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轻寒》姬染

9、第 9 章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眨眼间来到王府已经一个月了。渐渐的倒也习惯了王府的生活，尹王爷是个温和的人，平时起居都是七言伺候。周妍和小喜则负责打扫清洁之类的些活，在周妍有意无意的暗示下，王爷知道了周妍稍通笔墨，于是周妍上升为王爷的书僮。
　　这一天，周妍貌似无意地开口，“七言，最近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天天窝在里面都快发霉了。”
　　七言当时正在擦桌子，认真地想了想说，“城西那个摆摊的瞎子娶了个瞎婆子。”
　　周妍啜一口，然后说，“那有没什么寻人的之类的。”
　　“没有。”
　　周妍转念一想，名越国的左相夫人丢了，这个夫人还不是一般的人，是右相的千金，两大权力中心的维系，又怎会光明正大的寻人呢。
　　“周岩，你怎么了？”见周妍不说话，七言问，话刚完，一扭头发现王爷站在门口，“王爷回来了。”
　　周妍和小喜赶紧叫，“王爷。”
　　尹王爷没说话，只是恩一声，背着光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门口灌进些冷冽的风，周妍忍不住哆嗦下。
　　正在这时，有下人来回，“王爷，周相来访。”
　　尹王爷在书房门口站会，淡淡地唔声，才缓缓地开口，“请周相去会客厅，周岩，”中间停顿下，周妍感到自己的神经一根根地在指尖跳动，然后才听到尹王爷说，“算了，没什么，你将墨磨好，我一会就回来。”
　　待王爷走后，周妍虚脱了一般，不知何时后背竟然满满的都是汗，冷却下来沁入心脾的寒意，七言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了？”
　　“没事，”周妍擦擦脸，打开桌上的墨慢慢的磨开，墨淡淡地在墨盒里晕染开。
　　七言悄悄地问小喜，“周岩怎么了？”
　　小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晚上回到下房，周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喜迷迷糊糊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小喜，我们恐怕要换地了。”
　　“为什么啊？”
　　“这地方太不安全了，不够幽深不够偏僻，什么大隐隐于市，根本是狗屁，哪天万一王爷在书房见周相或者是虞相，我们都有被认出来的危险，所以得想办法离开。”
　　周妍在床上想了一夜，先得从认路开始。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起来，七言嘲笑她，“昨天做贼了。”七言问的时候，王爷若有似无的飘过来一眼。
　　周妍赶紧摆手，“昨晚大概吃多了，闹肚子了，所以没睡好。”
　　将事情做完，周妍第一次开始认真研究起这个王府来，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除了吃饭都没怎么出过院子，再者王爷住的院子除了他们几个，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
　　出了院门，左侧是个小湖，湖边垂柳，过一座小桥是个小庭院，匾上题字香榧院，刚走到门口，一个声音急急地说，“格格，您别急啊，王爷最近忙，您这样去打扰他，恐怕......”
　　“怕什么？他一个月都不来我的院子，不知道被哪个狐媚子给迷住了，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周妍赶紧缩到围墙边的柳树旁，待两个人走后，这才走出来。深深地吸口气，空气混浊，觉得闷闷的。再向前走，曲曲折折的几个庭子，兴致怏怏地回到房间，小喜看到，问“怎样了？”
　　周妍摇摇头，“明天再看吧，今天有些不舒服。”
　　躺倒在床上，恨恨地捶床，看起来分明年纪不大，竟然有老婆情人一大堆，可恶。这不是主要的，最可恶的是竟然装清纯，欺骗我的感情（分明是你自己先肖想人家的，再说了，人王爷有没有老婆关你这个已婚妇女什么事。）。
　　七言进来的时候，周妍正拿着飞镖将靶子当做王爷在恶狠狠地投射。七言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再扯开一条缝叫，“周岩。”
　　周妍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到滴溜溜地转的两只眼睛，手中的飞镖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七言一个激灵，反射性地拉上门，飞镖啪地打到门上。七言哭丧着脸，“周岩，我没得罪你。”
　　“来干吗的？”周妍拔下飞镖，冷着脸。
　　“公子说今天墨没磨，找你呢。”
　　随着七言跑到书房，气还没喘过来，尹王爷自己在磨墨，周妍低低叫，“王爷，”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墨条，触到尹王爷的手，温暖柔和，周妍一惊，墨条险些从手中滑落。
　　“怎么了？”王爷温和地问。
　　“没事，王爷今天打算写什么字？”
　　王爷似乎兴致极高，“今天你来写。”
　　“咦？”
　　“月暄。”王爷写下字，“先写这两个字。”
　　周妍抬头，觉得这两个字甚是熟悉，一时记不起在哪见过，提笔写下。周妍练了几个月的字，写出来的字倒也有模有样。
　　王爷看了看，提笔再写下周岩两个字，周妍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样被理解的，倒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然后又写些字。抬头，尹王爷靠在藤椅上看书，周妍从侧面看过去，柔和的面颊，狭长的睫毛，一腔怒气倏地消失无踪。
　　闲暇下来就在府里转转，转了好多天，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出府方式。尹王爷平时练字看书，周妍就在一边磨墨，书桌上小小的檀香炉烟雾漫漫，窗外淡黄色腊梅花，点点枝头绽放，冰冷的空气弥散着融化人心的温暖。周妍看着尹王爷如水的侧面，忽然生出一种恍惚的错觉，如果一辈子都这样......
　　日子晃悠，几个月在有惊无险中度过。出府的念头一再的被推延，小喜偶尔问起，周妍便含糊地应，没找到合适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