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之后来临的爱》赢羽

78、歌-第15章-情绪 5

　　黄昏，海鸥的鸣叫更欢了，仿佛是在争取黑夜来临前的最后一点自由。
　　粉紫挑染的天空，夹杂着絮状的云纱，随着风去往不知道哪儿的地方。
　　路灯已经悄然亮起，从海边的村落里飘来饭菜的香味，催促着行人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林牧翼刹了车，长腿撑在地上，眼神望向最后那片窗的角落。

　　即使隔着一条人行道，他也能一眼认出好友的身形，以及那个女孩的感觉。
　　这样的画面他很久很久之前也见过。

　　大约是俊男美女坐在一起总会形成一种不可言说的氛围，所以即使林牧翼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即使他这次百分之百地确定，孔歆晨跟方暖就只是好朋友，但他心里的烦躁却控在制不住地往上升。

　　抽出车钥匙，林牧翼背着包径直往里走，一直走到两人桌前，拉开之前凌回坐的椅子，甩包坐下。

　　方暖从屏幕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他，但林牧翼的表情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默默地抽出包里的电脑和文件。
　　这让方暖想起了他们在“雾里”第一次正式见面那一天，以及他们最开始接触的日子。
　　那个时候林牧翼也是这样，情绪从不外露。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熟悉的呢？
　　大概是从两家店正式筹备开始吗？所有人都被搅和进来之后，频繁的见面，频繁的交流。

　　方暖自顾自地想着，却忘记收回偷看林牧翼的眼神。
　　直到反应过来的瞬间，冷不丁地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眸。
　　她吓得头一下就低了下去。
　　倒不是林牧翼的眼神有多吓人，纯粹是被抓包的尴尬本能反应罢了。

　　感知迟钝如孔歆晨，也终于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了。

　　就说这两人开业那晚坐隔壁一句话不说就很奇怪了，但后来林牧翼扶方暖到床上，还照顾人家，他就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结果现在，一天没见，面对面招呼都不带打的。

　　“你来？”林牧翼侧过连问孔歆晨。
　　“你来，要刷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孔歆晨卡在两个人中间，逐渐感到坐如针毡。
　　自从林牧翼来了之后，方暖连敲键盘的声音都小了很多。林牧翼就更不用说了，眼睛就跟粘在屏幕上似得，谁也不看。

　　大约是老天爷也受不了这个局部低气压了，筱芽走过来招呼大家说订的晚饭到了。

　　方暖如获大赦，她本能地呼出一口气，拿起电脑就跟着去吧台了。
　　孔歆晨也起了身，却看林牧翼没有动作。

　　“你不吃饭？”

　　林牧翼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蜷缩着，刘海挡住了他的脸，孔歆晨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为何，林牧翼倒吸了一口气。
　　“你帮我拿吧，随便什么都行。”说完，又开始敲打键盘。

　　可能是怕孔歆晨等下招呼自己一起吃，方暖借口说自己还要化妆换衣服，麻溜地爬上了二楼。

　　其实孔歆晨今天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管林牧翼跟方暖的事情，他自己也有点烦。
　　刚刚去吧台拿餐的时候，凌回在洗杯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放下两盒饭，但两个人谁都没有拆。

　　本来今天周三是独栋公休日，但是因为是开业第一周，为了不影响客流热度，第一周要一直上到下周三才能放假。

　　孔歆晨烦得抓了一把自己的自然卷，“林牧翼，今晚结束我们去找师父吧！”
　　被问到的人依旧是头也不抬，“随你。”

　　孔歆晨在心里默默地骂，“我讨厌你们这些冷淡的狗男人。”

　　八点整，“一寸风海”熄了灯，天台上的“云里”却变得星光闪闪。

　　今晚的工作效率尤其地高，每个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任何另一个人闲聊。
　　阿柒倒是不想这么僵硬地工作，但奈何他的三个颜霸老板今晚就跟吃了哑药一样，惜字如金。在这个氛围下，阿柒也只能闷头点酒送酒。
　　Oh，不止，他还要放伴奏。

　　现在每到唱歌环节，方暖的心都要紧一下，因为她不确定回过头对视的人，究竟会不会是林牧翼。
　　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内耗的人，这种不确定，这种模糊不清没说开的情绪，让她很困扰。
　　导致她在每次回头之前都要做一下心理建设，就怕对上林牧翼冷淡的眉眼，她要提前准备好一张专业的扑克脸。

　　随着锁链扣上的声音，特别漫长的一晚终于到了尾声，阿柒已经迫不及待想逃离了。
　　各怀心事的众人撑着笑容在独栋楼下道别，方暖一转身进门，孔歆晨就立刻拉着林牧翼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