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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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他。’’
宋随佟的声音很轻，要不是叶舒耳朵尖，几乎就要听不见。
宋随佟说完这话就把脸埋在手臂里，叶舒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太敢看。
‘‘没事的啊。’’
叶舒眼睛有点酸胀，他上前揽住宋随佟的肩，轻轻拍了拍。他其实很心疼，但叶舒不得不装作没事，他不能让宋随佟听出来他在哭，这样宋随佟又该内疚了。
‘‘怎么样都没关系。’’
讲完这句话，叶舒再也忍不住。
他跟宋随佟的交情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他用一根冰棍把在树上的宋随佟哄到自己身边。他比宋随佟大一岁，所以一直把自己当成宋随佟的哥哥，也一直都是以一种哥哥的心态去照顾宋随佟。
大概过了半小时，宋随佟才抬起头。
之后宋随佟在叶舒家里住了几天，换洗衣物也是直接穿他家里现成的。
好吃好喝招待了宋随佟一周，叶舒终于忍不住把人赶回家。
‘‘你还要待多久？’’
‘‘这就要赶我了，真不够意思。’’宋随佟才下班回来，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
‘‘你就打算一直缩着不去见人啊，这也快过年了。’’叶舒又在唠叨，但手里还是认命地接过宋随佟的电脑。
‘‘不行吗？你之前还说我不跟你过年，这下可以了。’’宋随佟忙走到沙发坐下，大口灌了几口水。
‘‘明天冬至，你赶紧地给我回家，顺便带点东西给你对门。’’
‘‘带什么？’’宋随佟问了句。
‘‘饺子，’’叶舒瞄了一眼，见那人没有拒绝的打算，乘热打铁，‘‘明天我送你。’’
宋随佟也没接着说叶舒赶他了，点了点头作答应。
‘‘明天就问，不问清楚你后面就别来了。’’叶舒又说。
‘‘明天？’’
‘‘对，就明天一早。’’
‘‘我要上班呢。’’宋随佟的话语委婉，瞥一眼叶舒后想走。
‘‘明天周末。’’
叶舒这一句话断了他之后所有的退路，宋随佟觑着叶舒的脸，默默做好打算。
反正你把我送走也看不到我究竟问没问。
‘‘可以啊。’’宋随佟乖乖回答。
叶舒怎么会被他这点小伎俩瞒过去，宋随佟一开口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在你家等着。’’
‘‘别啊，’’这下宋随佟急了，‘‘你不是很忙吗？这大好的周末你别浪费在我身上，去约会吧，你不是说有好多人约你吗？’’
‘‘他们是什么东西，说好了啊，反正我知道你家密码。’’
叶舒一句话敲定明天的行程，宋随佟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面上一片愁容。车里，宋随佟还在不断对着叶舒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舒得了绝症。
‘‘啧，’’叶舒不耐烦地出了声，‘‘你再叹一个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宋随佟巴不得现在就麻溜滚下去，叹气的音量又比之前大了点声，还拖得老长。
‘‘宋随佟。’’
叶舒一个飞刀朝他看过来，这下宋随佟闭嘴了，安安静静地缩在副驾驶上，但那眼睛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往主座那边瞥。
叶舒不会上他的当，宋随佟这招苦肉计他看多了，习以为常。眼见车就要开到小区门口，宋随佟越来越着急，跳车的苗头都冒上来。
脖子被人揪着，宋随佟手里拿着保温盒，电梯的数字一个个往上加，宋随佟窝在叶舒后面，脸色瞧着像躺了几天的鬼。
叮，宋随佟的身体一震，叶舒拉着他的手臂，进了自己家的门。
自己家！
宋随佟心里灰暗的火苗有了复燃的趋势，他迫切地向叶舒投去目光，期待他说出不用去了。
‘‘算了。’’
就是这样，快，快说下去。
看着宋随佟发白的小嘴唇，叶舒心里叹气。
逼太急也不好。
‘‘等你什么时候想问再问吧。’’
‘‘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水火而不顾的。’’宋随佟悬着的心终于回到原地，他手覆上自己的胸口，脸上又有了笑容。
‘‘但饺子还是要给闫悉送给去，我煮的可用心了。’’叶舒瞧着躺在沙发那人，终究让了步。
‘‘可以可以。’’
听见不用问那件事，宋随佟是嘴也不白了，心情也畅快了，连给闫悉送饺子都能答应。
‘‘那你去吧。’’叶舒从袋子把一个保温盒拿出来，在桌上敲了敲。
‘‘嗯。’’宋随佟傻笑几声，捧着盒子屁颠屁颠就出了门。
手在门铃上按了按，宋随佟头朝四边望了望。等了几分钟，门始终没有打开，以为闫悉是没听见，宋随佟接着又按了一下。
门还是没有开。
可能是不在家吧，宋随佟暗自猜测。
这岂不是更合了他的意，这是连老天都舍不得让我为难，宋随佟心里发笑，却是更愉悦地转了身。
咔哒，门骤地打开。
‘‘有什么事吗？’’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闫悉开了门，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怨怼。
那天他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连宋随佟的人影都没有看见，之后几天更是连电梯到他们这层的声音都没听见。
这是在躲我呢。
可那句话又不是我想说的，事后我也跟他解释了，怎么宋随佟还是这么大脾气，连家都不回了。
宋随佟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没了踪影，他又是那副平淡的神色，好像见了闫悉是让他厌烦的事情。
‘‘给你带的饺子。’’宋随佟抬手把盒子递给闫悉。
可那人却没接，连手都还插在兜里。
‘‘为什么躲我？’’闫悉从上到下扫了宋随佟一眼，随后淡淡发问。
‘‘什么意思，我没有啊。’’宋随佟躲开他的目光。
‘‘呵，’’闫悉笑出了声，‘‘我没得罪你吧，那天的事我也跟你解释了，不是我主动要郁单去试探你的。’’
‘‘我知道。’’宋随佟的手放了下来。
‘‘你知道？可我怎么看不出来呢，你总这么躲着我有意思吗？还是单纯是在玩我？’’闫悉向前走，质问的话一句句落进宋随佟耳中。
宋随佟被闫悉逼到对面墙壁，面前的人比他高出不少，这样面对着宋随佟感觉很有压力。
‘‘你先离我远点。’’宋随佟手往前推了推，没能推动，距离又被闫悉缩小。
‘‘回答我啊，是不是在玩我？’’闫悉的手按在墙上，低着头。
我玩你？宋随佟的手默默抓紧。
‘‘是，我是在玩你，行了吗？满意了吗？’’宋随佟也抬起头，倔强地跟闫悉对视。
‘‘我再重复一遍，我就是在玩你。’’宋随佟一字字加重语气，掷地有声地喊出来。
‘‘你还承认了？’’闫悉垂着眸子，看向宋随佟的眼神阴鸷。
‘‘不可以吗？’’宋随佟坚持着没落下气势，但手里抖动地频率越发快了。
‘‘好，那就玩的更彻底一点。’’
话音刚落，闫悉俯下身子，手掐着宋随佟的下巴，在宋随佟的嘴唇上用力亲吻。
宋随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静止，他愣愣地站着，手里的盒子砰地掉落。那声音让宋随佟反应过来，他用力抬起手，巴掌落在闫悉脸上。
闫悉非但没有停下动作，还更过分地伸出舌头，宋随佟心里的愤怒占了上头，他张开嘴，没留余地在闫悉唇上狠狠一咬。
这下闫悉终于拉开了距离，宋随佟来不及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他甚至没有再给闫悉一个眼神。隔壁的门被打开，又砰地关闭，闫悉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发出一声笑。
闫悉俯下身把地上的盒子捡起来，走到隔壁门口，深深地盯着那扇门，他知道，这扇门他怕是再也进不去了。
回到家，闫悉自暴自弃地掀开盖子，一个个把饺子吃完。
一点也不好吃，苦的要命。
闫悉把东西吃完，把盒子洗干净后挂到了隔壁门上。
－YAN：对不起，能不能出来跟我聊一聊。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映入眼帘，那抹红很刺眼，闫悉不由得移走目光。
您的消息已被拒收。
被拒收了，这次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闫悉苦笑一声，但又无从入手，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自作自受。
把闫悉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宋随佟把手机扔到一边。
敲门的笃笃声在门外响起，叶舒小心翼翼地抬手敲门。
刚才宋随佟进门的时候手上没拿有东西，叶舒刚开始还以为一切都很顺利，但宋随佟的脸色很难看，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宋随佟进门后就直接进了卧室，门还锁上了，叶舒拧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
门后宋随佟手抓着衣服，胸腔在起伏，他的脸通红，愤怒又带着点羞。
闫悉怎么能······怎么能······
‘‘宋随佟！’’叶舒担心会出事，用力在门上敲打，连手都拍红。
‘‘开门！随佟，有什么事我们出来说。’’叶舒的眉头皱起，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但门始终没有打开。
‘‘不想出来的话给我发条信息好不好？我只想确认一下你没有事。’’
叮，叶舒手找了找兜里的手机，手滑着抓了几秒才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WATER：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耶：好，你出来把门开一下，我看一眼就会走。
－WATER：嗯。
宋随佟手抖着给叶舒发去信息，他在屋里找了几圈，没能找到口罩。不想让叶舒看出他嘴唇上的异样，只好在衣柜里再次翻找。
幸好他有随身带着的习惯，在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放了很久的口罩，宋随佟把东西戴上，缓步走到门口。
‘‘你一会儿不要看我。’’
‘‘好，我不看。’’
一听这话，叶舒心里更忐忑了。不就是让送了个饺子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见叶舒的话，宋随佟手按在把手上开了门。
叶舒如他的愿没有转身，感受到身后的手，叶舒又问了句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吧，我会给你发消息的。’’宋随佟说。
‘‘好，你别把自己锁着，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
确认好宋随佟没出什么事，叶舒从他家里离开。拉开门就看见把手上的盒子，叶舒心里疑惑，随后他把保温盒送回宋随佟家里，敲开了隔壁房门。
本还以为是宋随佟来了，闫悉怀着希望开了门，看见是叶舒，他又变得冷淡。
‘‘你干什么了？’’叶舒按着那堵门，看向闫悉的眼睛满怀敌意。
‘‘怎么？他没告诉你吗？’’闫悉双手叉着，淡淡开口。
‘‘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那我也无可奉告。’’闫悉最后说完这话就想走人。
‘‘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做？你为什么没有去找他？’’
闫悉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看向叶舒，‘‘我干什么了？从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就在说，我到底干了什么，直接说出来不行吗？为什么要一直兜圈子。’’
‘‘你敢说你没做过，那些信息不是你发的吗？那些话不是从你口中说的吗？’’
‘‘到底是什么话？直说行吗？’’
‘‘算了，随佟想说他自己会说，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叶舒转身想走。
‘‘那你现在不就是在管吗？’’
‘‘要不是为了宋随佟我才懒得管这屁事。’’叶舒手握成拳头，手指都泛成白色。
‘‘你喜欢他啊？’’闫悉冷笑，嘲讽地开口。
拳头落在脸上，闫悉硬生生接过了这一拳，没有还手的意思。
‘‘什么事你都要往那方面扯吗？你这人真挺烂的。’’
叶舒懒得再跟闫悉浪费口舌，收回手就下了楼。
走廊再度恢复平静，闫悉手在脸上摸了摸，心里感到悲哀。
他不是不知道叶舒跟宋随佟之间的关系，但他就是想激怒叶舒，想要叶舒替宋随佟打他。
闫悉头耷拉着走到对面，他的手在门上放了很久，最终却没有落下。
算了，我不配得到宋随佟的原谅。
刚才那两拳叶舒打的还是不够用力，他的负罪感非但一点没有减轻，反而是变得更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