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骨》加菲国王

38、第三十八章：当狐狸遇上弦惑

　　宫殿花园内小桥流水，片片雪絮妆点得诗意翩翩，桥底下，湖水早已结成冰块，可就是怕冰块结得太浅，没半个人敢往冰上行走的。

　　〝很闷呀﹗〞小二一对浓眉挑起，摆明了不高兴。

　　他已经给九殿下萧奕软禁了半个月，这十五天来，大哥跟骨也是音迅全无的，可就是那跩跩的九殿下也是无踪无影的。

　　小二搁下了汤婆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抚弄着案上静置的七弦琴。

　　他挑起一弦弹出一声脆声，无聊地叹气：〝闷呀﹗〞

　　〝不是有一把琴在案前吗？怎老是喊闷了？〞

　　一听这陌生得来有点令人讨厌的声音，小二二话不说，立即起身头欲逃，冷不防，一只手勾住他的臂弯。

　　〝小二。〞

　　小二心叫不妙的转过身来，果然见到一双媚可入骨的丹凤眼。

　　〝小二，你不是闷吗？怎又跑了？〞九殿下萧奕贬贬眼，柔声问。

　　非常明白自己面临险境的小二，十分坚决而果断地摇头：〝不闷，一点也不闷，这种好天气，最好便是窝在被窝中睡去了。〞

　　〝哦~~〞萧奕捏捏下巴道：〝那我与你一块睡去好了。〞

　　小二摇头摇得卖力：〝不不不，这儿好风好水的，还有古琴作伴的，我又怎会无聊，怎会想睡觉呢。〞

　　小二摆出付慢行不送的模样：〝九殿下，你想睡的话，你自个儿睡去吧。〞

　　〝有这好琴在此，我可以舍你而睡呢。〞萧奕握着小二的手，拉着他行到内堂，小二踮脚信步随着萧奕，步履却紧促得可笑。

　　玄关与内堂之间悬着一帘木珠帘幕，疏落得如弱水之隔，主要以黑胡桃木和红玛瑙珠子串成的，中间以金黄琥珀和绿东陵作点缀。

　　小二的手背拨开，珠玉相击瑟瑟轻响，触手一凉，滑腻得不象话，彷佛每一颗珠子也似有生命，像正招手吸引着自己再捻磨一遍。

　　小二脚下顿了顿，平静了一下心神，掀开门帘进入屋内。虽是向北的廂房，可屋里的光线还是比外面暗淡了许多，小二的眼睛适应了一下才能看清东西，厅堂以瑠璃灯照明，褐红地面腾起了橘红色晕，光束渐融化成几许暗晕，映得萧奕绰绰身影幽暗而薄淡，重重渺渺，如水漫光粼。

　　小二一定睛，倒又是一愣，他从没见过这般打扮衣着的萧奕，竟见他的发端湿漉漉的贴服在脸颊上，该是沐浴过后，他的下颌尖削精致，更显得脸如冠玉，整个人光亮而挺拔。

　　来到置了小香炉的案边，萧奕按着小二坐在案边的小凳，自己则站在小二的身后。

　　〝九殿下，我事实上没有心情操琴弄曲。〞小二嚷嚷：〝我很担心我的大哥还有我的好友，请问我何时才可以回去？〞

　　萧奕不理会小二的话，玉指挑拨，琴声流泻，轻灵婉转如凌空翻飞的雪花，又似桥下淙淙流水。

　　小二不解萧奕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弹奏，他只晓琴音如懂人心，他的琴音越是轻灵，自己便越是迷茫，一时间竟给这段乐音给迷了心窍，只懂得瞅着他的手指和琴弦。

　　萧奕一翻一按，琴弦便有珠玉散落般清脆的声音，教小二恍惚的忆起刚才抚拂过的木珠帘幕，潺潺作响。

　　琴声戛然而止，小二见萧奕朝自己望去，侧身扫扫琴弦，像在示意邀请自己在此弹奏一曲。

　　〝我要回家﹗〞小二蹭腿伸手大喊着。

　　萧奕见到小二那浮躁的样子，便按着他的双肩，在他的耳畔说道：〝我记得内侍们有你大哥的消息。〞

　　小二大喜，抽搐着嘴角的瞅着萧奕。

　　〝可我忘了。〞萧奕耸耸肩说。

　　〝你又耍我……〞小二欲哭无泪，他已经给这人连横耍了十数次。

　　萧奕哑声沉吟道：〝先弹奏一曲，理清一下思绪。〞

　　算是恐吓？要挟？

　　小二瞪着他，可萧奕只是俯瞰着他，随手拿起琴谱，顺势翻到其中一页，然后便放到小二面前：〝就这首罢。〞

　　很轻柔而低缓的一句，可更像是命令。

　　〝我真的不懂。〞真的，他小二哥只小便是音痴，这并非借口。

　　〝那么……你随着我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