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野秋

11、11

　　数不清有多少次，曾经在脑海中想象着有一天重逢后的情形：是应该先恶狠狠地握拳给浦原的鼻上来一拳，还是打着呵欠对夜一抱怨少了他们的瀞灵廷愈发无趣，又或者是直接撩开衣服下摆气势汹汹单脚站在桌上像个□□大姐大般吼着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抑或是痞痞地笑着把欠了我数十年的账单往浦原脸上抛。
　　设想过很多次，也想了很多年，可到了真正见面的那一天，对着久违的故人，我却只是整理好死霸装，然后九十度低头鞠躬，“好久不见，四枫院队长、浦原队长。”
　　虽然不是正式死神，但蓝染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给了我一套死霸装方便识别身份。昨天被我神经质似的熨了一天的死霸装平滑无比，甚至隐隐反射着银白月光。
　　倒是没想到，数十年的光景并没让浦原更像个有担当的男人，反倒那身衣装显得更加邋遢。夜一却还是那一身劲装，霎眼下还以为时光恋恋不舍停顿在她身上，数十年都不曾向前进。

　　“啊哈哈，”浦原右手轻抬起那顶绿白条纹的帽子，脚下踩着木屐身上披着绿宽袍的他颇有一边流浪一边捡破烂沧桑老人的感觉，“好久不见，小红叶，呀～还真想念你亲手做的糕点呢。”
　　夜一不耐烦地一手敲在浦原头上，“真是的，除了吃之外，你就没什么正经的话题吗？”
　　“呀，可是啊～”浦原不满地扁扁嘴，看起来有点像跟妈妈撒娇的孩子，“你前些天还在叨唠着很久没吃小红叶独家的糯米糕了……”
　　夜一被浦原这一哽，倒是别过脸去了，“嘛，还不是因为你挑那家便利店的手工糕点实在是太难吃了……”
　　心里忽地涌起了很温暖的感情，有感激、有激动、有怀念，暖暖的感觉烘围着我，让我不至于冻僵在这寒冷的冬天。
　　相比起几乎足不出户的浦原，当年的瞬神可没少来五番队的厨房偷吃，这会儿刚做好的食物，下一秒又不翼而飞了。但是比起正餐，夜一更爱五番队的下午茶甜点，闹得五番队队员常常要跟二番队队长抢吃。

　　“好了不说了，”夜一俏皮地向我眨眨眼，“总之……还是先进来坐吧？”
　　浦原果然靠着他与生俱来的奸商本领在现世开了间杂货店，不过这出售的货物为何就不得而知。
　　这是间很老旧的日式木屋，和流魂街的建筑物有点相似。没摆着多少货物却开始积尘的货架摇摇欲坠地站着，一看就知道不能用了的老式收银机在柜台上冬眠，窗口上的尘埃厚得已经快把白玻璃变成毛玻璃了，脚下的旧木头无法支撑太多重量而吱吱尖叫，每走一步天花板就会降下片片尘屑，让我不禁怀疑这数十年来他们俩是怎么过活。
　　许是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些微疑问，浦原傻笑着唰啦地打开纸扇，自以为很潇洒地扇着，“啊哈哈，别介意这些小事了，小红叶～”
　　我额上再爆青筋，抄起怀里折着的纸扇就追过去，“浦原喜助，你简直污蔑了这个风度翩翩的优雅动作！”
　　选择观战不参战的夜一哈哈大笑起来，“啊啦啦，真有精神呢～”
　　若不是铁斋先生出来阻战，怕是这间老残得只要稍微震动就能倒塌的浦原商店已不复存在。

　　那个叫小雨的可爱女孩奉茶来待客室时，浦原还在为脸上那只明显得不得了的黑眼圈而痛苦哀怨着。
　　“活该，”我淡淡地啜一口茶，温热的茶香慢慢地从鼻腔开始向全身进发，“找我来有什么事？”
　　真要我说，我是绝对不相信浦原昨天说的‘随便连接个电话频道结果就找上了小红叶’烂借口。
　　“哎～小红叶还真是不留情啊～”浦原一脸可怜兮兮地活脱像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就只是想找你叙旧……不行？”
　　我站起身，伸开双手在室内转了一圈，弯起双眼露出最可爱的笑容，“那么，浦原先生，你已经看过了我，我也见过了你们，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完蛋了～”浦原抚额做摔倒状，“小红叶这么可爱，我会舍不得放你走的～”
　　“真是失礼哪，”我撇撇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有话就快说吧。”

　　虽然不曾跟浦原长时间相处，但是从一些小道消息推断得来的讯息应该不假：浦原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跟陌生人攀关系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我有所求。
　　可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我只是一介五番队后备资源物流组组长，连战斗能力都没有还要麻烦人家来保护我且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
　　“那我说正经事了，”夜一低头拿起茶杯，却又嫌恶地放下，“这些年，你跟蓝染都还好吧？”
　　我微愣，有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说什么呢……夜一你也知道，蓝染跟我是没有结果的。”
　　“你喜欢他，这不就够了吗？”夜一抬头，嘴边是一贯的玩世不恭笑容，“别跟我说你们还停留在亲嘴牵手这种程度而已。”
　　真是尴尬的气氛，我的眼神四周游走着，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呀～夜一别这么坏嘛，就一直逗小红叶的～”
　　浦原很快重拾精神爬起来，“说起来，我们走后，你没事吧？”
　　我想了想，慎重地摇摇头，“放心，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那天的事——连蓝染也没说。”
　　果然，是为了当年那件事而找来的。
　　“嘛，没事就好，”夜一拍拍我肩膀，豪爽地露出闪亮白牙，“离开后喜助还一直叨唠着不知道有没有让你麻烦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们也安心了。”
　　“放心吧，”我扯出无力笑容，“真有什么事的话，推到你们身上也就得了——反正你们不在，算是死无对证吧～”
　　“啊哈哈，说的也是，小红叶真聪明……虽然已经是死人了可听到小红叶说死无对证还是有点伤心呢～”
　　浦原张开扇子，把脸藏在后面开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自怨自艾的戏码。

　　很少人知道六十多年前队长们殉职浦原及四枫院叛变的缘由，而我是其中为数不多略为碰触过真相的人。
　　因为一时心软，所以在那个戒严时期我利用职权帮着浦原和四枫院把一车人从流魂街带回了十二番队，又在他们逃走的时候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不管怎样看，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我的死期也不远了。
　　我并不是很清楚当年浦原他们在做什么，却深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事，神秘消失的队长们被判定是殉职，我只是默默地穿梭在后方帮忙准备着大型追悼会，始终不敢站出来询问真相。
　　尤其是当浦原临走前还语调沉重地告诉我什么事都不能告诉蓝染。
　　当然，我也不会傻到去问浦原怎么浦原商店就成了十二番队的驻现世外派。
　　像我这般肩不能挑的小人物，还是不要扛上太多东西比较好。
　　真相，永远是沉重而苦不堪言的。

作者有话说

　　怎么不自觉写到店长那儿去……（碎碎念）
22/06/2011：增内容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