙葵祭剑，定可让魔剑苏醒。”
“不行！”
“皇兄……”
……
“飞蓬将军，你怎么了？”方才并未感觉到。知道有滴汗珠滴在顾留芳身上时，顾留芳这才发现，身后的飞蓬的额头不停有冷汗冒出。顾留芳很恨自己，为何这才发觉。为何自己没有早点发觉飞蓬的异样。
“没事……”带着点痛苦的声音。
“飞蓬将军……”顾留芳看着有些心疼，拿袖子擦拭着飞蓬额角上的汗水。
月圆之夜，也是人间一个月中阴气最盛的一日。飞蓬神力属阳气，而在这阴气最盛之日必会大减。而冻结之风也属阴性。每月此日定会力量大增。一个增，一个减。飞蓬如何能抵挡这寒气？之前在严寒之境之时，飞蓬已元气大伤。如今，很难再抵挡得了这冻结之风。难道，他飞蓬今日将命丧于此？
现下，飞蓬脑子里乱得很。时空的冻结之风伴随而来的是……时光影像。一个个画面在眼前跳过，他看着自己带着羽蝶回神界。天帝赏赐他镇妖剑。镇妖剑幻化出剑灵。之后，看着自己为了逃脱神界预谋与魔界重楼一战失败。但天帝念其有功，将他关押在九重天牢面壁思过。那把镇妖剑却早已被自己送去人界。而那镇妖剑上的精灵可是顾留芳？顾留芳投胎做了姜国的太子。而羽蝶也在一日后因思凡被罚下界转世为人做了龙阳的妹妹……而自己，而自己在天牢关押七百日之后，被放出之时，纵身跳入人界。
乱了乱了全乱了。不明所以，飞蓬只知道，这些景象会是今后的景象，而这些景象又并非是真正的景象。像是原本已经设定好了的轨迹，如今已突然被打乱。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还是都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姜国龙阳是谁？顾留芳的转世？不对，不是这样……不是顾留芳。
冻结之风让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时光影像撞击着脑部让自己的脑袋疲惫。
飞蓬抱着眼前这人，吻了他。很轻很轻的吻，却又是死死的贴在他的嘴唇上。伸出舌头，照着唇瓣轻舔。顾留芳一惊，他不知道飞蓬为什么吻他。他不想逃避这个吻。这个对他而言很甜蜜的一个吻。顾留芳抬起手，抱住飞蓬的腰。让飞蓬更贴着自己。因为，顾留芳知道，飞蓬在害怕。他不知道飞蓬在害怕什么，但他能感觉得到。飞蓬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那个足以让这神将也恐惧的景象。
得知顾留芳抱紧自己之后，飞蓬更是死死的抱着顾留芳。顾留芳的体温，像是能化解这冻结之风所带来的冻结。
撬起牙关，伸入。飞蓬加深这个吻。还有一丝尚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吻了他，还是个男人。而这唯一尚存的理智也被这吻的延长而消亡殆尽。
飞蓬脑子里的，全都是顾留芳。刚才那景象，有一幕是顾留芳全身被乱箭刺死。飞蓬害怕，他害怕失去他。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永远的失去一个人。飞蓬宁愿受罪的是自己。所以，在顾留芳抱住自己后，他甚是兴奋。他知道，他还在。他还在他身边。他知道他此刻是安全的。而今后，有他在。所以，他也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在他身旁夺走他的生命，因为他是属于他的。
他……他爱上他了。
都说爱情是最伟大的，是的，他能帮助飞蓬抵御冻结之风。可，谁又知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一时的冲动？睡眠是冲动最好的治疗剂。睡一觉，便什么都清醒了……
清晨秀气的阳光，洒落在顾留芳的脸上。一夜过去了。顾留芳睁开双眸。篝火早已熄灭，冒着些许青烟。鸟叫声在耳旁环绕，只是发觉突然安静了许多。那人，不见了……
顾留芳起身，并未有想象中的疼痛。昨夜的肌肤之亲。历历在目。他……和一男子……可自己身上并未有何不同，昨日那一幕恍如梦中。当真只是黄粱一梦吗？
“飞蓬将军。”顾留芳一声呼喊。心中悲凉。是走了吗？明知他会走的。他的不道而别，自己竟是这般不舍，这般心痛。自己只是前去入道的，在路上遇见这么个人。就什么都变了。父母的叮咛，求道的执念，通通化为浮云。
昨天他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害怕，那么惊慌，那么的痛苦。顾留芳知道飞蓬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顾留芳不会去问。因为，若是飞蓬想要告诉他，自会与他说明白。要不要去找他？可他是神，而他是人。一个人要找一个神谈何容易。
还记得那日离开严寒之境之时，雪女说的那些话。
“仙界爱灵虽有助有缘之人得到他所爱之人的能力却没有得到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飞蓬将军在神界是出名的冷酷无情之人。也就只有羽蝶那丫头不识，认他做哥哥。羽蝶是个好女孩，我不忍心看着她的结局那么悲惨。我明知命数不可乱，却偏偏想要将它打破。终是败了，这不怪飞蓬。你喜欢他，对吧？”
顾留芳微点头。
“哎……终会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早在飞蓬得到镇妖剑之时，我便早已料到会是这般后果。只是我诧异为何会是飞蓬。更让我诧异的是，飞蓬七百年前与魔界重楼一站，竟是为了将自己与剑灵送往人界。如此无情的飞蓬竟真动了情。飞蓬是成功了，但他只成功了一半。天帝发现他的计划。便将精灵关押住。阻止其投胎。而你，又被七百年前因捉拿羽蝶误闯而来的飞蓬所救。这一切，都是定数。但，即使他不来。你也会冲破那个封印，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顾留芳，我与你说这些，只是希望若是有日飞蓬找到羽蝶后却又想留下来时。你能规劝他回去。毕竟他不属于这里。若是他执意要在此，后果岂非你我所能承担的。你可要好好考虑。”
飞蓬会为了他而留下？顾留芳并没有这个自信。可昨日飞蓬的那番话……
“留芳，若是我愿为你留下。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心脏像是被钩子狠狠的勾了一下，快速跳动。即使是现在想起，心中还会有些许甜蜜。他愿为自己留下？是妄语吧……
夜。
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风中飘着一缕清香。飞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响声。依旧躺在地上，一只手抱着怀里熟睡的顾留芳。白烟在飞蓬身旁幻化成人型。是羽蝶。
羽蝶蹲下身子，手背靠着飞蓬的额头。“飞蓬哥哥，对不起。”带着些许哭腔。时空的冻结之风所带来的伤害，她怎会不知。她也因炽炎的空灵珠才幸免遭受此害。关押飞蓬只是权宜之计。当年羽蝶与炽炎逃至于此。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冻结之风削弱飞蓬的实力，好日后将其困住。精灵的出现，是他们所意料之外之事。为了救精灵，飞蓬耗损了大量仙气。这让羽蝶更早的困住飞蓬。只要五十年的光阴，飞蓬便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忘了因何而来。可谁知，才短短十七年却被精灵的转世所救。当真是天意如此？
羽蝶拿出空灵珠。融入飞蓬的眉心。这样，他就不会受到冻结之风的影响了。
一只手猛的抓住羽蝶，羽蝶一惊。
“飞……飞蓬哥哥。”羽蝶不知自己是何时将飞蓬弄醒的。今日是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也是冻结之风力量最强大的时候。飞蓬会因冻结之风的力量暂时进入昏迷状态。可，为何还未日出，他便已清醒过来。羽蝶不明。
“你果然出现了。”嘴角上扬，那是一种轻笑。
“飞蓬哥哥是故意昏迷，引羽蝶前来？”
“正是。十七年，日子也够久了。跟我回去吧。”飞蓬起身，不忘轻轻的将顾留芳平放在地上，避免惊醒他。小家伙熟睡的样子真可爱。
“羽蝶不走，飞蓬哥哥不觉得这样欺骗羽蝶太卑鄙了吗？”羽蝶甩开飞蓬的手。十七年前自己关押飞蓬是自己的错。撇开其它不说，如若一直让飞蓬在此空间寻找他们，飞蓬必定会遭受到冻结之风的危害。别说十七年，就是短短几个月，再厉害的神灵也承受不了。更别提每月月圆之日所带来的痛苦了。可以说，封住飞蓬，从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他。
“天帝之命，不得违抗。羽蝶，跟我回去吧。”
飞蓬想要抓住羽蝶，被羽蝶一个转身躲过。“飞蓬哥哥，天帝与魔尊向来不和。这，羽蝶明白。炽炎已因羽蝶而抛弃魔籍。羽蝶也愿抛弃神籍。希望，飞蓬哥哥能成全。”
“抛弃神籍！就为了一个魔？羽蝶，你可忘了你是经历几千年的修炼才得以得道。这来之不易的神籍就为了一个魔而抛弃？”
“世间情字最珍。羽蝶幸得此人，是羽蝶这辈子莫大的福分。羽蝶只知，非他不要，非他不想，非他不行。天帝禁情，阻止神界所有神明都不许拥有情。更不许和仙、凡、鬼、妖、魔五界交往。为了他，羽蝶甘愿抛弃神籍。”
“苦苦修炼数千余年，只为一昔得以得道列入仙班。数千余年换来的，只是一句为一魔人抛弃神籍。”飞蓬不明。苦苦修炼成神的羽蝶，修炼上千年。最后，为了一个魔人而抛弃这几千年换来的神籍。一个为了爱而抛弃神籍的傻妹妹。
“成神只为有一个好的归属，而如今他就是我的归属。”
“哼！”飞蓬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因情欲而迷了心窍。天帝说得没错。神界是该禁止情欲。这次，我是非带你回去不可。”
“飞蓬哥哥！”羽蝶的手被飞蓬的捆仙锁捆住，动弹不得。
绳子忽被一金色光线切断 。“跟我走。”炽炎在羽蝶身后出现，抱住羽蝶逃走。
飞蓬见此，追了上去。
顾留芳走到一条小溪旁，坐下饮水歇息。走了有一天左右了。也不知飞蓬现下如何。他的离开是因为回去了吗？他问过他，若是愿为自己留下，自己可愿意。那时自己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雪女说，若是飞蓬留下，后果定会十分严重。但具体是何事，雪女最终还是没有说明白。或许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吧。
小溪忽然流得很急，一阵阵急促的风在溪面上划过，溅起一道道划痕。一股狂乱的风在顾留芳背后吹着。顾留芳转过身，身后站着的，是飞蓬。
“怎么不在原地呆着？就知道乱跑。”还是那样冷冰冰的语气，却又有稍许不同。
“耽搁了些时日，留芳也是该启程去道观了。”顾留芳不知这人会来，会来找他。
飞蓬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他没叫他留下，自顾自跑走的反而是他自己。他也没说过要让他在那里等着他。当他回去看到那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就四处去寻他。心是那么的慌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当他看到他在这里时，一切又平静下来。
“我送你去吧。”飞蓬开口。
“不必。”
“我……我要回去了。”飞蓬看着顾留芳，支支吾吾的说出这句。向他道个别就有这么难吗？
“哦。那就回去吧。”没有挽留。
“若是我愿为你留下。你可愿意？”依旧是那句话，急着从飞蓬口里蹦出来。
顾留芳没有回答。他不能回答。爹说，要他去道观求道。娘说，若是三年后自己还是不适应那地方，便让自己回去。雪女说，倘若一日飞蓬要是愿意为自己留下，叫他别答应。而自己是怎么说的？如今，顾留芳脑内一片空白。
又是一阵风划过，飞蓬不在了。
“我、愿意！”顾留芳看着原本飞蓬站着的地方，狠狠的咬出这三个字。为什么要等他走了，他才肯说出来？人已离去，为时已晚。
“别再逃了。前面的路已经被我封死。你以为你们还逃得掉吗？”飞蓬站住，已经停止追上去的打算。在炽炎和羽蝶的前方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阻止他们前行。
“羽蝶视你如哥哥。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你妹妹关押在天牢之中，每日遭受五雷轰顶之苦吗”炽炎站出来，把羽蝶拉于身后。
“羽蝶触犯神规，理应受罚。”
炽炎显然是被这话给气着了。这叫什么话！“都道是，神人飞蓬将军无情。我炽炎第一次看见，没想到当真是如此。”
“若是神有情，岂不是都与羽蝶一般思凡。”
“飞蓬哥哥，无论如何。羽蝶都是不会与你回去的。”
“由不得你。”飞蓬一展手，羽蝶的上空出现一道金网，将羽蝶罩住。“这就与我回去。”
一个金光直射飞蓬，飞蓬立刻在空中划出一道剑气，将金光划破。“你就只有这点小伎俩？”典型的挑衅。炽炎很乐意接受这个挑战。
飞蓬将气力凝聚在掌心，往炽炎胸口方向一击。炽炎见到，立刻以后空翻躲过。
炽炎扭动手臂，宛如灵蛇一般，手臂化出一条火蛇。向飞蓬逼去。飞蓬划出一个结界，将火蛇困于结界之中。飞蓬向结界一掌，结界立马靠近炽炎，将炽炎收入结界内。火蛇在结界内四处游荡，时不时在炽炎身上掠过。火蛇上炽热的温度烧灼着炽炎外裸的皮肤。
“飞蓬哥哥，羽蝶求你放了炽炎，羽蝶跟你走就是了。”羽蝶见炽炎如此痛苦之状，跪下，祈求飞蓬放了炽炎。
“羽蝶，别求于他。”炽炎努力想要挣破这个结界，但还是未能成功。
“为一神而放弃魔界与整个魔界为敌，真值？”飞蓬看着炽炎，情一事他向来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看着羽蝶如此，他不懂。而他，想了想留芳，自己好像似乎又懂。
“我炽炎此生，只爱过羽蝶一人。我甘愿为她抛弃魔籍，与众魔为敌。纵是日后，不得在一处，毕竟我还努力过、争取过。”
言毕，困在炽炎身上的结界与羽蝶身上的金网忽然消失于无形之中。“你们走吧。”
“飞蓬哥哥！”羽蝶有些惊讶。
“或许是我对魔界之人偏见太深，或许是我不懂情。既然羽蝶认我为兄，我定会视她如亲妹一般。魔界之人向来失信于人。对情，更是如此。难得魔界有此炽炎，对情痴心一片。天帝命我带羽蝶回去，我自是明白若是将羽蝶带回神界羽蝶的后果会是如何。若将羽蝶置于负心魔人之中，我宁可将羽蝶带回神界。好生待她吧。”
“多谢将军。炽炎不知方才只是试炼炽炎，言语冒犯了。”
“不必。”
“那，飞蓬哥哥会如何禀告天帝？”羽蝶有些担忧。
“不必费心，我自有办法。”
“飞蓬哥哥将此物拿去吧。”羽蝶拿出一对蓝色的玉坠。“这是韶光森林的钥匙，有了它，你就可以回去了。”
玉坠镶嵌至门上。大门缓缓开启。里面浓雾一片，看不出其它。飞蓬刚想踏入门内，却又停止。伸上前的脚又缩回来，落至原处。飞蓬轻笑道，“你还是来了。”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面容带着羞涩。两只手不知放于何处，只好四处晃着。实足像是个初入爱河毛头小子。
“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如果你愿为我留下，我可愿意。”
“哦，那你回答是什么？”
“愿意……”
镶嵌在门内的玉坠就在这时在门上破裂。顾留芳一惊，看着那大门又缓缓关上，得知眼前这人即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就为了自己的一个回答……
“就等你这句话。”唇瓣传来温暖的触感。温热的，带着湿气。顾留芳抱住这人，傻笑。
身体腾空，脚离开地面。顾留芳这才睁开眼睛。飞蓬抱着他飞了起来。这次他抱他与上次有所不同，更温柔贴得更近。
一个个柔软的云彩像是棉花。飞蓬和顾留芳坐在上面。看着太阳快没入地平线内，看着这火烧云。
“别去入道了。”
“嗯。不去了。”
“那你想去哪？”
“我想回家……”
“好，那我们回家。”
“我想回家跟爹娘说关于我们的事情。”
“嗯。”
“我怕他们不同意。”
“他们会同意的。我有办法。”
“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