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之后来临的爱》赢羽

64、歌-第12章-开业 4

　　方暖当即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她的话听起来就像在内涵林牧翼一样。

　　她马上出声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我喝成那样，你那么辛苦送我回来，是我欠你人情呢。而且你帮我那么多……今天开业你也是一大早就来了，还有之前！你又是接送我、又是给我介绍车行……”

　　林牧翼越听，表情却越发冷，出声打断她：“那今天这顿饭是还早上的人情，其他的呢？什么时候还？”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罢了，但是越往下听就越不对劲。
　　来的时候她说谢谢他一大早过来帮忙，请他吃饭；之前她说谢谢他给她介绍兼职还负责接送，所以结束那晚她主动提出去“雾里”请客吃宵夜；还有今晚，今晚为了谢谢他跟黎叔送的餐桌，食材方面她负责买单……

　　所以她不仅仅是记得住别人对她的好，她还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还清别人对她的好。

　　方暖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明白林牧翼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她确实欠他挺多的，如果他需要，她会尽量还给他。她可以请他吃饭，或者干脆地给个红包答谢。
　　对她来说，朋友也是要有分寸的，如果一味地汲取别人的好而自己不付出，那这段友情注定是要散的。

　　见方暖有点茫然，林牧翼咽了咽，压下怒气，重新开口：“方暖，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不要欠我们的？”
　　只见面前的人低垂着眼，丝毫没有要辩驳的样子，他的内心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加烦躁。

　　“如果你觉得我们对你好让你有负担，你直说就行。”

　　方暖慌了。
　　她确实是觉得人情还光了心里轻松，虽然她不介意别人麻烦她，但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可不论如何，她都不是林牧翼说的那样。

　　于是方暖抬起眼，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我只是觉得任何关系要想长久，都应该是双方的。你们对我好，我也应该对你们好。”

　　林牧翼回望她，心情平复了些。

　　“可我们对你的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这些物质上刻意的报答。你总是要得一还一，想着独善其身，着急着对别人不拖不欠。”

　　“方暖，你真的有把我们当朋友吗？”

　　午饭在沉默中度去。
　　在方暖哑口无言的时候，服务员终于上菜了。
　　林牧翼一句“先吃饭吧”，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吃起了饭，只有她一个人食不知味，在这个氛围下吃饭感觉要噎死。

　　最后方暖还很自觉地去买了单，毕竟说话还是要算话的。

　　饭后，两人还要一起去商超买东西。

　　林牧翼说中了方暖的阴暗面。
　　她一直都说服自己还别人人情是礼貌，是情义，但其实她心里就是想跟大家互不相欠罢了。

　　不欠别人的，就不会被人拿捏；不习惯别人的付出，就不会依赖，免得有一天失去了……难过的只有自己。

　　这是她的为人处世，绝不是不把大家当朋友，应该说她对所有朋友也都这样。

　　但现下，她不知道怎么跟林牧翼解释。

　　幸好在独栋出发之前，方暖已经把要买的东西列好发给林牧翼了。因为现在，她确实不太敢跟他说话。
　　林牧翼倒也不是黑着一张脸，只是面无表情，就像他们第一次在“雾里”见到的时候那样，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

　　“我要买的东西在杂货区，那我过去那边了。”方暖硬着头皮说完就走，头也不回。

　　林牧翼看着她的背影，眸中的光又黯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