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孽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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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如水的房间里，雪白的床边。蓝色的窗帘荡在窗户边缘。
哈利波特捣了捣包装完好的纸壳，一只粘滑丑陋的蟾蜍从里面蹦了出来。
他顺手从堆满大腿的零食间挑了一颗怪味豆喂进嘴里。
“绝对是马尔福做的！除了他没有人会做这么卑鄙下流的事。”罗恩的声音气愤的嚷着。
哈利难受的将嗓子眼里的恶心味道呕进垃圾桶里。
白色的呕吐物粘着黏液泛在垃圾顶层。汽油味。
“这个赛季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哈利。好好打，给他点颜色瞧瞧。”
“罗恩，哈利需要休息。”赫敏说。
“再过几个时辰就要进行魁地奇讨论会了。赫敏，我怎么能被马尔福绊在这里。”
没过头顶发丝的一束光，让哈利眯了眯眼睛。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擦拭着镜片。
“好吧。”
随后，赫敏叹了一口气。
最近的时日，总是会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咒语击中哈利。
连吃着食物都会被突然从嘴巴里弹出来的蜥蜴咬伤舌头。
将哈利腿部白色的纱布扯烂，翻开。狭长而丑陋的青紫色疤痕曝露在皮肤表层。
赫敏深吸一口气，阐述了这样做是触犯校规的声明。对方的神色却如意料当中如出一辙的不痛不痒。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自进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曾把教条主义放在眼里。
终于，赫敏用魔杖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以金色颗粒浮动的圆圈，施展了一个禁忌的治愈术。
青紫色的丑陋疤痕已经凝结而成的硬痂缓缓的剥落下来，露出鲜嫩的新皮与翻着血液的死肉，然后逐渐的愈合成崭新完好的皮肤。
“不过，那段时间你确实很怪。哈利。”罗恩吃掉剩下的怪味豆，用舌头剔掉牙齿上的余沫。
哈利低头笑了笑，碎发搔的额前微妙的发痒。
他当然知道那段时间指的是具体的哪一段。在他灵魂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也听说了许多之前“哈利波特”的种种事迹。
但是，他并没有提及他与那只猫的事情始末。
他靠着松软的枕头望着窗外的一堆云朵，如同羊群迁移一般在天空缓缓游移。
“我有做出什么特别得罪马尔福大人的么？”他用刻意模仿马尔福的讽刺语调说。
“据说好几次被别人看见你跟他在一起。”罗恩说。
“杀了我吧——”哈利露出夸张的求救表情。
罗恩立即附和的笑起来，笑声震的空荡荡的病房天花板嗡嗡而响。
“DA怎么样了？”哈利突然问，瞥了一眼床头柜。
赫敏在他伸出手前一秒看出他的意图，将水杯递到他手里。
在他宣布了“He's back"的霍格沃茨第五年，魔法部以乌姆里奇为着力点对学校展开了天翻地覆的教育变革。
灵魂归体后，赫敏为了帮助哈利摆脱谎言者的谣言，帮助他成立了DA。一切水涨船高之后，24号教育法令也应机犹如重磅炸弹一般被抛了出来。
即使是躺在医疗翼的哈利，也明白DA成员扛在肩上的压力。
赫敏跟罗恩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赫敏怯懦的开口：“……马尔福抓住了秋张，她供出了全部。”
哈利怔住了，缓缓移动的绿色眼珠聚焦在赫敏脸上。
“……秋张？”
那个漂亮的能使他有点慰藉的，塞德里克的前女友？
“我们都以前受过体罚了，”罗恩将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手背一大片狰狞的红色痂垢，“多亏了麦蒂教授拼死挡住乌姆里奇，你才能躲过一劫。”
哈利的手心被铝制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烫了缩了一下，缓缓垂下头。
“你呢……？”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赫敏用纤长的袖子。
“没关系的哈利——”
“我问你呢！”哈利突如其来的咆哮像一道闷雷在空气中轰炸开，杯子中的水被震的晃漾起来。
罗恩被吓蒙了，慌张的在椅子里坐立难安。
哈利顿时充血的眼睛半瞪着。赫敏犹豫了一会儿，将袖子缓缓拉起，渐渐露出手指白皙的轮廓。
哈利看到那整片手背上，都覆着丑陋的厚痂，密密麻麻的缠绕着凝固的血丝。平日里总是异常青的血管泛出可怖的紫色。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为什么你的会这么严重？”他试图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但浮在空气中的句子还是沾染着变了调的愠怒。
“赫敏她——”罗恩望着赫敏被头发覆盖的侧脸，“听到乌姆里奇说你是谎言者，勇敢的顶撞了几句。”
赫敏静默的坐在椅子上，潮汐一般的光芒在地面上勾勒出她温暖的阴影。
哈利的胸口涌上一股汹涌的暖潮。他望着赫敏微微握起的拳头，静静的说：“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哈利温软的语调浸在半空中，赫敏用手捂住眼睛抽噎起来。
天边已经扯出一丝鱼肚白。赫敏与罗恩隐没在流动的空气一样轻薄的隐身斗篷下，匿进空气里溜出病房门。
吃掉医务人员送来的胡萝卜汁和蓝莓馅饼，哈利从城堡后的石桥绕行到魁地奇赛场。
他看到奥利弗伍德和队员们坐在赛场旁的水泥石板上。
德拉克马尔福拖长的缓慢语调在他的身后懒洋洋的说：“不愧是波特。复原能力真是不错啊。”
哈利抛给他一记无谓的白眼，被伍德搂住肩膀。
“别理他，哈利。”
“喂。奥利弗。波特可是有怪异的癖好呢。小心他盯上你。”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斯莱特林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声。
哈利气愤的将手滑进袍子，以迅疾的速度抽出魔杖锁定马尔福。
他与马尔福面对面，静静的站着。
“动手。波特。别让我瞧不起你。”马尔福挑衅的说。
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青草味。与凌晨赫敏衣物上散发的香水味一样。
斯莱特林的起哄声与伍德的制止声交织着振动耳膜。
而后，霍琪夫人高亢的声音从上空哈利的落入头皮。
“站开点，小伙子们。”
瞬间之后，她金色的短发已经横在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与铂金色头发的男孩之间，露出硬朗的表情。
哈利被伍德上前一步拉了回去。马尔福鄙夷的冷笑一声，置身于斯莱特林绿色的队服中。
“那么，我需要告诉你们。这次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比赛，会有不少魁地奇界知名的人物来观战。以此选拔国家队未来的栋梁。所以校方决定……”她金绿色的眼睛一一审视过陈列在面前的队员，“这次，我们要去英国偏远的小村庄集训。”
“集训？！”
“偏远的小村庄是哪里啊？！”
“学校的功课怎么办？”
“集训是已经决定好的。所以功课只能靠你们日后自己准备。斯坦福德村，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是个离海相当近的小村庄。虽然麻瓜很多，但是幸好也有掩人耳目的背后的魔法村。最后，这次集训，为了让双方有所交流，”霍琪夫人顿了顿，“——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以一对一的形式混住。”
像是突然有尖锐的碎片被硬生生的梗进脚底，每个人都露出难以忍受的可怕表情。
“不允许抱怨。这是邓布利多校长决定的。”
灰暗的半空中，哈利的视线与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交接。
——只要对方不是那家伙，谁都可以忍受。
任谁都能轻易辨别出，两个人的眼睛里都透露出这样的意味。
将折叠整齐的衣物与书本摆进行李箱，最后再将已经发黑的坩埚塞进最上层。哈利合上箱子盖。
“这么说，你有可能跟马尔福分到一起了？！”
"得了。罗恩，我连想都不愿想。"
罗恩看到哈利恶鬼一般的可怕表情，识相的止住话端。"……祝你好运。哈利。”
提溜着肮脏的箱子走下寝室的楼梯，一个毛茸茸的褐色脑袋冲过来将哈利塞进怀里。
“喔哈利……真突然，好好照顾自己。”
费尽心力从女生的怀抱中挣脱，哈利温柔的拭掉挂在她眼角的泪水。
“别担心，赫敏。不过才三个星期而已。”
倔强而又温暖的女生，脸上的红晕喻示着她的强烈不舍。
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在代替那只蠢猫在她身边生活的那么一段岁月后，只想以温柔的态度待她。
不同于以往的柔软感情，亦或是隐匿在胸腔的、突然喷薄而出的感情。
到底是哪一种，他自己都难以名状。
用飞来咒将火弩箭召唤而来，拖着长长的行李箱走过泥泞的土地。绿色与红色的袍子将他包裹进形成的一个圈。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队员，都拿着扫帚待命。
“首先，让我把你们的行李先托运过去。”
霍琪夫人将手一甩，低声念了一个咒语。堆积在一旁的行李蓦地消失。
“那么，队员们。”在眼前突然燃烧起一大窜蓝色火焰，“一个一个，排列着队伍进入火焰。”
哈利闻到青草燃烧至尽而枯萎的烧焦气味。缓缓的走入火焰，闭上眼睛。
在大脑的一片晕眩渐渐缓和下来之后，他睁开眼睛。蜿蜒在视野内的，是金色的荒漠。
燥热的气息顺着鼻腔压入肺腑。荒芜人烟的沙漠中，只有他一个……不对。在他缓缓移动的瞳孔中，突然印入一抹铂金色。
德拉克马尔福正以同样憎恶的脸与他面面相觑。
——看来，只有他们俩被传送错地方了。
并没有进行任何语言的交流，抛给哈利一记厌倦至极的眼神，马尔福回转过身，沿着一层一层堆叠的沙向远处走去。
“喂，你去哪？”
“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跟伟大的波特处在同一空间。”马尔福说。
无视掉他嫌恶的表情，哈利迅疾前进几步，拽住他。
“别给我找麻烦。一会儿霍琪夫人来了不见了你，又要费功夫去找。况且，就以你的一把魔杖，如果你想把自己这么轻易喂到毒蛇猛兽嘴里，我也不会阻止你。”哈利淡淡的说。
以静默的姿势注视了哈利片刻，马尔福挑衅的勾起嘴角，
“现在就够我受得了。要再把我和你分到一起，我宁愿现在就把我自己为给毒蛇猛兽。”他说。
“彼此彼此。”
厌倦了一成不变的土黄色。卧坐于黄沙中，两人抬头望天。
彼此极端厌恶到以沉默互抗。从太阳刚过头顶到夕阳在天边染上一大片红色的晚霞，一直相对无言。
随后，嗓子眼干涩发痒的不适让马尔福轻咳一声。
静默片刻，哈利突然举起魔杖，施了一个飞来咒。
两杯酸梅汁凭空出现在手中，他瞟了瞟身侧的马尔福。将一杯递过去。
“喝吧。”
马尔福瞥了一眼，扭过头，没有理会。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哈利将酸梅汁硬塞进他手里。
马尔福愣了愣。这个情境似曾相识。
那一次，在榕树下。哈利波特也是这样移来了两个橡皮馅饼，递给他一个……
啪——
浓稠的酸梅汁浸透入厚重的黄沙，透明的玻璃杯子粘着汁水从黄坡上滚落。
“多管闲事。”
哈利愕然的望着杯子划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怒火腾的从胸腔窜起。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
“谁叫你自作多情。”
“啊……孩子们，终于找到你们了。”正准备顶回去的哈利听到霍琪夫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蹭的站起身。
“我受够跟你待在一起了。”低声扔下这一句，哈利小跑到霍琪夫人身边。然后被她欣然的抱了抱。
待马尔福慢悠悠的走到眼前，霍琪夫人向地面撒了一大把沙粒一般的颗粒，然后在蜿蜒的沙丘上燃起一大簇火焰。
在哈利踏脚进入之前，霍奇夫人用一只手拦住了他。
“对了。波特和马尔福，你们俩被分到同一寝室。不许有任何的意见。”
在火焰燃烧至全身的一瞬，哈利立刻向马尔福用目光投递出厌恶与不可置信，也被对方用同样的目光回以他。
……好日子算到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孽缘（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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