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花开花落》钰钥

2、第 二 章 君本倾城

　　韶光如流水，一转眼，沙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一年里，他弄明白了很多事，也学会了很多事。比如沙加知道所谓的“妖人”是指什么。在云国，帝王的颜色是黑色，皇室一脉皆是黑发，而金色是妖的象征。所以，那位王爷会称他为妖人。再说那位王爷，本名无人知道。先皇特恩，赐其名曰“云清”，他是皇帝最器重的臣子，也是皇帝自小的玩伴。
　　“说起这位贤王，他年纪轻轻，才华出众，温文尔雅，天下无双……只是可惜啊！”小伙计摇头叹气，十分惋惜的样子。
　　“只可惜？”沙加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碗，疑惑地看着他，为何不说下去？沙加一袭素衣，毫无特点。他哪头惹眼的金发也不知怎么弄成了栗色。
　　“只可惜啊，王爷他体弱多病。客官，您是不知道啊，传闻贤王样貌丑陋，所以自打出娘胎就戴着面具。而且，听闻一年前，王爷大婚那天晚上出现了金发妖人。王爷被妖人给玷污了，所以……”
　　沙加听到这里，他很没形象地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全数喷了出来，不停地咳嗽。小伙计慌忙给沙加递自己的汗巾，沙加却没收。小伙计只好尴尬地擦起桌子来，问道：“客官，您没呛着吧？都怪我这嘴，小的不该和客官说这些话的！”
　　其实，那汗巾就是桌布，谁会用来插嘴啊！
　　“我没事，咳咳！你接着说。”沙加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记起初到这个世界时候的情境——不是想起与这王爷的相遇，而是想起他顶着一头金发，被满大街追杀。那场面对于沙加来说，还是记忆犹新的。如果他不是圣斗士，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他有千条命都不够交代的。因此，沙加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头发变了颜色。
　　小伙计见客人恢复了平常，继续说道：“哎！据说那个妖人虽然是个没有眼珠子的瞎子，但是长得青面獠牙，一头少见的金发让人森森发寒，就像是真正的妖孽一样。侍卫赶到的时候，王爷全身伤痕累累，血流不止，上好的料子做的喜服被撕扯得不堪入目。哎！惨不忍睹啊。据说新王妃还被吓昏过去了。哎！自被妖人侵犯以后，王爷自感受辱，自此便不近颜色”说到这里，小伙计刻意凑到沙加耳边，小声说的道：“听说王妃至今还是处子之身。真是可惜啊……”
　　沙加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但在这个未知的世界，既没有电视电脑搜集信息，又没有电话雷达窃听器。所以沙加总是不得已坐到茶寮，酒楼里等一切人多的地方“倾听”八卦，希望从中找到有用的消息。可是今天不知怎地，那小伙计扯来扯去，就扯到了贤王身上，而且还扯了这么些。
　　沙加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穿越而来，趴在了那人身上，什么都没干。现在却成了一禽兽般的存在。真是人心难测，谣言荒唐……话虽如此，沙加除了无奈，也无他反应。他一心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自己守护大地上的爱和正义的职责。因此，禽兽就禽兽吧。
　　“伙计，我想问——”沙加还没说完，就被某人猛拍桌子的声音所阻。
　　“有什么好说的，金发就是妖孽的化生，祸国殃民，即便是生的再俊，也还是个灾星！自从金发妖人现身，风国就不断侵略我国边境，江湖上的名门世家也逐一被灭门。若是让我遇见那个妖人，定将他碎尸万段！”说着，那人忍不住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沙加斜眼，瞥了那人一眼。那人粗布麻衣，相貌平凡，身材却很魁梧，看上去很结实。“伙计，我想问——”
　　这次，打断沙加的，是茶寮中的大多数人。一说到金发妖孽，大多数人都情绪激动，大有马上起义，一道去诛杀妖人的气势。
　　沙加觉得这种情况之下，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他将茶钱放在桌上，转身便想离开。
　　“慢着！”刚才那名大个子快步走了过来，想要抓住沙加，却被沙加闪身躲过。
　　“何事？”沙加不咸不淡地问道。
　　“这位兄台是外乡人？”那人见沙加闪身的动作极快，猜测他是练家子，说话也不如那个“慢着”有底气。
　　“就这事儿？”沙加懒得理这人。
　　“呵呵！如今边境不宁，您看着眼生呐。”
　　沙加冷冷地说道：“与我何干？”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人呢？”
　　“人呢？”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沙加就不见了影子。茶寮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炸开了锅。
　　“小二哥，请问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在乱哄哄的茶寮，这道声音很是特别。不过，除了小伙计，没人注意到他。
　　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问话的人，见他是个秀秀气气的少年，便也不保留地答道：“那位先生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说他是第一次来帝都云城，向我打听帝都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他虽然相貌平凡，但我觉得他谈吐不俗，那身上流露出来的庄严和高贵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说到这儿，小伙计有些惋惜的样子。
　　“这样啊。多谢小二哥！”少年眯着眼笑了笑，随手给了小伙计一些碎银子，便与另外个少年一起离开了。
　　小二乐呵呵地收下对方给的银子，掂了几下，目送他俩离开。
　　……………………………………………贤王府内……………………………………………
　　“草民冰河（瞬）见过贤王！”两人齐齐地下跪行礼。这两人正是向茶寮小伙计打听沙加身份的人。
　　正座上的贤王依旧带着冰冷的面具，懒洋洋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有何事？”
　　“回王爷，草民奉师父水瓶宫宫主卡妙之命，送信函到贤王府。师父说，这信函是给武林盟主穆先生的，望王爷代为转交！”冰河知道，他的师父卡妙和贤王是至交好友。
　　“哎！什么时候，我堂堂贤王也沦落为江湖人士的信使了！”贤王的语气里尽是不满。冰河和瞬脸一热，不敢抬头，却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得低头不语。
　　看了看两个少年的样子，面具下的人很想笑，却假装正经地说道：“哎！算了！本王也不为难你们。呈上来吧，本王会转交给穆先生的。别忘了转告卡妙，总是麻烦本王，可要付报酬的。”说完，贤王对着堂外加大了音量，说道：“紫龙，你带冰河和瞬去客房休息吧！”
　　贤王吩咐完，便拿着信函离开了大堂，剩下紫龙，冰河和瞬。
　　“紫龙，好久不见。你和星矢还好吗？”瞬问。他们四人均出自水瓶宫。紫龙和星矢被宫主卡妙派到贤王身边做侍卫，冰河和瞬则在宫中忙碌，偶尔也来贤王府送送信。
　　“我和星矢都很好，你们看上去也不错，客房在这边，跟我来吧，”紫龙说着便走在前面带路，瞬和冰河紧随其后，
　　瞬眨巴着翠绿色地眼睛问道：“冰河，你觉得奇怪吗？穆先生一向是行踪诡秘的，为什么每次你师父都会让你到王府来送信？”
　　“师父和穆先生私交甚好，可能王爷也与穆先生关系好吧。瞬，我们照做就是了，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冰河一向懂事。
　　瞬突然想起了在茶寮听到的有关贤王的传言，一时好奇心起，就问道：“对了，紫龙，听说一年前……”
　　紫龙一听，立刻停下了脚步。还好三人都是习武之人，冰河和瞬都在即将撞上紫龙那一瞬间闪身避到一边去了。紫龙压低了声音说道：“阿瞬，别提一年前。在王府内，这是禁忌。”
　　瞬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听见有人在说王爷的事呢，还有个人听到王爷的事喷了一桌茶。”
　　紫龙天天跟在王爷身边，是王爷的心腹。他倒是没有听过什么传言。不过，他毕竟也是个少年，也有好奇心。他不是多嘴的人，没有细问是何传言，也没阻止冰河和瞬小声的讨论。
　　到了目的地，紫龙铁青着脸匆匆告别，留下不解的冰河和瞬。
　　冰河问道：“阿瞬，紫龙脸色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阿瞬摇了摇头，也是不解地说：“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我们说贤王的传言，被他听到了？”
　　两人对望一眼，干脆钻进客房休息，暂不管紫龙到底怎么了。毕竟，从水瓶宫所在的北方连日赶到偏南的帝都云城是件很辛苦的事儿。
　　紫龙越走越心烦。一年前的事，他是半个知情人，坊间怎会传得如此恶劣？不论如何，紫龙决定向贤王禀明此事。
　　贤王正在书房内。他小心地打开信封，展开信。信上只有寥寥数字，曰：闻君抱恙，近日来访。卡妙！
　　卡妙所谓的“抱恙”，是指王爷的发色。王爷本名“穆”，他的发色本是紫色，却因世袭贤王，一出生就不得不对外称自己的发色是黑色。这个秘密，只有贤王和水瓶宫的历任宫主知道。
　　信上既是写到近日便来，穆也不用回信了。他将信装好，提起笔，沾了点墨，想要在展开的宣纸上作画，却停住了。那纸上原本就画着一人，只是未画眼睛。他始终画不出眼睛来。索性，他提笔，写了两句话：“笑靥本是画，何以非凡发？”
　　叹了口气，他收起笔，摘下了面具，对着那副未完成的画，悠悠地说道：“只有你的颜色无法表达么？”若此刻有人，该会为这面具之下的面容倾倒吧。
　　“地位高贵又如何，始终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还不如你来去潇洒。”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怀疑一年前的大婚只是一场梦。若不是梦，一向洁身自好，品行端正的他怎会对沙加说出那些话呢？
　　正在感慨之时，穆隐约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赶忙带上面具，掩去一切的情绪，他又是那个不会武功，柔柔弱弱，相貌丑陋的贤王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