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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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真的午餐在一群人的叽叽喳喳、他一个人的沉思中度过。
他很在意刚才霸总的反应，以及自己那股子既视感，虽然科学解释既视感是脑内的错觉，但他总觉得一切不是错觉。
其实本该去询问可能知情的魏沉虚的，但是他拼命敲他都没有反应，何况，莫真总觉得魏沉虚说不定还没有自己一个人琢磨靠谱。
他专注到即使沈飞航偷走了他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炸鸡，挖走了他披萨上的一大块肉都没有察觉，干吃进了只有奶酪的面饼。
沈飞航夸张的独角戏没有一个抬杠的，那块偷来的肉都不香了，他讪讪地咕嘟了一口可乐，私下询问高林发生了什么。
高林慢条斯理地吃下一根薯条，一开口，声音还透着哆嗦：“……不知道，我没注意。”
“？为什么你那么紧张？”
“因为下午有我的项目。”
沈飞航回忆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那是趣味项目，不计分的，就是纯娱乐。”
“毕竟要套着充气相扑服上去和人大战三百回合的不是你，”高林喝了一口可乐，斜睨他一眼，“可能在趣味项目拿下垫底的也不是你，你是那个英姿飒爽冲破终点线的亚军。”
“……我错了。”沈飞航连连求饶。
庄晓梦看着高林掩饰不了的紧张，宽慰了几句，诸如大家不会在意场上人的表现、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但是高中生这种生物，永远是面子比较重要，这样的话并不能给到高林很好的安慰。
倒是杰克，在干掉了最后一块榴莲披萨之后，看着高林不解道：“为什么要紧张？你怕丢脸吗？”
在高林试图解释他的心路历程时，杰克指了指叼着薯条发呆的莫真：“会有他入场式丢脸吗？”
“啊……”
高林瞬间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好像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人在说我坏话？”
“没事，”高林稳重地给莫真递过去一杯冰橙汁，“上午你辛苦了。”
“啊？”
下午也安排了一些没那么激烈的项目，莫真去跳远场地混了个重在参与、三级跳项目吊了个车尾，算算时间差不多，晃晃悠悠到趣味项目场地去看高林笑话了。
校领导给了“超级相扑”C位的场地，地上散落了几件充满气的、高高垒起的道具服装无人问津，没有哪位参赛者愿意理睬一下这堆可怕的服装——除了正套好充气服在场中艰难行走的高林。
莫真四处张望了一下，走上前问道：“我错过了什么？比赛结束了吗？”
高林试图推一下眼镜，当然这一尝试失败了。他在这套道具服的簇拥下显得无比淡定，换来了周围同项目参与者钦佩的目光：“抽签都还没开始，你来得正好。”
“……我以为你很抗拒这个项目的。”
“见识过更糟的事情之后，其他都不算事了。我这是为班级争取荣誉。”
“什么更糟的？”莫真随口问了一句，换来高林高深莫测的一瞥。
高林在场上活动了一下，这套充气服又大又重，虽然一部分是为了带来娱乐效果，但实际在运动时也算是个负重训练，没多久他就开始气喘吁吁。
恰巧这时，裁判召集所有参赛者进行抽签：由于高一有十二个班，按照十六进八的赛制来说，有四个幸运儿第一轮到轮空。
莫真看着连离开场地都困难的高林：“……你要不要爬去抽签？”
“啊呸，”马上要开始比赛，高林不想将这么麻烦的衣服脱了又穿，他信任地嘱咐莫真，“你去帮我抽吧。”
莫真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已经好几个同学抽了，都没有轮空，按照概率论，此时轮空的概率将大大提升——他自信地伸手一摸，摸出一个红球。
周围爆发出哇声一片。
“运气不错啊，你几班的，你们班第一轮轮空。”
莫真像个报喜鸟将好消息传递给了高林。
好消息是，他们班第一轮轮空。
坏消息是，道具服数量有限，也就是高林废了老大劲穿上的道具服得再废老大劲脱了，等到第一轮比赛结束再穿。
“……我应该感到高兴吗？”高林又是一阵气喘吁吁，在莫真的帮助下，才勉强将沉重的道具服脱掉。
保送前八，路过的同班同学都给了一个欢快的击掌。
趣味项目比想象中受欢迎，莫真陪着高林在好不容易挤出的前排观摩、学习经验、顺便侦察对手，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时，脑内传来魏沉虚的感慨：“好激烈的搏击。”
莫真一顿：“……你不要装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啊？发生了什么吗？”魏沉虚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无知，以莫真对他的了解，此人连自己的黑历史都瞒不住，更加不能做到滴水不漏地隐瞒更重要的事情。
莫真迟疑片刻，咽下了之前霸总那股子故弄玄虚，倒不是有话不说谜语人，而是他还没有厘清脑内混乱的思绪，他担心给魏沉虚带来不必要的顾虑。
“……你刚才消失到哪里去了？”莫真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临时通知我开会，”即使是小领导也是个社畜，重要会议是逃不开的，“但是过去了等半天，最重要的技术顾问却联系不上，害我被溜着玩了一圈。”
莫真表情复杂：“我没记错的话，你不大不小也是个负责人吧？”
“但我是个关系户，人家是个技术大拿。”
魏沉虚对于自己在公司的定位有清晰的认知。
想到魏沉虚的形容，莫真问道：“重要会议？是玩家有什么问题吗？”
毕竟他们一群人都是可悲的乙方，要是金主爸爸的女儿出了什么问题，那真是要提着狗头去见人了。
“说是这么说……”魏沉虚似乎也觉得费解，含糊地应了一句，“正巧，你刚才有没有发现玩家有什么问题？”
莫真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是介于之前和霸总对话完之后，他一直神游太虚，不是完全掌握了庄晓梦的变化：“……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和小沈进展顺利算吗？”
看刚才的沈飞航，就差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魏沉虚也不意外：“所以要技术大拿来分析，谁知道关键时候联系不上人了。”
“既然又散会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周围嘈杂的加油声中漫无边际地交谈着，秋季的暖阳照在莫真脸上，懒洋洋得让人犯困。
“哦！”然后莫真的瞌睡就被高林振奋人心的动作吓醒了。
高林之前在场上的训练根本称不上训练，他只是套上道具服就行动不便，只能站在场边一点点挪动身体。
而他的初战对手是个好战分子，见对手如此迟钝，大喝一声就冲了上来。
高林被吓了一跳，眼见另一个套着巨大充气服的壮汉面目狰狞地越逼越近，动物在被狩猎时都能爆发出生存本能，行动迟缓的他也突然爆发了一波，在对手冲上来的那一秒，他精妙地躲开了对手的撞击轨道，留下来不及收势的同学一股脑儿冲出了比赛场地。
出线，违规，第一次交锋是高林胜了。
场中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欢呼。
莫真跟着人群把巴掌拍得贼响，以至于一向很重面子的魏沉虚都想试着套上那套服装上场一试身手。
可惜他不行，是次元的隔阂。
趣味项目每一场比赛都是三局两胜。
第二局，对手看着高林的表情越发狰狞——在高林眼中。他还是站在场地边缘，但是警惕的对手已经不会觉得他是菜鸟了，人家会觉得这个狡猾的同学在玩战术。
只是行动困难的高林左等右等，对手没有冲上来，于是他试探着迈出了艰难的一步。
对手利落地上前几步，但是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小段距离。
高林一脸困惑，他觉得对手能将这么复杂的道具服穿得跟没穿一样，对付他这样的小菜鸡还不是手到擒来，但事实就是，首胜给对手的打击太大，人家开始觉得高林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高林没办法，又挪动自己上前几步。
他到了离场边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对手大概是觉得即使自己再冲锋被躲开也能及时收手不出线，没什么耐心的对手又开始冲撞过来，而今天的高林大概是有福神附体，具体表现在他不光（借着莫真的手）首轮轮空、首战首局小胜，更重要的是，当对手扑过来的时候，他的道具服好像抹油了一般，他甚至没有花费太大力气，顺着对手的来势小幅度错位，异常圆滑地将对手借力打力，送出了场外。
对手趴在地上，一脸震惊，他可是赛前的种子选手！
裁判吹响哨声，莫真激动地冲入场中，隔着道具服拍打着高林根本摸不到的肩膀：“你太厉害了！前四稳了！”
“……趣味项目前四也不免除新闻稿，”高林气喘如牛，汗噌噌地从额角滑落，“而且我还要穿着这套衣服两次！两次！”
是的，进入前四后，下一句无论输赢，都要再比一场确定前三的名次。
“管他呢！正好你缺乏运动！”
可惜之后福神就没有这么保佑高林了，也可能是他真的没有体力了，两轮皆败，屈居第四。
对此，高林只是推了推眼镜，表示心满意足。
其它的趣味项目当然也很有意思，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老师们被迫营业的项目。
比方说两人三足什么的。
现在的老师是这样的，文要学生功课心理两手抓，武要违规恋爱全部查，忙来应付上头的各项奇葩想法，更忙来还要营业给学生一乐。
冯老师和一位不认识的高三老师绑在一起，面有菜色，那难看的表情根本不像个攻略对象——也不是，站在场边有气无力给他加油的韩医生也有不逊于他的难看脸色。
“……你说，冯老师冲线的那一瞬间，会有一张精致的CG吗？”
“……怎么可能，攻略对象做这么搞笑的事情。”
“这个搞笑的场景就发生在我的面前……”莫真欲言又止，“这个游戏运营真的没问题吗？智脑真的没有感染什么病毒吗？”
“我问过技术大拿，人家打包票没有问题，”魏沉虚显然也一言难尽，“我有时候都分不清这个游戏是不是真的用了我的小说做背景。”
哨声响起，冯老师和队友老师喊着一二一二，和同列的其他年轻老师菜鸡互啄一般挪动向终点。他们走得很稳重，最大的希望就是不要狠狠摔一跤。
莫真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啧啧称奇，他侧头，看到南山岳将手机放下，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照相的功能上。
“……南学长，运动会不是放假，你不怕被收手机吗？”
南山岳努努下巴：“能收我手机的人在场上，离冲线还有八十米呢。”
“你应该没打算把这个素材用到视频中吧？”
“那我就该用摄像模式了，”南山岳眨眨眼，“放心，就是拍一些冯老师扭曲的脸。”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他平时被你气得够扭曲了。”
南山岳摇摇手指：“学弟，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咱们老师太要面子，都没有全力冲刺，要不要去隔壁看老师们袋鼠跳？”
这个诱惑太大：“……要。”
袋鼠跳的场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莫真面前，老年组铁骨铮铮的代表数学老师老尤。
很难以相信这么激烈的比赛还要一群五六十的老师们上场竞争。
校长就站在场地边缘，热情四溢地鼓励着一脸死相的老师们；老年组的老师们脚上套着麻袋，一边听上级讲话，一边准备待会在场上蹦跶到终点。
好在校长仅剩的良心使得他给“袋鼠跳”项目安排的全长只有三十米，越过三十米，老师们就能从小麻袋人变成两腿直立人了。
南山岳感慨万千：“我之前还在角落看到老尤在练习蹦跶，也是，要是一把年纪摔个马趴，不光是面子，身体还可能出点问题。”
“……校长怎么想出这么多折腾人的事情的？”
“貌似是他找了个搞团建活动的公司策划的，对的，他有这个闲钱没有精力给咱改善一下中午的伙食。”
莫真目送着老尤一骑绝尘，以老年组不该有的矫健身手突破终点，然后飞快地将麻袋踢到一边。
“……校长又是怎么说服老师们上场的？”
“他毕竟是校长。”
运动会的尾梢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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