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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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警局的小楼很老了，楼道里灯光昏暗，尽头的灯泡还有些闪烁。穿堂小风嗖嗖的，除了他们三个，走廊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郭建新看着杨小桐那样子，恨得牙根直痒痒。上一次就是因为杨小桐把他逼到绝路了，这次又是碰上他。如果不是杨小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陶迈，这些事情现在都不会有。
他想不能再让他嚣张下去了，有本事把所有事情都敞开了说。他也豁出去了：“你就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是？杨小桐，你可想清楚了，这件事情调查下来，郭睿干吗要缠着陶迈，都得给翻出来。”
杨小桐挑眉：“你威胁我？那你去翻啊，翻到头上还不是你贪污公款，那是对谁比较不利啊？”
郭建新冷冷一笑，心说杨小桐这人一看就也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总有人护着，考虑事情头脑也太简单。“这些事情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你们俩现在在一起的事也就藏不住了。出版局是中央直属单位，闹大了你以为局里会放着不管？”
杨小桐一愣，继而脸色也阴沉了几分。他考虑郭建新的话。不管是什么公司都在乎企业形象，更何况是国企、事业单位这种看起来就一脸正统的地方。不要说是同性恋，就算是常见的异性恋，搞出绯闻、三角关系，还会被上面批评，影响太不好降级辞职都有可能。
而且出版局内部盘根错节人员关系非常复杂，即使局里真的不管，装不知道，旁人的口水也能将人淹死。杨小桐以往不在乎这些，他没有往上爬的野心，一般也就不会有人针对他；后台够硬，即使有一些小打小闹的事，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但如郭建新所说，之前的事情如果曝光，对他和陶迈一样也很不利。
这期间陶迈一直没说话，只是靠墙站着。杨小桐和郭建新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没顾得上他。
“杨小桐，你要考虑清楚啊。”郭建新见杨小桐有些犹疑，自己明显占了上风，忍不住得意起来，“你有后台，你爸妈还能想办法给你遮丑。陶迈呢？你家里保得了你，总不可能连勾引自己儿子的人，都帮忙罩着吧？”
杨小桐脑子嗡地一下：“郭建新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一把拽过郭建新的大衣前襟，右手握紧了拳头眼看着就要砸下去。郭建新连忙想要挣脱一面大声嚷嚷“你想干嘛”，杨小桐根本不理他，揪紧了领子用力将人拽到自己身前。
“杨小桐！你住手！”
陶迈从后面抱住杨小桐，用力将他拖开：“放手！”
这时房间内的警察听到走廊里的骚动也跑出来，硬是将杨小桐和郭建新分开。
“干嘛呢干嘛呢！怎么进了局子还敢动手！”
陶迈从后面紧紧搂着杨小桐的腰，吼他：“你给我冷静一点！”
杨小桐不理他，只是冲着郭建新吼：“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陶迈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拍着胸脯问问你自己！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就这样陶迈当初还不愿意离开你……”
“行了小桐，别说了！”
“我就要说！郭建新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陶迈对你们家算是仁至义尽了，也是你赶他走的，现在你居然这么说他，你还是不是人？！陶迈欠你郭家什么了要被你们父子俩这么折磨？？！”
到最后，杨小桐喊劈了的嗓音里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他怎么也没想到郭建新用那么过分的字眼形容陶迈，他恼火，他愤怒，他替陶迈感到委屈和不值得。
陶迈死死把人压在自己怀里，皱紧眉头，却说不出宽慰对方的话，只能反复道：“好了好了……”
旁边警察同志赶紧将杨小桐控制起来，把他弄进一个单独的小屋，让他冷静冷静。杨小桐胸口一起一伏的，咬着牙，抬手抹了把脸，跟着警察走了。
走廊里安静下来，一脸铁青的郭建新，和一脸沉静的陶迈面对面站着。
陶迈说：“郭社长，我现在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当时的交易，现在我和他也不是依附与被依附的模式。我选择他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无关金钱、权势，和其他一切也都无关。”
“我刚才是口不择言……”郭建新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陶迈比杨小桐冷静多了，看起来也好说话多了。刚才杨小桐把他吓了一跳，早知道就不要激怒他。
郭建新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郭睿出事，别说刑事责任，就算是行政拘留都不行。档案上有这么一笔，恐怕就得背一辈子。而现在他能拜托的只剩下陶迈。
“你也别和我道歉，”陶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了，“我和杨小桐意见一样，这次的事情该怎么来怎么来。你要把我和他的事捅出去，也随便。我不担心他，至于我自己，大不了就是辞职。”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严肃郑重，绝不是闹着玩的。
“我以前总是顾虑太多，游移不定，现在我想清楚了。我现在的成就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没有你和朝花也一样能干出名堂。我也再不会委曲求全，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自己痛快地离开。你用那些威胁不了他，一样也威胁不了我。”
陶迈说完，静静地看着对方。
郭建新完全哑口无言。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人虽然还是陶迈，自己却已不认识他。他此时对面的这个人，已脱胎换骨。
后来陶迈向警察同志请示，把杨小桐从小屋里领出来，又再次接受了警察叔叔的批评教育，等到终于可以离开，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没有怎么休息，陶迈去了派出所指定的医院做了身体检查，没什么问题，连轻伤都不算。杨小桐觉得挺可惜，这样这次的事情对郭睿基本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我被打骨折了，你才开心是不是？”回到家里，陶迈一边脱大衣一边半开玩笑道。
杨小桐哎呀一声，忙说：“怎么会，你没事最好了。我就是怕以后那俩人还找你麻烦，还不如让他一次吃够苦头。”
陶迈想了想，对他说：“以后万一，郭建新再拿咱俩的事威胁你，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也和他说了，我会辞职的，不会让你为难，你也不用为我受别人牵制。”
杨小桐愣了一下，咧嘴道：“……你开玩笑呢吧？”
陶迈换上家居服，一派轻松，丝毫不见刚打过架的疲惫：“没开玩笑，我不想因为我和他们家的事，再给你添麻烦……”
“停停停！你怎么又来了！我早就说了我愿意你麻烦我。”杨小桐说。
陶迈笑了：“另外，在出版局系统不管怎么说，书籍选题的灵活性都要差一些。我早就想过要出去自己做，比如开个图书公司……既然你让我麻烦你，那你将来多给我点书号就行。”
杨小桐一时觉得陶迈还是在开玩笑，想了想又觉得恐怕说的是真的。他心里紧张，冲上去一把把陶迈搂住了：“你别离开我啊，我舍不得。”
陶迈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你这是唱哪一出呢，我说要开公司，怎么叫你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那我也和你一起开公司。”杨小桐把脸埋在陶迈肩上耍赖。
陶迈也抬手环上杨小桐的脊背：“出于私心、为了我将来的发展的话我，当然希望你留在出版社。不过这事儿也不可能马上定下来，如果将来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杨小桐抬头，看着陶迈还沾着药水的脸，扑哧乐了：“我当然什么时候，都是愿意和你一起的。”
两年后，陶迈真的从汉文社离职，在外面成立了自己的梧桐树图书文化公司，依靠之前积累的经验和人脉，公司一上了轨道就干得有声有色。杨社长依旧做他的杨社长，虽然之后上班会有些寂寞，但回到家里还是一样的，而且他也高兴见到陶迈开创自己的事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至于郭睿一案，最后因为没人受伤，最后也就大事化小。不过因为在公安局已经立案，所以想来该有的处理也会有。陶迈他们两个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了半个多月的一个周末，郭睿主动上门道歉，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态度还算诚恳。郭建新在楼下的车里等着，没有上来，也没再与陶迈见面。
郭睿离开后，他们俩站在窗边，看着郭睿钻进楼下那辆奥迪A6，车子发动，缓缓驶出小区。
“第一次见你，还有郭建新和郭睿，当时就是那辆车。”杨小桐把手贴在玻璃上，若有所思。现在车子开走了，陶迈还留在自己身边。
另一个人在杨小桐身后，将手顺着杨小桐的T恤衫下摆摸进去，冰得那人颤抖了一下。陶迈顺手将他整个搂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杨小桐，我爱你。”
杨小桐似乎僵了一下，然后咕哝着什么，陶迈没听清。不过他看到绯红的颜色慢慢顺着他的面颊一直爬到耳后。不由让人觉得十二分的可爱。
他搂着杨小桐轻轻磨蹭，很快两个人都有些动情，陶迈在对方的耳边低喃了几句，杨小桐先是别扭一下，很快又高兴了，拉着陶迈大大方方一起进了卧室。
与爱人互诉衷肠，然后享受悠长而美满的□□，这样的生活让他们满足。
之后杨小桐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陶迈侧身躺着，拿过扔在枕头旁边的毛绒狗来玩。
杨小桐喘匀了气儿，马上伸手抢过小狗。
“陶迈迈，我以前在法国有一只小狗啊……”
陶迈点头：“你和我说起过。”
“咱们也养一只吧？”杨小桐正想把狗按进自己怀里，被陶迈拦住。
陶迈扯住狗耳朵：“别……你身上都是那个什么，小心要把玩具都弄脏了。”
杨小桐脸一热，不闹了，乖乖躺着休息。
“你想养狗？”陶迈宠溺地捏捏他的脸，“听你的，我不介意。养你一个也是养，再来一个也没问题啊。”
“你把我当宠物？原来你觉得我有那么可爱啊。”杨社长摇头晃脑地大言不惭，“我留学结束，不能带狗回国。想把它送给个知根知底的人，但是其他认识的留学生都不养……只有我傻了吧唧的养宠物。”
杨小桐闭上眼，回忆在法国最后的那段日子。邻居同学都问过一圈，没人想养他的斗牛梗。大家都是漂泊在外，孤身一人，连属于自己的房子、家庭都没有，又如何能保证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对一只宠物不离不弃。
陶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轻声问：“之后呢？”
杨小桐向陶迈身边靠了靠：“最后我把狗送到收容所去了。我很坏。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要它。没家的人没权利养宠物。”
陶迈继续爱抚着身旁的恋人：“所以这些年你都没有养过小动物。”
“但是我现在觉得，我可以养一只狗了。”
今后他会认真工作，也有完满的家庭生活，一切都安定并充满希望。
陶迈点头表示同意：“下星期我们就去挑一只狗。”
现在的杨小桐，有了一个与他彼此相爱的爱人，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家。他还即将拥有一只小狗。还有什么样的结局比这更美好？
【完】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