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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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就像是硬币的两面，如果没有彼此，都将不再完整
同样的梦境，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次，梦中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觉得，模模糊糊，却又掩盖不了那人身上凛凛的煞气。
已经是深冬时节了，长安的第一场雪，迟迟不曾落下。
理了理因为小憩而微皱的衣领，李瑛有些心不在焉。梦中人呢喃的那句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玻璃映出的脸有些浅浅的迷茫。
指尖传来碰触玻璃后的冰凉的触感，午后的阳光丝毫无法温暖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心里抑制不住的想念，低垂的眸子里滑过一道深深的恋念。
雪啊，还是迟迟不肯落下，即使是枯木败草层堆，雪都不曾来过这里。
就像那个名为雪的人，他迟迟没有回来，一年前的最后一场雪，薄薄的雪花入手即化，似乎也预示着他的离开。
他站在台阶下，背对着阶上的少年，淡淡的说：瑛少爷，我不在的时候，您要自己多保重。请务必，按时服药。
“。。。。。。”阶上的少年沉默着，倔强的紧闭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的病恙之色。
“瑛少爷，八重雪就此别过。”
“你。。。。什么时候回来。。。”少年别过头。
“下一年的第一场雪，事成便是归期，事败，便是死祭。”
冷风灌进领口，李瑛这才回了回神。手心里空荡荡的，雪还是无从寻找。
“你好像很期待起什么。”凛凛的声音兀自从身后传来。
“谁在哪里！？”这里是他个人的专属楼层，没有约见，应该没什么人能随意进入。
“本少爷么？”话音未落，阴影中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样的的瞳色，一样的眉眼，只是神态不尽相同而已。
他像一只桀骜不驯的白虎，张扬的，高傲的，仿佛看穿了李瑛心中的每一点怀疑。
“觉得我像你，对不对？”
“我见过你。”李瑛肯定的说，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算你说对了。”少年欺近了李瑛，耳语道，“你与我，就像是硬币的两面，如果没有彼此，都将不再完整。”
一瞬间，那个梦境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就像是镜像中的自己，这少年就是梦中的那个人。
“我是另一个你。”少年忽然抓住了李瑛的手，仿佛在嘲笑猎物一般。
“真好啊，李家的十四少，瑛少爷，不需要任何辛苦就可以悠闲地坐在这里享受一个下午的安逸，哈哈哈哈，真好啊，瑛少爷！”有些尖细的音调，是名为贺兰的少年，亦或是少女。
“真好？”李瑛颓然的笑笑酒杯里的液体轻轻摇晃着，映出的人的神情也有些飘忽。
“我既非长子，又非嫡亲，只是个庶出而已，这种卑贱的出身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我想，贺兰你再清楚不过了。不懂事的时候母亲就被被父亲活活的折腾疯了，没多久便死于非命，至今死因不明，家里的兄弟们没有人看得起我，没有得到父亲赏识之前，我活得就像弄堂里的小乞丐。十四岁那年，父亲第二次见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始培养我学习各种知识，被当做家主的继承人一般享受着最奢华的待遇。”
“这么说来，我们竟有几分相似了。”贺兰的指尖绕着一缕细发，玩味的看着李瑛。
“可是我很羡慕你。”李瑛笑了笑，“这些年，你为了报答我姐夫，鞍前马后为他谋划了多少，且不说我看得多少，姐夫他心里一定有数，你比我幸运，知遇之恩还能以己之力去报答。”
“这么说来，我的确是比你幸运的多。”
“是啊，你比我幸运的多！”李瑛自嘲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有多么不堪吗！你知道我这十几年忍受了多少侮辱嘲弄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念死去的母亲和下落不明的雪吗！但是但我想对了解我的人加以报答，对嘲弄我的人加以报复，对怨恨的人施以惩罚！我却什么也做不到，我只能呆在这里，日复一日，毫无生气。”
“那样的话，你的怨恨呢！你的不甘呢！你的野心呢 ！”少年冷笑着，“不觉得奇怪吗！你的怨恨，你的不干，你的野心，从来没有翻腾过，你只能乖乖的听你父亲的话，做他的傀儡，受他的操控，成为他控制整个帝国的工具而已！”
“那又怎样呢。”李瑛认命的笑了笑，“雪不在这里，即使我不做傀儡，我的思念又该如何放置呢，倒不如就这样吧，也许不会太难过。”
“该死！”少年有些暴躁的揪起李瑛的领子，“你知不知道，十几年前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对，是我们！方士说我们是白虎星，凶煞不详，如果控制不好，便会毁灭他李隆基的一切！”
“所以，他命人掐死婴儿，母亲悲痛之下，以命相换，却不想被李隆基动了手脚，他将凶煞之性与温润之性强行分开。”
“那就是你和我？”李瑛眯着眼睛，好像在听一个于己无关的荒诞传奇。
“算你聪明。”
“那么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要夺走李隆基的一切！他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贺兰说，“我要司马大人得到这天下，我要李隆基无法再制约他。”
“而我，我要他失去一切，尝到被嘲弄被操控的，来自他儿子那刻骨铭心的报复！他要为母亲的死为我们的死付出代价！”少年高傲的手中，仿佛握着一个世界，轻易便能捏个粉碎。
“如果如你所说的，我已经没有怨恨了，我只想在这里等雪回来。”
“如果我说，李隆基不消失，八重雪就永远无法回到这里。。”
贺兰的嘴角扬起一抹诡笑，他依着窗棂的身影渐渐消融在光影中。
“是么。。。”李瑛的嘴角笑的有些邪魅，午后三点的阳光里，没有人在意，两个少年的身影渐渐重叠成一个人。
光影交错间，他自语着
“若念我身为白虎煞气怨念结为我身念即为不洁亦无所悔
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六道之中亦无我道
瑛决然立于此地，为我所爱之人及爱我之人纵为七杀之贼子亦是我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