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 ...
-
此时是下午一点，今天N市天气并不好，天空中阴云密布，和男士休息区楼下此刻的气氛两相呼应。
男士们的出现带来了新的变数，场面一触即发。
陆瓷被Aiden的到来摄住了片刻心神，但是很快就找回了思路，正考虑着怎么回应Aiden，如何处理现在这个棘手的局面，又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
“哗啦——”是Richard把手中的一打啤酒扔到了地上，其中两瓶在坚硬的石板路上摔得四分五裂，他手上还握着一瓶啤酒，面色阴沉。
Richard原本打算先发制人、咬死不承认，但毕竟做贼心虚，他也没想到会有更多的旁观者到来。
此刻楼下已经站了六七位参与者，在围观之下，在Chloe轻描淡写地说要“控制”他的语气中，一时间他忘记了自己的原计划，恐慌和愤怒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看着身材纤细的Chloe摩拳擦掌地走过来，如同在“兄弟们”面前受到了尊严的挑衅，被酒精侵袭大脑的他失去了理智。
“把我控制在这里，你这小妞口气真不小啊，”他握紧了手中的啤酒瓶，完全没把Chloe放在眼里，“来啊，我什么都没做错，你要攻击我吗？”
陆瓷闻言，担心Chloe真和他上升到肢体冲突，连忙道：“等等，Chloe——”
然而Chloe没听她的，反而嗤笑了一声，真的冲上去给了Richard一拳，其动作之迅捷、力道之凶猛，一看就是经过专业的训练。
Richard刹那间面部充血，眼神恶狠狠地剜向Chloe，举起啤酒瓶就要打她的头，见状Zoe和陆瓷都大呼“小心”。
然而Chloe侧身擒住Richard手腕，将啤酒瓶打落在地，然后绕到他身后朝膝盖后窝一顶，就将Richard制服在地。
她扎成马尾的卷发没有凌乱分毫，不屑道：“你刚才骂谁呢？”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不仅陆瓷和Zoe震惊于Chloe的身手愣在了原地，刚下楼的几位男士也完全在状况外，一个个目瞪口呆。
只有Aiden在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快速走到了陆瓷身边，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似乎怕Richard暴起伤人波及到她。
男士们这才反应过来要劝架，走近两人身边，也不敢去拉扯Chloe使他们分开，只能口头上劝导：“Richard，这位女士，你们不要打架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Chloe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再次对陆瓷说道：“Luna，趁工作人员还在看电影，没听到动静，你快去借手机给你朋友打电话！”
Richard听出不妙，被一个“瘦弱”的女孩压在身下的滋味充满屈辱。
他嘶吼道：“你们都有病吧！你要打电话给谁，你想报警吗？摸了她两下而已，是Charlotte主动的，我们是两情相悦，警察还能因为这个抓我吗，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Zoe不忿道：“Bullshit！她说了不，你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渣，你就等着吧！”
听到这几句话，在场的男士们都明白了冲突的起因，原本疑惑的神色变成惊讶和厌恶。
Aiden深深皱眉，他理解了女士们的计划。
想必Luna是担心节目组干预这件事，想要提前跟某位律师或警察朋友打电话，让此事能够被公正地解决。
这种猜疑是很合理的。
如果换做一个利益至上的制作组，面对这种性质“不严重”的骚扰事件，为了防止影响节目的播出，很有可能会对当事人威逼利诱、将事情遮掩过去，但是他了解自己的朋友Jasper，他不会这么做。
然而，他不能暴露自己与节目制作人相识，也没有立场去干预女士们的做法，所以他决定跟随Luna的计划行事。
此时他是在场的参与者中，唯一一位既认识男士们、又和Luna相熟的中间人，说话应该比较有效。
他侧头看见身侧女孩忧虑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Charles、Will、Keith，你们和这两位女士留在这里，看住这个垃圾。”他对那三位和他一起下来的男士说。
随后，他拉住了陆瓷的手腕，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带着她朝影音室的方向转身：“我会陪Luna一起去找工作人员。”
陆瓷今天穿了一件有厚度的羊毛外套，然而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外加一圈布料都还绰绰有余。
他拉着她往前走的动作很自然，步频因为情况紧急而加快，但是抓住她手腕的力度很轻，没有造成任何的不适。
她忍不住看向男人的侧脸，看向他沉稳舒展的眉眼，但是还没把他的轮廓完全映在眼底，她就意识到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解决当下的问题。俩人也默契地没有闲聊，而是快步并肩向前走。
“等等，Aiden，如果我们一起出现的话，会违反节目组的异性嘉宾见面规则，”陆瓷发现了不妥之处，冷静交代道，“待会我自己进去找他们，你在外面等我就行。”
Aiden斜看她一眼，似乎很喜欢她自然而然地指挥他，语气带着点微妙的笑意：“没问题，都听你的，还是Luna想得周到。”
除却被男人夸奖后有点赧然的几秒钟，后续的一切都按照陆瓷的计划实施着。
Aiden在影音室附近的某个房间里躲着等她，陆瓷一个人进入影音室把那个负责女士区域的小姑娘叫出来，就说有紧急的事情要打电话和家人说。
对方没有多问，甚至也没有跟着她旁听，过程出奇地顺利。
她打电话给Alice，打断了这位好闺蜜对她这几天的约会情况激动万分的询问，说明了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对节目组的担忧。
一听到是这样的事，Alice也瞬间严肃起来，立马给出了一系列解决方案和注意事项，说她会即刻去处理，让她们先不要冲动，尤其是要跟Charlotte说清楚这件事绝非她的错，不能对Richard心存幻想。当事人的态度是否坚决是起诉过程中的关键因素。
和Aiden重新汇合后，他们紧锣密鼓地进行下一步。
Aiden负责和几位男士一起把Richard“押送”回男士休息区，并且跟其他男士说明了情况，将大家统一战线。
陆瓷则与Zoe、Chloe一起回到女士休息区，跟Charlotte说明Alice给出的方案，以及到了警局后她该怎么做。
这一系列行动都发生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节目组的众人还在影音室里看《星际穿越》看得如痴如醉，丝毫没有发觉庄园里的暗流涌动。
当然，这也是因为Aiden在看到楼下起冲突、根据手机里的监控捋清了来龙去脉以后，第一时间就发短信交代了Jack，让他控制住影音室里的人员。
直到电影散场后，工作人员们陆陆续续走出来。
Jack本来就因为Aiden没头没尾的短信指令而心中忐忑，在看到警车出现在庄园门口的时候，他则是彻底感到天塌了。
N市警局有特殊受害者部门，专门处理妇女、儿童和弱势群体受到骚扰或侵害的案件，此时前来的正是这个部门的警员。
带队的是一位身量修长、肌肉健硕的非裔女警官，她是这个分队的警长，也是Alice父母的朋友。
她们很快将Richard带走，Charlotte也坐另一辆警车前去警局做笔录。
在节目组成员的劝阻下，其余女士都没有陪同Charlotte离开，毕竟如果浩浩荡荡一群人都在大白天去了警局，这档节目可能真的就挽救不了了。
听到警笛声，许多参与者都来到庄园门口围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节目组也无暇顾及参与者们集体违反规则见了面这件事。
Jack带警察调取了监控以后也跟着警车去了局里，剩余几位工作人员则是尽可能稳住参与者们，说让大家回到各自的休息区，然后也都回到了主控室开紧急会议。
然而，虽然Charlotte和Richard的意外让他们唏嘘，但是就在这个下午，参与者们第一次大规模地相互见了面。
在前几天的约会铺垫下，他们正是最上头的时候。
节目组的选人标准还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大部分人都对自己约会对象的外貌很满意，情感共鸣加上秀色可餐，参与者们更加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心墙》的核心概念就是不受外貌和世俗观念影响的爱情，如今参与者之间或有形或无形的隔断幕墙在突发事件中轰然崩塌，节目能否进行下去、如何进行下去还未可知。
既然都见面了，与其回到休息区继续过没有手机的无聊假期，还不如跟自己的好感对象来一场真正能面对面的约会。
A国人向来不爱遵守规则，尤其反感被限制自由，因此参与者们表面上答应回到各自的休息区，实则在节目组离开后，三三两两走向了庄园的各个位置，聊天的聊天，幽会的幽会。
John走到了Zoe身边，眼神无比热情，Zoe的形象完全就是他心中的完美女神。
John的长相和性格很匹配，笑容明媚阳光，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与头顶的黑色短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柔软的棉质布料将他的肌肉线条清晰勾勒。
即便Zoe还在为Charlotte担心，她也不免被这位昨天刚刚热吻过的男士吸引了注意、在他的笑容里放松了心情，两人牵着手去庄园后方的泳池边约会去了。
Sofia跟Mike在草坪边的小径上漫步，Chloe这几天一直没有契合的男嘉宾，虽然有几位男士向她主动搭讪——风流作家Damon就在其中，但她还是没有感兴趣的对象，便回到休息区继续看她的霸总小说。
陆瓷还站在原地，心里仍在思考今天的事情处理得有无疏漏、还有什么她能做的，然而眼神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扫视，找寻着Aiden的踪影，却没有找到。
她不知道的是，Aiden此时在庄园的某个角落与Jasper通着电话。
他正在跟这位制作人好友确认此事的处理方案，那就是配合调查、绝不包庇。
不过，为了最小化节目组的损失，Jasper还是想争取在确保Richard得到应有惩罚的同时，尽量不惊动媒体。
毕竟《心墙》并不是边录边播，对外界还是半保密状态，尚且没有得到媒体的关注。
再加上事发全程都有监控录像，Charlotte的拒绝也很明确，证据确凿，如果Richard不认罪，他进入庭审后被判无罪的胜率很低，其辩护律师也会建议他与起诉方达成认罪协议。
因此，节目组还是很有可能在不惊动外界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的，只要后期将与两位当事人相关的戏份删去即可。
关于这点，Jack在警察刚到的时候，就迅速找到Charlotte询问了她的意见，她表示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更不希望自己与人渣陷入爱河的片段被剪辑到节目里播出。
至于《心墙》的录制如何进行下去，Aiden提出了他的建议：
改变节目的形式，从整整一个月的非见面式约会变成“隔墙约会+现实相处”的结合体。
Jasper马上理解了，就是要对节目的概念进行调整，从“由纯粹灵魂共鸣带来的婚姻”变成“灵魂共鸣能否经受现实的考验、走向幸福婚姻”。
第一个录制周已经结束了，参与者们基本都通过声音和交流筛选出了好感对象，现在参与者们见了面，那么干脆破罐破摔，把后续的几周转换为现实录制，用生活中的相处来检验参与者们的关系是否坚韧。
对于那些多角恋情，则是可以分别安排不同的感情线进行现实中的互动，决出胜负。
Jasper很认同这个想法，虽然他知道这大概是Aiden对当前情形随机应变、为了早点和他心爱的女孩见面而想出来的计策，但是这个拍摄结构确实会带来可看性更高的素材，能够捕捉到更多肢体接触的片段，还能把综艺的核心观念提高一个维度，也算是为节目组打开了新的思路。
结束通话后，Jasper先是线上征求了节目总导演的同意——今天是休息日，总导演和他这个制片人都不在庄园附近，然后他便把相关内容交代到整个制作组，让他们开始做准备。
随后，他立马乘车前往当事人们所在的警局，作为《心墙》的制作人，也作为想表现得更称职的X流媒体太子爷，他必须要亲自跟随整个调查流程。
走进特殊受害者分局，他表明身份和来意，就被一位警员带领走向了分队警长的办公室，这位有点发福的中年白人警员让他在门口稍等一会，说警长正在接待其他客人。
隔着那扇挂有“警长办公室”标牌的木门，Jasper隐约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是一个女声，正在向警长表达感谢。
那女声清亮、活泼，让他联想到歌唱的雀鸟。
几分钟过后，警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成套西装的年轻女人，她有一头冷棕色的齐肩中短发，以及一张只是略施妆容就极富清丽气质的亚裔面孔。
她正抬起一只手与警长告别，嘴里说着“回头再见呀，警长。”
Jasper看到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在经过他时对他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
他的视线跟随着这个微笑转过头，目送着此人的离开。
办公室里的警长女士也向她挥别：“Alice，回头再见。”
Jasper莫名记下了这个名字，抬脚走进了警长办公室。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下午，但是这位擦肩而过的美丽女士让他的下午变得美好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