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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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适时的提醒让莫真找回了初心，那就是，要先拿下期中考。
“不对！你的初心是助攻玩家恋爱！”
魏沉虚的嚷嚷也无法阻止莫真专心于学习。
莫真抬头看一眼学习小组，浓厚的学习氛围下，爱情的小火苗也在悠悠地摇曳，看庄晓梦给沈飞航讲英语完形填空的姿态，多么谆谆教诲、多么富于感情——
“这个知识点我给你的笔记上有，飞航，你实话实说，你有把我的笔记抄下来吗？”
“啊，这个，大概，抄了……吗？”
庄晓梦叹了口气，那声轻柔的叹息比暴风还要冷彻人心，因为莫真目睹一向火热的沈飞航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退一步说，你看了吗？”
沈飞航答得飞快：“看了。”
“第一页的补充词汇是什么？”
“……abandon？”
“……骗你的，第一页写的全是语法。难怪你这篇完型十五个空错八个，你怎么不凑个十全十美。”
莫真和沈飞航同时捂住额头。
莫真感觉爱情的小火苗要被冻死了。
“是你非要搞学习小组的！你非要搞什么先进带动后进！你自己还吐槽过，人怎么会爱上自己的数学老师！你看看现在……”魏沉虚在莫真脑内无声地尖叫。
“你闭嘴！你才是那个非要让人在高中谈恋爱的恋爱脑。”
魏沉虚反驳道：“不写高中生恋爱我写什么？办公室恋爱——你会爱上自己的上司吗？或者夕阳红恋爱——一群老爷老奶在养老院恋爱？”
“……你最近怎么牙尖嘴利了很多？”
“我还有更牙尖嘴利的，”魏沉虚像个恶魔在他耳边低吟，“你真的放心不管玩家的进度吗？你难道想上不止七遍高三？”
“你住嘴！”
莫真被吓得连忙写了一道选择题压压惊。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飞航，发现一旁的高林和杰克也是一言难尽的眼神，介于在场的众人除了被暗恋者本身都知道沈飞航的暗恋，大家观摩这一场景的心情很是复杂。
也说不定被暗恋者自己也知道。
因为被暗恋者讲完，顺手摸了摸沈飞航的狗头，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期中考之后就好，之后还有圣诞节呢，今年圣诞正好是周末，还可以上街逛逛。”
沈飞航无形的狗耳好像竖了起来。
比起伤人的恶语，这份装作无意的激励才是掉在驴面前的胡萝卜，因为沈飞航赌咒发誓会认真学英语，又恭恭敬敬地借走了庄晓梦学霸的英语笔记。
那份莫真之前就预定好的笔记。
庄晓梦笑着看了一眼埋头苦抄的沈飞航，双手合十朝莫真做了个抱歉的姿势。而杰克顺手从习题集里抽出了自己的英语笔记，居高临下地施舍给莫真：“我也可以借给你。”
“不要，你国庆前的小测分数还没我高呢，假洋鬼子。”
眼见莫真基本上就是在练完数学看英语，背完政治写物理，偶尔的对话也是和同桌学习的其他同学之间关于问题的解答，基本上没有心思理会魏沉虚的问话。
魏沉虚试探着问了几声，换来敷衍的嗯嗯啊啊。
魏沉虚放心了，他断开了脑机的连接。
回到现实世界，他的表情并不像莫真想象的那样天真，反而异常严肃。
莫真的询问并不拐弯抹角，只是东一锤子西一锤子，平时的魏沉虚也就忽略了，但是最近的莫真太有些心不在焉了。
魏沉虚也不傻——只是莫真觉得他傻——他回忆了一下莫真之前的问题，虽然只是一些碎片般的猜测，但足够他去挪用来试探。
魏沉虚是个公司的吉祥物吗？当然是的，他又不是科班出身，本身就是被爹妈以散心为名义硬塞下来的，但是技术大拿的王博士对他的态度却异常友善，尽管魏沉虚也不怎么插手项目，但是他这样一个不懂行的人在管理一个行业内顶尖的人物，别人却没觉得有问题，本身就很可疑——不过也不排除他爹妈给的真的很多。
那个虚拟世界里只有玩家一个真人吗？是的，这是王博士告诉他的。离谱的恋爱世界观、黑历史被挪用为世界背景、甲方爸爸的千金莫名钟爱这本狗血小说还进入智脑模拟的世界里玩，这些都是，清晰地写在王博士那本多达四百页的企划书里——是的，他真的全部看完了。
没有其他来自外部世界的人吗？不，至少王博士也能进入游戏观察进度，只是，他是像魏沉虚这样以虚影的高维形式进入虚拟世界，还是……又或者，既然有了王博士，会不会还有个李博士，以及其他人……这一点以魏沉虚目前的知识是无法确定的。
即使莫真没有问，那些疑问也会自然而然浮现在眼前。
这本身就是个异常可疑的项目。
只是那时候的魏沉虚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他被企划书上那些轻飘飘的话语诱惑了，一个他写出来的，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形象的NPC，即使是在一本狗血恋爱小说为背景的世界里，他也会抛弃一切去看一看的。
他真的，很想他。
在等候电话接通的空隙，魏沉虚脑中闪过一连串想法，嘟嘟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想，而他的脸就这么沉浸在晦明不定的光影中。
“您好？”接电话的不是王博士，是他的助手。
“王博士呢？”魏沉虚的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啊，他……”助手又开始支支吾吾。
魏沉虚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他想王博士找助手的条件不应该是学术水平，而是撒谎的本领。
“他又去观察项目进度了吗？”
“……算是，”助手咽了口口水，“昨天晚上突然有了重大变化。”
昨天晚上？魏沉虚没有回忆起任何意外，除了莫真好像做了个噩梦。
魏沉虚淡淡吩咐道：“他什么时候结束，叫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好。”助手忙不迭地应承道，他的电脑音量似乎有点大，隔着电话也能听到规律的滴滴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魏沉虚随口问了一句。
啪地一声，像是音量被关停了。
助手的声音响得好像要炸开在耳边：“是我看片的声音！”
“……啊？”
“……不好意思，小魏总，我上班在看……不务正业，我检讨，我错了，”助手连连道歉。
由于借口太过离谱，以至于魏沉虚轻易地就原谅了他：“……下次注意，等王博士好了记得叫他。”
“好嘞。”助手当机立断掐断了电话，留下魏沉虚迷茫地看了一眼虚拟屏，他也关闭了虚拟屏。
等到王孙游姗姗来迟地闯进魏沉虚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在昏暗的灯光中神情不明的魏沉虚。
大概是在暗处的原因，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王孙游，让王孙游的脚步也迟疑了片刻，他不由得暗想，不愧是那两个人中龙凤的孩子，有着同样噬人的气场。
王孙游也不是吓大的，他抬手按亮了办公室的灯光，柔和的光线亮起，也模糊了魏沉虚凌厉的气势，看上去又是人畜无害的小魏总了。
和之前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那副疯魔样子完全不像。
王孙游坦然自若地走向魏沉虚办公室里的咖啡机，自顾自给自己煮上一杯咖啡，等到浓香的气味掩盖了办公室的冰冷，他才施施然开口道：“就得是这口啊……”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把这台机器运到你办公室里。”魏沉虚揉揉太阳穴。
“怎么说呢，要是心心念念的东西真的摆在面前了，反而没那么关注了。”王孙游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魏沉虚一顿。
他看着王孙游，看不透他的表情，这位行业大拿并不像一般那些专注技术的人那样古怪，或者说直来直去，相反，他油滑得堪比一尾鲶鱼，根本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今天还是要和我列举你推的一百个优点吗，小魏总？”王孙游坐回待客的沙发，声音带着一点笑意。
“他哪里止一百个优点，”魏沉虚条件反射回答，然后才切入正题，“听说项目昨天晚上有了重大变化？”
王孙游点头。
“那玩家要紧吗？”
王孙游神情莫测地看了一眼魏沉虚，在他的注视下悠悠地抿了一口咖啡：“一如既往，搞得我们都以为智脑报错了。”
“是吗……”魏沉虚追着问道，“重大变化是什么？昨天我也在游戏内，没注意到发生变故。”
王孙游道：“进度条由0变为1了，这可是最艰难的一步。”
“……恋爱游戏的进度条怎么可能从0开始，退一万步说，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进度才1。”
“我是在形容发生了质的变化。”
魏沉虚回忆了一下透过莫真的眼睛看到的，游戏内玩家和攻略对象的相处，觉得那质的变化真是飘忽不定：“……也不像到1吧，倒像是试探到1又被打回了0。”
王孙游被咖啡呛了一口：“咳咳，这么形容倒也准确。”
他的反应引起了魏沉虚的注意，但是就如他最开始形容的，他始终摸不透王孙游的表现，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是想告诉他什么，还是逗着他玩。
“你在我这里，还有其他人看着项目进度吗？别又突然从1到2了。”
“哈哈，别担心，助手们都在看着呢。”王孙游哈哈大笑道。
所以，确实有其他人可以进入游戏，或者说观测游戏——
“毕竟是公司重大项目，可别让不三不四的人进去搞破坏了。”
魏沉虚细细打量着王孙游的反应。
王孙游龇牙，表情又是很微妙：“搞破坏应该不会。”
魏沉虚差点拍桌，难道真的有不三不四的人。
“小魏总，我也不知道你想试探什么，但我觉得大家都是在为你着想，”王孙游一口闷掉了剩余的咖啡，也像是结束了任务的NPC，悠悠地劝着魏沉虚，“不告诉你可能是怕刺激到你，之前你的样子真的有点糟糕。”
魏沉虚沉默不语。
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实话，他自然也会有所行动。
等到王孙游拉开办公室的门，他才问出了一个一直萦绕在内心的，令他不安的问题：“王博士，你一个生物医药科技的技术大拿，为什么到我们公司来，却选择加入一个智脑操控的游戏项目？”
王孙游畅快地笑了笑：“做慈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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