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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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里的灯光亮起，《天若有情之灵狐传》剧组又一天的拍摄开始。
云遥整理了一下青色戏服的衣襟，深吸一口气，投入到接下来的拍摄中。
场次还没轮到的李知夏则坐在监视器旁，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专注而温柔。
现在的她和云遥戏外已经不再只线上聊天，偶尔收工早，他们会谨慎地绕开剧组众人，避开蹲守的狗子代拍，去影视城外的小馆子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小店内微醺的灯光下，云遥会细心地给李知夏倒好蘸料碟，会笑着听她讲生活中琐碎的趣事。
聊到兴起时，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一起，又都会像受惊的小鹿般收回，却也会在彼此眼底看到藏不住的笑意。
望月传媒的那位秦董偶尔还会派人来“打探”，但两人早已达成默契，不正面冲突，而是用各种巧妙的理由，一次次避开。
想到云遥那些维护她的瞬间，李知夏会心一笑，在她眼里，这比直白的告白更让她心动。
虽然李知夏也曾好奇，那个秦董看上去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但那次探班风波后，这位秦董除了偶有派人打探外就没再出现，剧组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也曾私下关心询问云遥，是否有因此被公司责难，但云遥只是温柔的宽慰她，一切都好，剧不会受到影响，他也不会受到影响。
凯伦这时也暗中跟她说了她查到的信息。云遥在望月传媒空降的，突然出现，又突然被超规格力捧。没人知道云遥的具体来历，也没人知道他被望月传媒力捧的原因。就连望月传媒内部，也没有透出什么风声。
凯伦担忧地提醒李知夏，云遥的身份来历如此神秘，那天那位秦董探班，明显表现出和云遥非比寻常的关系……不是她要揣测，但那位秦董和云遥的相处实在让人迷惑，高高在上的秦董反而是带些刻意的亲近甚至讨好，本该是员工的云遥却在客气中带着疏离和冷淡，甚至有丝戒备。
李知夏回想那日探班的场景，她当然能明白凯伦的意思。甚至，因为她比凯伦更关注和了解云遥，她还能更敏锐地看出，云遥对那个秦娆冷淡下的抹不去的熟悉感。
那位在圈中呼风唤雨的女大佬秦娆，和云遥，似乎真的有着世人所不知道的渊源过往……
她心里不是没有过猜测，甚至在某一刻，会对云遥和那个秦娆间那种隐藏至深的熟稔感到有些吃味。
但在辗转思量了一天后，李知夏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就此深入去猜测或去询问云遥。
她和云遥现在并没有挑明的关系……更何况，她不是纠结过往的人，她更看重现在和将来。
至于网上曾经有的一些对于云遥和望月传媒秦董的恶意猜测，李知夏更是不会理会。在这方面，对于她的阿遥，她只有偏爱和维护。
至于其他的，也许等到合适的时机，云遥会愿意自己告诉她。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片场里，摄影棚的灯光依旧明亮，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微妙的氛围。电视剧《天若有情之灵狐传》已经开拍数月，如今已然进行到了收尾阶段。
李知夏恍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等离开了这个剧组，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可以和云遥日日相见吗。
当初她拍这部剧前的澎湃的事业心，到现在，已经变成了细水长流的笃定。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生活又增添了新的目标。
李知夏察觉自己在走向人生的新阶段，事业可以是一辈子的事，但一些独特的人和风景，却是可能错过就不再有。
看着监视器里打戏流畅飘逸的云遥，李知夏心里悄悄冒出一个念头：等到这部剧杀青，她对凯伦“保证不影响拍摄”的承诺也达成了，是不是就可以更主动推进他们的关系？
比如，约阿遥去看一场他爱的古典舞演出，比如，跟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比如，问问他愿不愿意试着和自己在一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李知夏的耳尖就悄悄泛红。她连忙收回思绪，假装认真看监视器，却没发现嘴角早已忍不住上扬。
“李老师，下一场该你了，补补妆吧。”化妆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李知夏回过神，接过化妆刷，看着镜子里自己眼底的笑意，轻轻叹了口气。还好剧组现在忙着赶进度，每天的戏都排得满满当当，从清晨拍到深夜，连吃饭大部分时间都要在片场解决。
这样的忙碌像一层缓冲，让她和云遥都不用急着面对杀青后的未知，只要全情投入拍戏就好。
而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也能暂时藏在两人对戏的台词里，和并肩的脚步中。
不远处，凯伦和云遥的经纪人安姐站在一边，看着正在补妆的李知夏和刚拍完戏的云遥。
两人隔着几步远，一个低头听化妆师说话，一个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没有多余的互动，只在目光偶尔隐晦的交汇时，飞快地对视一下，又迅速移开。
“还好，他们没再越界。”凯伦松了口气，小声嘀咕着，语气里带着点庆幸。
而在另一边的角落，云遥的经纪人安姐悄悄移开目光，手指下意识攥了攥手机。那屏幕上还停留在秦娆昨天发来的消息，让她“时刻盯紧云遥，随时汇报”。
可安姐犹豫了一会，还是咬咬牙，把手机揣回口袋，没有任何要记录或汇报的动作。
自从秦娆上次探班，云遥当众反驳秦娆、事后又明确跟她说“以后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更不用向秦董汇报”后，两人之间的信任就基本碎了。
安姐至今想不明白，为何秦董对云遥总是多几分忍让，明明是公司签约艺人，却从不让云遥受半分委屈，甚至在云遥顶撞违逆她时，也只是放话威胁，没真的做出什么。
既然摸不透这层关系，安姐自然不愿再得罪云遥。
只要云遥和李知夏不在片场做出过分越界的事，她便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保住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补完妆，李知夏站起身，走向拍摄区。云遥也刚好喝完水，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熟悉的温柔。“准备好了吗？”他轻声问，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她听清。
“嗯。”李知夏点头，两人并肩站在镜头前，肩膀偶尔轻轻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却在彼此眼底看到了藏不住的笑意。
随着导演一声“开始”，他们瞬间进入角色……
拍摄从白天进行到夜晚，场地又换了几轮。
云遥这天的戏份提前结束了，李知夏却还要再转去外场拍摄最后一场夜戏。
等到拍摄结束，已经是月上中天。
李知夏将染血的戏服卷到小臂，露出线条纤细的手腕。道具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金属碰撞的声响在深夜安静的片场里格外清晰。
忽然，她听见梁多多喊道，“云哥在那边！”
她下意识抬头，目光瞬间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定住。
原来，云遥结束拍摄后并没有回酒店，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这边的外场。
此刻，云遥正坐在片场角落里的一张帆布椅上翻着剧本。月光像揉碎的银纱，轻轻落在他身上。
月华如水，穿过他耳后的碎发时，在剧本封面上投下一圈绒绒的光晕，连他垂着的眼睫都染了层淡白的光，温柔得让人不敢惊扰。
李知夏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她看着云遥捏着荧光笔悬在半空，显然是在犹豫该划哪句台词。
那支荧光笔她再熟悉不过，上周她借走标记台词，还回来时特意买了支新的补上。笔帽上沾着的那点金粉，还是拍前几场夜戏时，她不小心蹭到戏服上的亮片留下的。当时她还笑说“这支笔算有了我们的‘戏服印记’”，没想到他一直用着。
心跳忽然快了半拍，李知夏快步走过去，却在离云遥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想起她和凯伦的约定，在人来人往的片场，她只能停在这个距离。明明片场外他们已经无话不说，片场里，他们却要装作只是搭档。
这时云遥察觉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眼前人是她，便温柔地笑了：“知夏，你拍完了？”
李知夏反应过来，云遥在这里是为了等她。
这时风卷过道具组的假花，一朵绢布做的海棠，落在云遥的剧本上。李知夏伸手去捡，指尖却在碰到花瓣的前一秒，擦过了云遥修长的手指。
两人都顿了顿。
想起他们此刻还在众目睽睽的剧组，很多话，很多事，都只能掩藏进心里。
李知夏轻轻咳了一声，假作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但不知道她自己的耳尖已经红得比戏服上的胭脂还艳。
云遥也装作无事发生，假装低头继续划剧本。却在翻过一页时，看见页脚有行极浅的铅笔字，是他上次跟李知夏一起对戏时写下的“这里的情绪，知夏说，藏三分露七分”。
云遥会心一笑，他忍不住又抬头看着还红着脸的李知夏，正好，李知夏也正抬眼偷偷看向他，两人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呆呆地对视起来。
“知夏，你睫毛膏晕了。”云遥忽然开口，他从口袋里掏出包湿巾，包装纸撕开的声响在安静的片场格外清晰。他没敢递过去，只把湿巾放在她手边的小桌上，“是刚才淋雨戏溅到的吧？我看你揉了好几次眼睛。”
李知夏拿起湿巾时，指尖碰到他残留的温度。
远处传来导演喊“收工”的声音，她看着他，忽然想起新剧歌里那句“月下独影泪湿青衣，流水不负一世深情”。
李知夏又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想说什么。风再次吹过，那朵绢布海棠从剧本上飘起来，打着旋儿落在她的脚边。
她低头看着那抹艳色，忽然想起戏里男女主角的爱恨纠缠。那些为了宿命的挣扎、为了道义的别离，拍的时候她曾为角色的深情落泪，也曾为剧情的虐心感慨。
可此刻，看着脚边的海棠，再想起方才云遥坐在月光下的模样，那些戏里的浓情与歌中的悲戚，竟都变得模糊起来。
只有眼前人，才是最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她不敢盯着看太久，只得假作赏月，陪伴在他身边。在这温柔月华下，她情不自禁地轻声感叹：“今晚的月色真美呀。”
云遥抬起头，看着月下一身飘逸长裙的李知夏，他轻声附和，“是呀，真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